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朝他走過去，“知府大人辛苦了。”

聽到這話，李東明頓覺無比心酸，把拉到一旁，忍不住低聲抱怨，“林大小姐，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去月塔拜一拜菩薩？”

林霜遲：“？？？”

他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又繼續吐槽，“我今年是走了什麼霉運啊？怎麼隔幾天就發生命案？再這樣下去，沒熬到年底述職，我就要引咎辭職了！”

林霜遲一臉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知府大人不必灰心。但凡做過，必有痕跡。只要咱們找到證據，破案就指日可待了。”

“問題是證據在哪兒啊！”李東明抓了抓腦袋，忍不住低聲哀嚎，等緒稍微平復一些，才唉聲嘆氣道，“林大小姐，你既然來了，就先看看尸吧。希能通過尸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會的！”

林霜遲掃視四周，目落在齊老夫人的上。

此刻，齊老夫人被老嬤嬤攙扶著，在衙役圍起的警戒線外使勁兒抹著眼淚。哭聲凄厲而悲痛，饒是冷如林霜遲，心里也莫名生出一悲戚之。

走過去，聲勸了幾句，奈何齊老夫人沉浸在悲痛中，仿佛屏蔽了周遭的人和事。

不得已之下，只能求助于周圍的丫鬟婆子，“你們能不能先把老夫人帶回去？府需要先驗下齊尚書的尸，掌握了死因，才能盡快找出殺人兇手！”

丫鬟婆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有主意。

最后還是一個青丫鬟主站出來，連哄帶騙地把齊老夫人帶回了房間。

林霜遲把清理現場的活兒給李東明，自己則帶著隨小布袋，蹲在了齊正清的尸旁。

這時，一片黑影突然罩了下來。

抬頭一看，卻見蕭眠舟等人圍了上來，一副“興致想看驗尸”的樣子。

李仵作直接跑到的對面，目灼熱地盯著，有那麼一瞬間，覺自己被當了猴子來圍觀。

不過，好在心理足夠強大，眨眼的功夫，就調整好了心態，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驗：男尸，長五尺一寸，材微胖，穿黑廣袖長袍，腰束黑寬腰帶。”

“尸呈仰躺位，頭南腳北，頭朝后花園拱門，腳向五層塔，右臂彎曲，右手握拳按于口。腦后水洶涌，現場有浸染跡。”

“尸表面創口在腦后，創角尖銳，創口呈小圓狀，腦后皮收不一，花紋錯，推測死者生前死于截面圓形的尖銳。致命傷……致命傷不在腦后……”

聽到這里，李東明不解道：“你為何說，后腦勺的傷口不是致命傷？”

“因為這個。”林霜遲突然去扯死者的腰帶和服。

由于死者的右臂彎曲且僵，服不能利落地下，褪到臂彎，就停了下來。

“知府大人，你覺得這個畫面悉嗎？”

李東明忽覺渾冰冷，指著齊正清那尸，哆嗦道：“這……這不是跟之前那個二狗……”

“看來，您已經認出來了。”

林霜遲暫時略過這個話題，翻了翻死者的全，繼續道：“尸右臂與口已現尸僵，皮可見點，推斷為急死。結合尸僵和現場水凝固程度，推測死亡時間在兩刻鐘至半個時辰。”

兩刻鐘至半個時辰？

“那不是咱們剛離開月塔，齊尚書就已經被害死了？”玄硯道。

“差不多。”

林霜遲掉手套，站起時，眼前突然一陣眩暈，下意識去抓旁能支撐的“”。

“怎麼回事兒？”

林霜遲覺腦中一片嗡嗡作響，天地間混沌不息，雙側太疼得像要裂開。

這個時候，蕭眠舟那道低沉醇厚的聲音恍若天籟之音，瞬間喚回了的神智。

天旋地轉中，眨了眨迷蒙的雙眼，突然覺到額頭上涼涼的。

是蕭眠舟的手！

林霜遲一怔，下意識想去拂開他的手，卻反被他握住。

“別。先去旁邊坐會兒。”

許是他的語氣過于溫和，林霜遲只掙扎了一瞬，便任由他扶自己到旁邊坐下。

李東明和陸捕頭立即圍上來，如鳥雀般嘰嘰喳喳地問了起來。

“林大小姐，你覺好點了嗎？”

“剛才可把卑職嚇死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暈倒的樣子？”

林霜遲吐出一口濁氣，舉起手，陸捕頭等人看到的手勢，立即安靜下來。

“我沒事。”林霜遲道，“可能是早晨出門前沒吃飽，著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其他人紛紛舒了一口氣。

蕭眠舟看了眼發白的臉，突然從袖中掏出一顆糖，遞過去，“吃一顆？”

林霜遲：“……”

李東明等人：“……”

一片死寂中，林霜遲雙手接過那顆糖，態度虔誠得像要把糖果供奉起來。

“多謝王爺……的糖。”

蕭眠舟挑眉，“林大小姐連日為命案奔走，可不能不顧自己的子。”

“是……”

林霜遲剝開糖紙，丟進里，一薄荷味縈繞在齒間，仿佛積于腦中的暈沉也一掃而空。慢慢站起，重新走到尸旁，拿出解剖刀開始解剖死者的口。

在后，蕭眠舟盯著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背影，心湖微漾。

“林大小姐，是不是又有發現了？”李東明用袖子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地問道。

林霜遲點頭，用鑷子取出嵌在臟里的毒針。

一數，剛好五！

“這……這致命傷，就跟二狗的一模一樣啊！”李東明用拳頭搗著掌心，氣得原地打轉，“別讓我知道兇手是誰。否則，我非得了他的皮不可。”

“李知府，慎言！”蕭眠舟突然冷聲提醒。

李東明了，忽而重重嘆了口氣，跑到林霜遲邊問道：“林大小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找到兇手啊？萬一再多來幾個連環殺人案，那可就……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