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是假的，但他卻為此與陸明華和離。

　所謂的調換似有幕，但這些年他一直堅信是陸明華所為———分明辯解過的。

　但他呢，他，他從未聽過，只以為是的狡辯。

　可如果不是呢如果是他冤枉了陸明華呢?

　曾經堅定相信的種種，在這些時日里被逐漸推翻，魏云臺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還沒有發現?" 燕元華一直注意著魏家那里的消息，得知他們還沒有找到人，不由不滿的說。

　趙十一呵呵不說話，這魏云臺到底只是侯府世子，哪能和他們王爺比較。"可需要屬下命人幫上一把" 他上前道。

　“那個和尚找到了嗎”沒有說這個，燕元華轉而問道。

　聞言趙十一便知燕元華時不準備手，有些不解，沒急著問，轉而道，“經過我們這些時日的追查，已經發現蹤跡了，若是順利，再過上幾日，就能傳回來好消息。”

　見此，燕元華才滿意。

　說到底，過往種種，最關鍵的地方都在這個小沙彌上。只有他親自承認了所作所為，才能徹徹底底證實明華的清白和無辜。以及，那些人到底有多眼瞎愚蠢。

　魏云臺也就算了，燕元華始終弄不明白，那個秦氏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人母，為何會如此荒唐心狠。

　“王爺，為何不幫上一把”趙十一有些著急。

　陸小姐的消息都是他查到的，他十分清楚哪些過往對傷害有多大，他現在只想著立時恢復陸小姐的清白，想來他家王爺也是這樣的想法，可為什麼會拒絕。

　“因為魏云臺。”燕元華目拋向書房之外，落在遠山之上，淡淡的說，“迅速查到事的真相有什麼意思，我要讓他一點點的查到，然后明白，自己當初到底有多愚蠢。”

　事解決的太快，他心中的愧悔就不會太多。

　但這怎麼夠?明華當初被他折磨了三年，燕元華也要讓魏云臺好好嘗嘗，這種錐心之痛。

　趙十一垂眼，上發寒。

　王爺平日里疏朗恣意的樣子，總會讓他忘記他在邊關時的模樣。瑞王燕元華，用兵奇詭，最善攻心。花費兩年時間布局，讓北夷，才得以一舉擊破北夷王城。

　驟然想起，他就什麼也不敢說了。

　"對了王爺，京中傳信，北夷使臣已經，帶隊的是三王子和耶律追兩人。"

　北夷稱臣，自然要在元日那日宮，拜見陛下，奉上朝貢。這原也沒什麼好說的，可問題出在帶隊的這兩人上。他們全都是自家王爺的手下敗將，加之北夷素來野心，縱使兵敗心中也不曾馴服。

　這次來京，怕是還要生事。

　“那又如何，這里，是我燕國的上京。”燕元華臉上笑容不變，口中淡淡道。

　趙十一心中不由振，正想稱是，就見自家王爺忽然皺了皺眉，心中頓時一。"怎麼了，可是有事" 他忍不住小聲問道。

　“北夷來人，皇兄定是要我回去的。”燕元華有些不愿的說。

　趙十一默默的閉上了。

　"這里還是太遠了些。" 燕元華心中琢磨起來。

　“姐姐很好，是我對不起。”

　“明華，你，幫幫明熙。”

　“母親，你想要我怎麼幫”

　"希世子與陸明熙，弦瑟和鳴，白頭偕老。"

　聲聲話語在夢中翻滾，一張張面容在腦海劃過，魏云臺再次驚醒。他鬟角潤，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心中還是悶悶的不過氣。

　滿臉愧疚不舍的陸明熙，聲聲祈求的秦氏，漠然的陸明華，最后帶著莫名笑意的陸明華。愧疚不舍是假，陸明熙一直怨恨陸明華。

　聲聲祈求是真，秦氏自來就偏疼陸明熙，漠視陸明華。陸明華的漠然是真，那莫名笑意，分明就是期待和嘲諷。

　在夢中，魏云臺看的分明，他抬手捂臉，艱一笑。的確該嘲諷——

　可他近來總忍不住回想起新婚時的陸明華，眼里像是含著星星，滿臉的笑意，勾起的角都帶著歡喜。

　可最后都沒有了。

　星子漸漸熄滅，笑意慢慢淡去，勾起的角落下。

　為什麼，他當時不愿意相信，為什麼他不再查一遍。

　自責悔恨在心中翻滾， 魏云臺不敢深想那個仿佛一就能到的答案。

　魏云臺坐在書桌后，憔悴的厲害，短短十幾日而已，他上的氣神仿佛就耗空了一半。"把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問。" 他說。

