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拎著東西不太方便, 唐小麗索準備回賓館一趟，走到路上經過一家小學，看見旁邊小店有賣拼音紙的, 是彩的那種。

　九十年代, 很多人家里柜子上或者墻上著都是這種紙，上面畫著聲母韻母復韻母。

　唐小麗在店門口晃了晃，店主問：“你要買東西啊？”

　這店是賣文的，開在小學門口, 生意卻不是很好。

　唐小麗指著紙問：“這個要票嗎, 多錢？”

　開在小學門口當然不要票哦，但是能賣的東西也, 店主批發過來的都是不要票的小文, 店主上下掃了一眼，怕不是鄉下人進城, 以為這東西是明星畫報呢。

　“你見哪個小學生上課帶著票？”

　這年頭不管私營國營, 服務行業態度都這麼差嗎？

　唐小麗沒得想吐槽, 但看萌萌的眼睛也盯著紙看，又強下心里頭的不痛快：“一張多錢？”

　店主也翻了個白眼：“五。”

　唐小麗爽快掏錢買下了, 這會兒剛好小學生放學，一窩蜂的往外面走，也沒有家長來接，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也是這樣, 從學校到家里的這段路最開心了, 不由得失神看了一會兒。

　小時候路邊有賣攪攪糖的小販，一分錢一小坨, 兩分錢能攪一大坨, 排隊買東西的小孩子能把賣糖的老頭給圍得嚴嚴實實的, 一場運過去，很多都是人非。

　店主上下掃了好幾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孩子。

　還以為是哪里的鄉下婦，想送孩子念書，上學校門口找門路來的呢，便好心跟唐小麗說：“這里是小學，兒園在那頭呢，你家孩子多大點啊，現在要送兒園，而且小學學位管的可嚴了，不是這附近的居民或者單位子弟，走關系都上不了。”

　唐小麗沒想到讀書有這麼難，看來自己是低估進城的力了。

　很長一段時間，個戶都到輕視，因為哪怕有錢，你家孩子都沒地方讀書，有錢也買不到房子，掐住了孩子讀書也就是掐到了一個家庭的命脈，這個道理幾十年前就這樣了。

　回去這一路上找租房信息。

　路上聯系了兩個看過了，這會兒出租出去的都是筒子樓，一個在八層樓的頂樓，帶著萌萌住肯定不方便，還有一個對面住著一家做生意的，一家子全是老爺們，這個天氣著膀子在門口晃，有的還穿著小衩到跑，而且做飯的藕煤爐子就架在門口，對著的剛好是那戶人家的大門口，嚇得唐小麗捂著兒的眼睛落荒而逃。

　租房的事還是要找人想想辦法。

　以前城里人都看不起鄉下人，但在鄉下住了幾年再回來，又覺得城里人也不容易的。

　這會兒住房條件不好，有錢也沒花，分到的房子都是筒子樓老公房，更好一點的兩室一廳或者是哪怕帶了獨立衛浴的房子，都是面的單位才有的分的，這會兒都不夠住，本不可能拿來出租！

　一路上唐小麗帶著兒學拼音，萌萌學起來真的很快，到晚上吃飯的時間就已經把23個聲母背完了。

　再多點也能背得下，但唐小麗深知一口氣吃不胖子。

　晚上母兩個走到了鐵道高級中學附近轉了轉，這里的氣氛比小學要好很多，人也多了不，這會兒學生還有寄宿的，也有走讀，晚上不回家也不愿意在家吃飯的學生可以出去小吃，熱熱鬧鬧的，按照記憶，唐小麗找到了小時候吃過腸的攤子，不過這里現在賣蒸米，很多東西都在是人非。

　唯一一點跟以前一樣的是，學生還是很多，唐小麗對這一代還是很悉。

　“媽媽，這里也是學校嗎？”萌萌指著過來過去的學生問。

　“對啊，這是媽媽小時候讀初中高中的地方。”

　“哇，媽媽很厲害啊。”萌萌習慣要夸媽媽一：“那咱們來這里做什麼呢？”

　這孩子，已經到了問題很多的年齡，一天到晚問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

　唐小麗笑著抓著的手搖了搖：“媽媽小時候在這里讀書的。”

　萌萌可能不懂，歪著小腦袋努力在想，媽媽小時候在這里讀書，現在為什麼還過來。

　圓圓的包子臉上非常肅穆。

　唐小麗被兒那一本正經的表逗樂了，牽著的手往學校外頭走。

　論起來，對這一片是最悉的，從初一到高三在這一片待了六年，對高級中學附近的邊邊角角幾乎沒不知道的地方，這一片的孩子都是職工家屬，中午吃完飯到放學肚子里頭早沒油水，但要等到父母下班回來做飯或者帶飯，中間還要挨一兩個小時，對于青春期的孩子們來說，得早就前心后背。

