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可造之材，懂得把握機會。”固點點頭，心下滿意。

作為秦吏，固可是清楚，在這個時代，想要讀書識字到底有多難，特別是寒門。

像趙這樣的，都算不上寒門，就只是秦地最普通的庶民，想要讀書識字，基本上不可能。

大秦雖然有學室來培養人才，但是能夠進學室的人，都是達貴族之后。

亦或者為大秦作出突出貢獻的人的后裔。

以上種種，趙一條不占。

固清楚，學室才是培養人能力的地方，他能教會趙的其實有限，但，這已經是趙目前能夠接到的最好的資源了。

看了一會兒，固便回去了。他前來，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趙的心，值不值得他教導。

月明星稀。

將今日所學，盡數鞏固了，趙方才拖著疲憊的走進房間，在自己的位置上躺著睡去。

第二日，平旦中（凌晨四點）趙便起來，洗漱了一下之后，開始圍著采石場奔走。

他清楚地認識到一點，不管未來他從事哪一種行業，一副好的都是最基礎的。

想要融死士營，他需要將素質練上來，在后世，趙也參加過軍事訓練。

作為國防科技大學的畢業生，他們的校園生活，自然不會輕松，日常也是按照軍事化管理的。

俯臥撐，仰臥起坐，蛙跳，利用樹木進行拉……

利用有限的資源與簡陋的設配，趙瘋狂地鍛煉著自己，就這樣，從采石場，一直到京師軍營地，他這些天一直來回跑。

一個月時間匆匆過去，趙已經學完了大篆，對于秦法倒背如流，也能夠默寫下來。

幾十只野下肚，再加上一個月瘋狂且合理的訓練，趙大大地強壯了起來。

面紅潤，雙眸有神，整個人上有勢生。上線條流暢，十分有。

當趙完采石場的監督，再一次回到京師軍營地，伍長章在營地門口等他。

“伍長！”

撇了一眼趙，章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好小子，最近壯了不，今日就和大家一起訓練。”

“好。”

這一刻，趙躍躍試。

章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承認趙很聰明，而且長速度很快，這一個月，也在地練習殺人。

但，和死士營中的這些悍卒一比，趙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此刻趙如此激，躍躍試，等一個回合下來，趙就不會如此積極了。

長劍在手，趙臉凝重，章站在最前面，大喝：“刺——！”

聽聞號令，趙連忙揮劍刺出，他反應不慢，卻依舊遲了一步，整個伍中，只有他慢人一步。

“士卒，你沒吃飯麼？”章走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連劍都拿不穩，如何殺敵？”

“這——這本就是在送死！”

章罵罵咧咧，神很是不善：“其他人練習對殺，你，揮劍五百下，開始。”

趙對于章的罵聲不在意，連忙揮劍，一次又一次，剛開始還好，很輕松，每一劍的力度都把握得不錯。

但，五十劍以后，趙揮劍開始發生偏移。

一百劍后，趙一劍與一劍之中再也沒有了重合，逐漸變得散起來。

章盯著趙，臉變得難看，大步走過來，手中長劍出鞘將趙手中劍擊飛，大罵，道。

“劍，就是我們的第二條命，除了死亡，劍便不能離手！”

“你看看你他娘的干的什麼事？連劍都拿不穩，下有把沒？”

連趙還愣著，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章大發雷霆：“還愣著干什麼？在等死啊？把劍撿起來！”

面無表地撿起長劍，趙繼續揮劍，他心里清楚，章罵他是為了他好，冷兵的戰爭，死亡是在正常不過。

三百劍以后，趙只覺得胳膊已經不聽指揮，他揮劍逐漸地變得東一下西一下。

章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頭，不過他沒有過去在斥責，也沒有說揮劍不夠標準，他清楚趙是第一次。

第一次做到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

四百劍后，趙直接就是胡劈，完全任由本能發揮，他覺得自己意識都有些模糊。

“好了。”

在趙不知道揮劍多次，只覺得頭暈眼花之時，章的聲音傳來，一下子長劍手，整個人跌坐在地。

“士卒灰，給他水，混合鹽的清水給他。”章不斷開口，然后朝著另外一個士卒：“士卒歸，給他活一下雙臂，要不然明日休想抬起來。”

“諾。”

最后，章找來了軍中醫者，讓醫者親自給趙活化瘀。

他可以狠狠地練趙，但是絕對不能將其練廢了，從這一個月的表現來說，趙此人吃苦好學。

而且章邯對趙的態度，更是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楚。

揮劍五百次后，章安排趙休息，并沒有繼續加練：“今日先到這里，明日繼續。”

“記住，每一次揮劍都要保持一樣的標準，軍中獵了獵，這兩天好好補補。”

“諾。”

這一日，趙在死士營中用了暮食，方才離開，朝著驪山陵區趕去，這一次他沒有繼續加餐。

從咸趕回來的章邯，抿了一口涼茶，朝著固，道：“這一個月，驪山陵區沒出大事吧？”

“稟府，這一個月驪山陵區正常，除了死了兩百刑徒之外。”

固看著章邯，沉默了一會兒，道：“其他各個工程的刑徒以及服役人員，對于采石場的刑徒與服役人員，頗有微詞。”

“比上個月死了一百人，這一個月，采石場沒有死人？”章邯眼睛一亮，他可是清楚開山采石本就兇險，死人往往是各部工程最多的。

在這之前，采石場的活，不論是刑徒，還是服役人員都不想干，因為他們都清楚，一旦被劃分到采石場，那基本上就意味著死亡。

聽到章邯詢問，固也是慨，道：“嗯，不瞞府，上個月整個驪山陵區的采石場，只死了兩人，是所有工地上傷亡最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