　“還未到府，”下屬怔了一下，看著有些恍惚的自家主子，忙添補一句，“只是傳信回來，等人回來后，屬下馬上給您送來。”

　魏云臺點了點頭。

　"云臺，你這是怎麼了?"孫氏憂心的問。

　“母親，我沒事。”魏云臺依舊如此回答。

　"你看看你這樣子，哪里像沒事，你是想把為娘急死嗎?"孫氏焦灼的問。

　眼看著魏云臺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孫氏可謂是心驚不已，連魏懷良都驚了，兩人如今正坐在堂上，看著魏云臺。

　魏云臺說不出話，他要怎麼說?說自己在后悔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了人，說自己后悔當初偏聽偏信，傷害了陸明華。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這樣的話，要是說了，他自己都要笑自己的。

　看，堂堂的寧國侯世子，世人稱贊的朗朗君子，原是個蠢貨。

　他什麼都不肯說。

　孫氏只得失，魏懷良看著他，微微閉眼，掩住里面的失。

　然而魏懷良的失與孫氏不同，他只是在后悔，后悔這些年讓魏云臺過得太順了。這件事的始末他都清楚，之前還在想，若是這件事能讓他認清世人言語，還有所謂的證據都有可能會騙人。唯有用己心，細細分辨，才能找到事的真相。

　可他沒想到，眼下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挫折，就幾乎將魏云臺擊垮。

　這世間，誰人誰不會被騙，誰不會失敗。

　被騙了，就狠狠狠狠回去，失敗了，就繼續努力，便是他領兵作戰，也不是次次就能勝利。可魏云臺竟意志消沉，毫無斗志了一般。

　他是真的失。

　請完安，魏云臺準備回書房，卻莫名回了春山院。

　進門，目一片蕭瑟，他止住腳步，細細回想這個院子曾經的模樣。

　院中丫鬟輕快含笑的往來，再往前，可以看到亮堂整潔的屋舍，即便是冬日前來，滿院輕聲笑語中，也讓人覺不到毫的清冷。

　陸明華總是帶著輕輕的微笑， 坐在窗前的榻上， 或是看書， 或是對著賬冊。

　可后來呢。

　陸明熙來了，丫鬟們都規矩無比， 整日來往小心翼翼， 那時他只覺得丫鬟們是聽了他的命令， 不許攪擾陸明熙。但果真如此嗎如今滿院空，什麼都沒有。魏云臺站了一瞬，轉離去。

　"云臺，"一聲輕呼，陸明熙遠遠瞧著像他，匆匆出門，弱柳扶風短短幾步而已，就開始氣，搖搖墜。

　可等再上前幾步，那個人影已經走遠，竟是毫未停。追到門口，想要出去，卻被人攔了回去。

　“夫人，您別為難我們，夫人說了，您以后都別想再出春山院了，快回去吧。”下人散漫的說，手上的作卻不停，渾然沒把放在眼里。

　陸明熙被推攘著踉蹌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捂住口，急急的了口氣。一抬眼，卻見那下人毫不在意，只是嗤笑了一聲，就轉過，仿佛沒看見一樣。

　撐在地上， 搖搖晃晃艱難的起， 含恨看了眼那些守在院外的下人， 轉回去。

　屋燃著火盆，熱氣撲面，進門才覺出冷來，恍然發現剛才沒穿披風。幾個小丫鬟躲在避風說著話，一眼都不看。

　自從這次得知了事真相，侯夫人再次將陸明熙足，邊的下人在那之后，全都被送去了莊子。如今院中，只有幾個被分過來的小丫鬟，也不在意這個明顯被冷待的夫人，整日里十分怠慢。

　“我要喝水。”陸明熙進屋，看著空空如也的水壺，臉更冷，說。

　幾個小丫鬟你推我我推你，總算來了一個人，屈膝了一聲夫人，看似禮數周到，但臉上毫表都沒有。拿起水壺就出去，連個禮都不行，半晌拎起一壺水放下，又退了下去，一句話都不多說。

