第二天清早，曲湘湘、慕含章、隋玉圍坐在一張桌子前的時候，氣氛有種詭異的尷尬。

曲湘湘無打采地頂著一雙熊貓眼，揚了揚手招來了客棧的小二：“勞駕，給我們上三碗清粥，一屜菜餡包子，一籠屜煎餃，一份豆沙餡的蝴蝶，就先要這些吧，麻煩快點上。”

失眠了一整晚，都快要死了。

小二邊應著，邊用八卦的眼打量著他們，興致的目堪比現代蹲點的狗仔。

曲湘湘雖然頂了兩個熊貓眼，但也不想被人當熊貓一樣圍觀，于是發揮了自己最大的長——有錢，隨意地抓了一把散碎的靈石打賞給了店小二，他接過之后果然十分有眼地退下了。

對此曲湘湘表示：是的沒錯，有錢真的可以為所為。

曲湘湘兩指支著腦袋，看著神清氣爽在喝茶的慕含章，雖然神奕奕但是不知為何非要在人家吃早飯的時候劍的隋玉，頓覺天道不公。

講道理，這兩個神經病昨天晚上跟講了一堆沒有營養的垃圾話，然后毫無愧疚心地打擾了好的夜晚，整得一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好覺，而現在居然還要掏錢請他們吃早飯。

因為隋玉沒帶錢，而篤定慕含章沒錢。

曲湘湘被迫活了自己最討厭的圣母。

“被迫”的意思是，既打不過慕含章，并且為隋玉自說自話的神世界到害怕。

飯桌上的三人似乎在進行某種“誰先說話誰就輸了”的兒園小朋友都瞧不上的比賽，一頓早飯吃得很是沉悶。

曲湘湘咽下最后一口煎餃，喝了口茶，問道：“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西水鎮，”隋玉說道，“這是離蒼玄山最近的一條路。”

還沒等飯桌上的人表態，一直在柜臺撥弄著算盤珠子的掌柜倒是抬起了頭來，搭話道：“三位仙君可是要去西水鎮？”

隋玉點點頭，問道：“有何不妥嗎？”

掌柜停下了打算盤的手，長嘆一聲道：“明天西水鎮的大戶白家小姐要拋繡球招親，這幾天有不人都往那地方去了，只是……”

“掌柜的，有話不妨直說。”

“是這樣的，”掌柜雙臂疊在柜臺上，緩緩說道，“最近西水鎮不大太平，有傳言說，不修士慘死在了西水鎮，而且……而且他們的死狀都極其慘烈。”

“慘烈？”曲湘湘好奇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掌柜的低了聲音，用一種玄乎的口吻說道：“據說是被人生挖靈核后拋棄荒野，活活疼死的。”

“生挖靈核？！”曲湘湘捂著自己吃飽了的肚子了起來。

掌柜的執起筆在賬本上勾畫了幾筆，才接著說道：“傳言說那兒恐怕躲著一只靠修士靈核修煉邪的怪，因為這手段著實太殘忍了些。但傳言只是傳言，也未必就是真的。您看就算傳言有多可怕，這幾天去西水鎮的人可不乏各派的修士。”

“為什麼？”曲湘湘疑，“就為了搶繡球娶妻嗎？”

掌柜的神一笑道：“這白家大小姐可是聞名一方的絕世人，而且白家也算是修真世家，雖然到白家小姐這一代斷了，可家底還是十分雄厚的，會有這麼多人前仆后繼地趕往西水鎮也實屬正常，畢竟誰不喜歡黃金和人呢？您說是不。”

曲湘湘表示贊同，“確實。”然后曲起指節輕輕敲了敲桌子，果斷拍板道，“那我們就不去西水鎮了，換條路吧。”

隋玉拿看小垃圾的眼神看著曲湘湘，顯然是對貪生怕死的行為很不滿。

曲湘湘：“……”

怎麼了呢？

你修為高你先上，是個草包惜生命也有錯嗎？

曲湘湘把期待的目投到了慕含章上。

慕含章看也不看一眼，垂眸說道：“沒必要換路。”

先不說那掌柜說的傳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他也沒有怕的必要。

若是傳言是假的，一旦換路，還要耽擱幾天時間，他還要對著隋玉好幾天。

這可比面對一個挖靈核的不明生難多了。

曲湘湘一臉：“？？？”

這個叛徒！

把我的早餐吐出來，謝謝。

“可是，萬一真的有挖靈核的怪呢？”曲湘湘很是惜命地問道。

隋玉把劍一拋，在曲湘湘看來極其中二地答道：“那就為民除害。”

曲湘湘著急道：“要是我們被那怪給除了呢？別忘了你的傷還沒好！”

可惡啊，真的不了了，你們修真界就沒有一個人學過風險評估嗎？

該不會都看《俏寡婦》去了吧！

隋玉被的話一噎，差點沒抱穩懷里的劍：“……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曲湘湘十分不滿地反駁道：“那是因為我怕我們都歹在了西水鎮！”

好話歹話都是虛的，命才是真的。

曲湘湘認為自己十分清醒。

隋玉：“……”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慕含章以手掩，很給面子地沒有笑出聲。

“掌柜的不是說了嗎？”慕含章清了清嗓子，說道，“所謂的怪只是傳說，況且有那麼多修士都過去了，就算真的有這麼個怪，難不合眾人之力還制服不了它嗎？”

曲湘湘癟了癟。

他說的也有那麼幾分道理啦。

慕含章側過臉去，假裝不經意地靠近曲湘湘的邊，低了聲音說道：“難不你還想和隋玉在路上多耽擱幾天？”

曲湘湘渾一震。

有道理。

要是這一路上，隋玉或者慕含章哪個又想不開了，又像昨晚那樣來打擾，睡不好再加上趕路的生理疲憊，還有時刻要在他倆跟前演戲的神疲憊，那說不準分分鐘就會歹在路上。

是默默忍兩個神經病的神折磨，還是直面挖靈核的殘暴怪，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然而，還沒等曲湘湘思考出個所以然來，那倆男的已經起準備出門了，顯然是不打算把的意見放在考慮的范圍。

曲湘湘：“……”

一個掌握錢袋子的人為何如此卑微？

他們修真界對金主的態度都這麼囂張的嗎？

不放心地拍了拍腰間的葫蘆，小聲問道：“喂，黎淵，要是真的有什麼挖靈核的怪，你會保護我的吧？”

黎淵沒出聲。

曲湘湘：“……”

這是沒睡醒還是在裝死呢？

那個主奴之契到底靠不靠譜啊！

曲湘湘有些沮喪地跟了上去，隋玉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慕含章才慢慢悠悠地走到門口。

“很害怕嗎？”慕含章問道。

曲湘湘白了他一眼，死要面子地說道：“聽上去確實有點可怕不是嗎？”

慕含章低笑一聲：“你連我都不怕，還會怕一個怪嗎？”

曲湘湘：“？？？”

誰說我不怕你的？

哪兒傳出來的謠言？

我都快怕死了好嗎！

“走吧，”慕含章眼微彎，“你還跟那條蛟龍結著主奴之契，我暫時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句話并沒有讓曲湘湘放下心來。

問道：“暫時？”

慕含章悠悠地走在前面，慢騰騰地說道：“曲湘湘，不要得寸進尺。”

曲湘湘：“？？？”

得寸進尺？

他這是哪里來的錯覺……

慕含章是不是太看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