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不由得皺起眉頭。

「副校長的話未免太主觀了吧，怎麼我就惹事了？難道你南江大學是關起門來教學的？又或者你今天辦這麼一個臨摹書法展，是不允許外界人來參觀的？」

這話十分犀利。

但汪副校長也不是口舌笨拙之人。

「我們允許外界人來參觀，但是不允許外界人來搗！」汪副校長說。

「那請問副校長，怎麼就知道我不是來參觀，而是來搗的？」孟浩追一句。

汪副校長一時語塞，但卻有人高喊一聲替他解圍。

「就憑你隨意批評峰峰的傑作，本就是滿口胡說！」

「滿口胡說？」

孟浩再次冷笑，「這些書法擺在這兒，難道是不允許人評價的麼？又或者，單是這位峰峰的書法，不能讓人評價？」

「我可沒說我的書法不能讓人評價！」

玉雲峰越眾而出，微微笑著接住話題，「但你剛剛說我這幅《梨園春賦》空有其形未得其意，還說你起碼在臨摹這一塊兒能比我強，那行，那你就現場寫一幅字出來，不說比我這幅《梨園春賦》更好，只要能『空有其形』，就算你不是來搗的，如何？」

「沒錯，就照玉雲峰說的辦！」

汪副校長立刻介面，「你這小子倘若不敢接，那就請即刻離開現場，我們這裏不接待社會上的地流氓！」

他這「地流氓」四個字，令孟浩一下子皺起眉頭。

「地流氓？副校長可真敢說話呀！要不這樣吧，我可以現場寫字，而且同樣臨摹石樵先生的這幅《梨園春賦》，倘若水準很差，我不僅馬上離開，並且承認我就是一個地流氓。但若我的水準高過玉雲峰，就請副校長辭掉這個不稱職的職位如何？」

他語音冷淡，言辭鋒利。

直氣得汪副校長滿目兇，點一點頭。

「行，就照你說的辦！但你的字倘若比不上玉雲峰，不止是要承認自個兒是個地流氓，還要當眾給我下跪道歉，敢不敢答應？」

「沒錯！」

玉雲峰滿臉囂張直到孟浩面前，「你要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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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過我，我也辭去書畫社社長職位，並且從此低頭做人再不寫字！但是姓孟的，你若輸給了我，不僅要給汪校長下跪道歉，還要讓你妹妹主退學，讓你這地流氓永遠沒有機會再進我們學校來，怎麼樣？」

「哥？」

孟馨了一聲，輕輕搖晃了一下孟浩的手臂。

「沒事的！」

孟浩拍拍手，正視著玉雲峰的眼睛，「你可真夠狠的呀，行我答應你！但是這位汪副校長為人不公，我對他不太放心！要不這樣吧，在你們學校另有一位姓楊的副校長，是幾十年專門研究石樵先生的吧？另外你們學校正校長顧明，也是書法協會會員吧？你把他們兩位請過來，咱們這個賭約才算是公平有效！」

「行，我就把他兩位請過來，看看你到底是有多大本事！」

玉雲峰點一點頭，卻向著汪副校長先一眼。

汪副校長臉沉點一點頭。

玉雲峰這才吩咐兩個學生趕去請顧校長跟楊副校長到場。

另有人將紙筆墨水準備妥當，單等孟浩出醜賣乖。

孟浩一手執筆，卻沒有馬上寫字，而是先將眼睛閉上，一來仔細推敲石樵先生的用筆姿態、書寫習慣、以及寫這幅《梨園春賦》時的心態。

二來也可以耽擱些時間，等著顧校長跟楊副校長趕過來。

「他不去仔細觀察石樵先生的原作，閉上眼睛算怎麼回事？」

「誰知道怎麼回事啊，我看就是故弄玄虛！」

「恐怕不止是故弄玄虛這麼簡單，他肯定是想打退堂鼓了，這會兒在想辦法怎麼吧？」

「？那除非咱們這些人全都眼瞎耳聾了，否則絕不可能讓他！」

其他人議論紛紛，玉雲峰也忍不住靠近汪副校長，問他：「汪校長你看這傢伙閉著眼睛幹什麼？」

「管他幹什麼，總之他肯定輸定了！你的那幅《梨園春賦》，連我都寫不出來，像他這樣一個小無賴要是能寫得比你好，這世上書法家可就太多了！」

玉雲峰是跟汪副校長學的書法，所以汪副校長難免對玉雲峰格外偏袒。

而且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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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的確是有寫字的天賦，他打死也不相信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寫得比玉雲峰要好。

很久，久到滿場人都忍不住要開口催促了，終於，孟浩提起筆來，慢慢地沾上墨，開始虛懸手腕，在白紙上寫字。

《梨園春賦》一共三百多字，在孟浩筆走龍蛇盡揮灑的時候，顧校長跟楊副校長趕了過來。

玉雲峰將事的前因後果一說，顧楊兩位同樣連連搖頭，都不認為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能夠臨摹出比玉雲峰更好的《梨園春賦》。

很快地，孟浩便收手擱筆，懶洋洋地了一下懶腰。

「寫好了？」玉雲峰冷冷一問。

「寫好了！」孟浩微笑點頭。

玉雲峰立刻上前，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冷笑著讓到一旁，說道：「請幾位校長評定吧！」

顧校長跟汪楊兩位副校長跟著上前。

汪副校長同樣只看了一眼，便滿臉不屑退到一邊，說道：「就這水平，也敢說讓我辭去副校長的職位！小子，趕叩頭道歉吧！」

孟浩微笑不語，只問顧楊二位：「兩位覺得如何？」

顧校長搖一搖頭不說話。

楊副校長嘆息說道：「小夥子，你的這幅字老實說確實有石樵先生的韻味，可是單就《梨園春賦》這幅字的臨摹水平來說，你是比玉雲峰差太遠了！」

楊副校長乃是專門研究石樵先生的權威專家，他此言一出，滿場玉雲峰的先是鬆一口氣，隨著便噓聲四起。

「我就說了嘛，就憑這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閑雜人等，怎麼可能寫字能比峰峰好？」

「我聽他胡吹大氣，還以為他真的有些水平呢，最起碼能跟峰峰打個平手吧，沒想到弱這樣，也敢過來丟人現眼！」

「他大概覺得他拳腳厲害，寫字也就同樣容易了吧，也許這就做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吧！」

「啥都別說了，趕讓他給峰峰跟汪副校長叩頭道歉吧！」

「是啊是啊，臭小子，趕下跪吧！」

很多人吵吵嚷嚷喊了起來，漸漸地異口同聲，有節奏的喊出：「下跪！下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