　們來時都得了吩咐，不要理會這個夫人，卻也不能讓人挑了禮數。

　陸明熙心中越發的堵了，著茶杯，本就沒什麼的指尖，越發的白了。

　看向外面，只見曾經熱熱鬧鬧，下人群的春山院，如今這樣的冷清，怔怔然半晌，忽然嗤笑一聲，竟也止不住。

　然而，再怎麼掩飾，也去不掉眼中的慘淡。

　"又開始發瘋了。"一個小丫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口中嘟囔。

　“別看，理做什麼。”另一個年紀大些的拉了回來，瞪了一眼。

　這些小的不知道，得到提點，約能明白侯夫人派們來這里的意思。里面那位心里天高，們在這里，也不用做別的，不理自然就讓不了。

　侯夫人，要的就是不了。

　“你說怎麼這麼想的，用自己的孩子陷害一個姨娘。”有人不解的問道。

　“害，你沒聽說，那個孩子本來就保不住。”

　"保不住也能有下一個啊。"

　“大夫說了，以的，沒了這個，以后就再也不能有了。”

　“可那也不至于用來陷害姨娘啊，這有什麼好”

　“你以為是為了姨娘”有人嗤笑，最近這件事侯府但凡知道點事的人都在私下里討論，倒是總結出不結論，隨手拿來一個，道，“啊，分明就是看侯夫人看中水瑤姨娘腹中的孩子，偏水瑤姨娘跟關系不好，才這麼做的。"

　“啊”另一個人憎懂的說。

　"依著之前世子對的好， 要是水瑤姨娘真的這麼算計， 那連帶著腹中的孩子都會被世子厭棄。要是事了，和玉滿姨娘關系好，到時候再養了的孩子，就不用擔心以后水瑤姨娘的孩子了。"

　“原來是這樣。”

　"還有人說，其實是想連著水瑤姨娘的孩子都弄沒的，但是夫人護得好，沒辦法，才這麼做的。”

　幾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只言片語隨風落陸明熙的耳中，心中翻滾，含恨扔下了茶杯。

　一聲脆響，眾人頓時閉，面面相覷，沒有再說下去。

　魏云臺，魏云臺!

　明明能功的，可陸明熙做夢也沒想到，看似對溫有加的魏云臺，竟然在背后派人監視。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在這一刻，心中的慌恐懼忽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對于魏云臺的怨恨。

　書

　“明華，天氣漸冷，這山上未免冷清，我在城外云山有別院，你搬去那里如何”近來天氣越發的冷了，別院位于半山腰上，每日風吹過來，都刺骨一般。

　兩人披著斗篷，走在山林間，陸明華一下一下踩在地上的枯葉上，聽著發出的咔嚓聲不由輕笑，忽然聽到燕元華這樣說，不由看去。"云山，有湯池的那個"問道。

　不等燕元華回答，又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

　陸明華是個家的人，一旦在某個地方住久了，就很難習慣再換一個地方。如今已經習慣了這別院，實在不想再去悉一個新地方。

　“就當去陪我。”看出了的抗拒，燕元華站定，放緩了聲音。

　“你要去嗎”陸明華一怔，心中油然生出不舍。

　"我上有舊傷，這山上風大不適合修養，大夫說，我最好去云山待著。"燕元華解釋了一句，滿眼期待的盯著陸明華看。

　陸明華心中微，有些遲疑。

　“明華，我舍不得你。”燕元華眉眼飛揚，似是毫不在意，朗聲道，“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你，”陸明華失言，瞪了他一眼。

　燕元華笑著看，無聲問怎麼了。

　“哪兒有用自己來威脅人的。”陸明華無奈又想笑。

　“沒辦法，”燕元華一攤手，很是無奈般，“誰讓我拿明華沒辦法呢，思來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什麼拿沒辦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呢。陸明華面上一熱，嗔他一眼。

　"明華， 去吧， 就當陪我了。" 燕元華又放輕了聲音， 彎腰注視著陸明華。

　他量高，陸明華也才到他肩膀，而且還要往下一點。

　兩人對視時，難免要抬起頭，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燕元華總是這樣彎著腰和對視。雙眼的看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將攬進懷中般。

