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昨夜林向東雖未與陳巧雲做真正的夫妻，但在這廝的花言巧語、連哄帶騙之下，陳巧雲還是以夜遮與他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

次日清晨，林向東被隔壁家的幾隻大公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順手了一把，被窩裏已經空空如也，想來陳巧雲該是又去上工了。

眼瞅著屋外明，林向東披件服走出屋子，天氣微涼，冷氣直衝鼻子。

林向東舒展幾下拳腳，闊闊，覺得神許多。

灶臺上還溫著米粥，裊裊炊煙從爐灶里飄出來，淡淡的煙氣里滿是最平常的人間氣息，樸素、溫暖而芳香。

打著哈欠洗了把臉，林向東捋捋頭髮，覺油膩膩的極不舒服，左右看了看，水缸旁放著幾塊皂角。

這年代沒有洗髮水，尋常人家平日裏洗、洗頭全靠它。

簡單把自己收拾乾淨，盛了小半碗米粥填飽肚子，林向東還在考慮要不要給陳巧雲做幾片衛生巾。

自從昨晚與小丫頭髮生不可描述的關係以後，他才發現這個時代孩來大姨媽居然用的是布條。

而且那種布條還得反覆清洗，既不衛生也不方便。

林向東不由萌生了這種想法，眼下閑著也是閑著，索回屋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來一些棉花和布。

憑著前世的記憶量好尺寸，用剪刀裁剪出一個形狀，將紗布和棉花層層疊好，最後穿針引線，細緻的將它們合在一起。

林向東不嘆，大宋的第一片衛生巾就此問世了，樣子有些丑，好像還缺的一對小翅膀，不知道會不會側？

正想著該如何改進一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林向東走出院子喊了一聲。

「東哥，我，德子，快開門。」門外傳來闕德破鑼嗓子聲音。

林向東將門栓放下，一直不明白門是從裏面反鎖，陳巧雲是如何出去的？

闕德站在門外嘿笑幾聲，探著腦袋往院子裏瞅。

「進來吧，你嫂子不在。」林向東就知道這小子鬼機靈。

聽說前幾天這廝和癩子來找他，正巧在衚衕口上陳巧雲，三個人還大吵了一架。

闕德關好門跟林向東進屋，欣喜道：「東哥，你吩咐我的事有著落了。」

「什麼事？」

闕德不一愣，連忙道：「你忘了？昨晚你不是安排我跟癩子打聽李獨眼的消息嗎？」

「這麼快？」

林向東皺眉說：「你小子千萬別給老子糊弄事，這事兒非同小可，搞不好會出人命。」

闕德拍著脯保證，道：「您就放心吧，我這人雖平日裏喜歡糊弄，但也知這是咱們社團頭等大事，別的不敢說，這事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說來也巧了，昨夜咱們喝完酒從客仙居出來，您猜我上誰了？」

「賣關子，趕說！」林向東倒了杯茶遞給他。

闕德喝了一口，嘿嘿道：「是我以前的鄰居陳小四，要說這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剛從賭場出來，滿面的榮，贏了足足二十兩銀子，搞得我心裏都了，若不是該宵了，我跟癩子非得進去賭兩把過過癮。」

「說重點，怎麼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林向東不耐煩的敲敲桌子催促。

闕德不撓頭道：「於是我就把咱們的事跟陳小四提了一，那小子家是開瓷鋪子的，就在城南口的永安大街，那地界以前就歸李獨眼管，他小舅子還跟著李獨眼混過一陣子——」

「嗯？然後呢？」林向東見他半天不說話，不催促道。

「呃，沒了啊！」

「我靠，你他媽耍我呢？你不是打聽清楚了？就打聽都這些？」林向東一拍桌子就要發飆。

闕德連忙解釋：「哥，你別急啊，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細問，就上巡夜兵一直催著我們走人。再說當時人多雜，有些話我也不能直說。不過你放心，我今日約了小四去他鋪子裏詳談。」

「靠！那你不早說，約的什麼時辰？」

「辰時。」

「現在什麼時辰？」

「辰時剛過。」

「我他媽……」

林向東這下徹底無語了，不罵道：「那還不趕走，別他媽喝了！」

兩個人出了衚衕，徑直往永安大街走。

林向東這才從闕德口中得知，陳小四跟這廝是發小，兩個人以前都是二混子，不過陳家裏老爺子有本事，這些年一直往塞外倒騰瓷還發了財。

永安大街的鋪子是年前剛盤下來，生意一直不溫不火。

二人趕慢趕來到瓷鋪，陳小四正坐在店裏喝茶，見兩人進來，連忙起笑道：「我說這大清早喜鵲一直，原來是有貴客登門。來來，快坐——」

林向東門口大打量幾眼，見那人一襲青長衫，穿著儒雅，一看就是明的生意人。

闕德自與他相自然不客氣，把林向東介紹給他，三人對面坐下，不一番寒暄。

林向東笑了笑，說：「小四兄弟，有件事德子應該與你說了，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兄弟對李獨眼的事知道多？」

陳小四左右看了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吩咐夥計將鋪門關好，這才低聲道：「咱們還是小心提防些好，免得隔牆有耳。」

嘆了口氣，道：「二位有所不知，這些年李獨眼仗著人多勢，在城南一帶欺行霸市、無惡不作。整條永安大街哪一家鋪子沒被他欺負過，咱們是敢怒不敢言吶。」

「那幫人不僅欺負我們，還讓每月一兩銀子，誰不就把他鋪子砸嘍。大家都是小本買賣，一個月就幾兩銀子進項，還要分他一份，如今整條街被他攪的是烏煙瘴氣、人心惶惶吶。」

「豈有此理，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報？」闕德不氣急。

「報？有什麼用？」

陳小四一陣苦笑：「自古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那些老爺哪個不是跟他李獨眼穿一條子。人家早就上下打點好了，別說是青崖縣衙，就算是你告到青寧州府，沒銀子照樣不搭理你。」

「咱們做的是小本買賣，平日裏最怕得罪這些流氓混混，若被他們纏上，三天兩頭來你店裏鬧一趟，你這買賣還做不做？多一事不如一事，我們也只能忍氣吞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