　可眼下，那雙總是帶著灼熱的眸子變得眼的，無聲的祈求。

　“怎麼跟平安一樣。”陸明華忍不住嘟囔一聲。

　誰和那小東西一樣了。

　燕元華聽得分明，心中忍不住輕哼一聲，每每想到那個小東西窩在懷里，一雙眼睛得意的看著他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后悔，早知道就不送了。

　氣人

　“可……”陸明華呆慣了這里，猛然要換一個地方，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將眼中的緒盡收眼底，燕元華心中輕嘆一聲，越發肯定了要帶著陸明華走的念頭。天地博大，他的明華還未看盡，哪兒能將自己囿于這樣一個小小的別院。

　“去吧。”他耐心的哄勸。

　"你就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去" 燕元華說著話， 抬手握住了掩在袖中的指尖。

　陸明華呼吸一頓，哪怕不是第一次了，可這樣親近，還是讓不能習慣。輕輕拽了拽，沒拽回來，只好放棄。

　側臉看向一邊，角笑意輕輕上揚。

　“明華，就當陪陪我，嗯”

　“明華~”

　“罷了，”半晌，見著一直不說話，燕元華輕嘆一聲，仿佛不想為難一般，說，“那我也不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聞言，陸明華忙說。回過頭，看向燕元華，有些無奈的笑著。

　“你不許再裝可憐了。”輕嗔一句。

　如今，陸明華可算是知道眼前這人的脾了，真是個能放下段的，有時霸道，有時又能這樣纏磨。要是不同意，之后，他怕是能磨上個好幾日，直到答應不可。

　燕元華眼睛一亮， 立即笑開， 瞧著眉眼中的無奈和縱容， 心中忽然漲滿， 忍不住上前一步， 將人扣進了懷中。

　陸明華一滯，下意識抬手抵住他的口，有些無措。

　溫香玉懷，燕元華也愣了一下。他竟然————

　遲疑了一下，他沒有松手，甚至更的抱著陸明華。

　這個時候該說些話，他下意識想，卻又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明華，我好歡喜。”最后，他只得低聲說了一句。

　掌下的心跳聲又急又沉，耳邊的聲音略帶繃，不知為何，陸明華反而不慌了，甚至有些想笑。就輕輕的笑了一下。

　的心跳似乎也變快了，面頰發熱，陸明華遲疑了一下，放下手，輕輕環住了眼前人的腰背。而后又輕輕的嗯了一下。

　似乎，也很歡喜。在發現他心跳的時候。

　輕輕的落在自己的腰背，燕元華知道那是什麼，他頓時欣喜若狂，扣著陸明華的手也了。

　"明華，"他難耐的想要開口。

　"嗯"

　“我好歡喜。”

　“我知道。”

　燕元華忍不住在心里反駁，不，明華不知道，肯定想不到，他現在到底有多麼的歡喜。

　既然定下了要去云山，陸明華就開始命人收拾。但是，不是去燕元華的別院。

　“為什麼不去，我早就命人開始收拾了，湯池溫暖，我命人建了暖房養花，匠人說，有一株照錦快開了，你肯定會喜歡的。”燕元華不同意，拉著的手低聲絮叨。

　任誰整日有事沒事被拉手，總會習慣的尤其是在擁抱過后。

　陸明華這會兒已經不會不自在了，任由燕元華拉著的手，另一只手還翻看著賬簿，口中道，“那到底是你的別院。”

　兩人說是關系親近，可到底沒到能主元濟安的院落的地步。

　“我命人手了一套云山附近鎮子的院落，離得也不遠，到時候我去看你，可好”陸明華放下賬簿，笑著看他。

　云山附近的別院難得，大多都被京中的勛貴人家占了，尋常人家，哪怕有錢也難以到手。索，那小鎮離云山很近，十分繁華，馬車兩三刻鐘就能到。雖然房價貴了些，但是也是能買下的。

　燕元華很想說不好，但陸明華遲疑的時候他能纏磨，心卻不好意思的時候他能霸道一次，可明顯不愿的時候，他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好，都聽你的。"他說。

　他認真注視著，眉眼溫，陸明華就忍不住笑了。

　時間進了冬月，天越發的冷了。

　在一個天氣還算晴朗的日子里，相鄰的兩個別院馬車啟，朝著云山而去。

　抬眼看了眼跟在后騎著駿馬的護衛們和那輛馬車，陸明華放下簾子，看著死活賴在自己馬車里的人不由無奈。

　“你既然不坐，弄那輛馬車做什麼”

　剛才出發的時候，燕元華直接就鉆進了陸明華的馬車，眼下靠在車廂上含笑看，道，“所以還要多謝明華收留，沒有攆我下去。”

　陸明華嗔他一眼，怎麼沒攆，只是沒攆下去而已。

　車有人，略有些不自在，但是兩人相許久，過了一會兒，那點覺也就淡下去了，轉而拿起了話本來看。

　“在看什麼”燕元華很興趣的看了一眼，發現是話本子，還有些驚訝。陸明華平時很看這些，更多的是詩書文章。

　“話本子，打發時間用的，這里還有。”陸明華隨手翻出幾本給他看。

　燕元華掃了一眼，不敢興趣，他只想看陸明華手上的。

　這般遞過幾本，——換過， 眼見著他就盯著自己手中的瞧， 陸明華只好放棄， 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將書往兩人中間挪了挪，一起看。

　"多謝明華。"燕元華笑的說，得了佳人一個白眼，心里滋的。

　這話本子就是眼下常見的那種。

　書生得大家小姐看中，互許相思，最后在經歷過種種阻撓，終于在一起的故事。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小姐在家辛辛苦照顧婆母，書生進京科考一鳴驚人，榜下捉婿，被大捉去，雖然坦言自己已有妻室，但大憐惜他的才學，還是將兒嫁他為妾。

　最后，妻賢妾，書生一路高升的故事。

　陸明華看完，忍不住一聲嗤笑。

　“這些話本，都是一些落第書生所寫，難免如此。”燕元華安一句，很有些瞧不上他口中那些人一般。

　“的確，不然怎麼會做這種夢。”陸明華拋下書，覺得有些沒意思。

　燕元華手翻了翻那些話本子，也不知道誰準備的，竟然大多都是這種才子佳人的故事，他尋了一會兒，只好放棄。

　"說起來，明華可曾看過【夢仙記】"

　陸明華搖了搖頭，甚至都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哪本。

　"這本倒是很有意思，是一個書生因緣巧合誤仙境，在里面同仙人談笑游玩，歷經種種奇異之事，最后卻發信啊之事大夢一場的故事。”燕元華簡短的做完介紹，問，“明華可想聽?”

　尋仙問道

　這類的話本子陸明華也看到過，不過很好奇是什麼樣的話本，竟然能讓元濟安記住，就點了點頭。

　燕元華就說了起來。

　搖搖晃晃的馬車，男人的聲音清朗和，陸明華含笑，安靜的聽著，不知不覺，竟然困了。閉上雙眼，悄然睡去。

　耳邊的呼吸聲變得輕緩，燕元華轉頭看一眼，收了聲音。

　半晌，等睡了，才讓了，輕輕扶躺下，坐在一旁，滿面笑意，出神的看著。

　明明看了這樣久，可他卻總也看不夠。

　外面，李嬤嬤掀開簾子悄然看了一眼，這才放心。

　歷經半日，總算到了云山。

　陸明華徑自去了買的小院，燕元華在這兒轉了轉，悄然吩咐那些護衛保護好陸明華，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里里外外安頓好，花了陸明華整整三日的時間。

　燕元華耐不住，日日來催，這一天，總算出時間，坐上馬車往別院趕去，準備去看看茶花中的極品 ''照錦'' 。

　馬車行過一個個別院，在路過某個大門的時候，陸明華隨意一掃，忽然驚訝的睜大雙眼。那是魏云臺

　不敢置信的看著外面那個消瘦憔悴的男人，他怎麼這個樣子了?

　有馬車路過， 魏云臺也回頭看去， 便對上了一雙帶著震驚的眼眸。

　明明許久未見，明明曾經那樣生疏，可在這許久的夢的折磨下，他瞬間認出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陸明華。

　顧不上其他，他忙要追上去，連嬤嬤的喊都顧不得了。

　可他一個尋常文，哪里追的上馬車，在那些護衛警惕的視線中，魏云臺到底止住了腳步，怔怔的看著陸明華進了一座別院。

　那個別院他有耳聞，聽說，主人是一個年輕男子。

　他心中一震，紛紛擾擾中，一晃，幾乎站不穩，若非下人扶著，怕是立即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