　那個時候最羨慕的就是擺著小攤在學校外頭兜售自家產的烤紅薯烤土豆的本地村民。

　因為賣吃的自己可以吃夠本，可以吃飽。

　唐小麗腦子里面靈一現。

　高級中學附近的小店并不多，也不需要搞攤位，如果有個移小推車，拿來賣麻辣燙，賣涼菜，以后買炸串都不錯。

　一站在高級中學門口，唐小麗想到的就是麻辣燙、涼拌菜、炸串。

　那些都是曾經在記憶中的，夢寐以求的食。

　當天晚上韓學禮很晚才過來，他進門的時候唐小麗母都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唐小麗才發現床邊多了個人。

　韓學禮已經起來了，正半躺坐在床頭的位置，手里頭拿著一本書，看得很慢，因為屋線很暗，只有清晨過窗簾進來微弱的線，顯得他清冷。

　唐小麗扶了一下額頭，意識到已經是清晨。

　小憨豬一樣的兒滾到了床尾的位置。

　兒昨晚上一直鬧著等爸爸，唐小麗俯過去，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萌萌昨天鬧著要找你，還哭了一場，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了，等著等著連我就睡著了，你今天晚上還要那麼晚就先跟我說一聲，你也該跟說一聲，小孩子的子軸，不好哄的。”

　的手順便撐在他口，鼻息若有若無。

　韓學禮口一，對上如水樣的眸子。

　萌萌在等他，還是在等？

　昨晚上回來特別晚，他也怕把門都鎖了，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過來，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當時的心很輕松，當進門看見妻子半躺在床上等他等睡著的樣子，更是一暖流涌上了心頭。

　他就知道，不管多晚都有個人在等著自己。

　他克制著自己，一只手卻抓住了的手，那只手本該纖弱無骨，卻因為長期的勞，顯得有幾分糙。

　“今天，我一定早點回來。”

　韓學禮一走唐小麗才想起都沒時間跟他提兒園的事。

　搞定了孩子，時間多起來才能干點別的。

　————

　吃完早飯韓學禮去了學校。

　路上到幾個同學，大家都知道他妻子兒進城的事。

　以前大家還經常一起去食堂打飯吃，現在韓學禮也不跟大家一起了，說是妻子兒來了，一向省吃儉用的他花錢也比以前要大手大腳的。

　其中一個馬紅的同學臉不大自然，還有些忿忿，學校里面的學業就很多了，韓學禮更是忙，他那個鄉下妻子怎麼一點都不諒他，居然跑到學校里來，這幾天一想起來就替韓學禮不平。

　其中一個朱剛的倒是打趣他：“不錯嘛學禮，這幾天看著神真好。”

　男人嘛，大家心里那點小九九自然都清楚的，小別勝新婚嘛，韓學禮這幾日陪老婆，自然是沒錯的。

　韓學禮點點頭，面上掛起來難得的笑容。

　朱剛績稍微差那麼點，要不是韓學禮幫他輔導功課，上學期差點掛科，他知道韓學禮平時很忙，妻過來了肯定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會兒在念大學的，除了老三屆的學員，多數家庭條件也都還不錯。

　像朱剛，家里頭都是公職干部，戶籍地又好，他靠近南大的時候分數線比其他人要低很多。

　也因此基礎會差些，朱剛對韓學禮最是佩服。

　他知道韓學禮跟一般同學不一樣，除了國家補的十七塊錢，他家里是不寄生活費的，除此之外，他還要額外賺錢給家里頭買東西。

　“韓學禮，有事兒需要幫忙找我啊，對了這是幾張日用品票，你看看用不用得著，咱們同學幾個湊出來的。”

　朱剛打頭，把那幾張票子往韓學禮手里頭塞。

　韓學禮現在確實需要這個東西，就沒跟他客氣。

　拍了拍朱剛的胳膊：“謝謝了，兄弟。”

　進了教學樓，就見到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楊教授看見他，沖他招了招手道：“學禮，你進我辦公室一下。”

　兩人雖說是師生關系，但楊教授跟韓學禮說話從來都是跟平輩一樣的語氣。

　韓學禮跟著楊教授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楊教授走回自己的座位，打開了屜，從里面拿出來一疊手稿出來，推到韓學禮跟前：“你看看這個。”

　韓學禮看了一眼，紙上面是楊教授的筆記，他知道楊教授最近在準備一本著作，心下一：“這是？”

　“我的助理王華剛走，這本書本來應該是由他整理的，學校又另外派了人來，只不過這本書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實驗數據，新來的助理也不是很清楚，我想找個了解這個項目的人幫我修改，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如果能夠接下來，可以隨便提條件，我要的比較急，兩個月要整理完。”

　又說：“我知道大二上學期課業也張，學校這邊也安排了你進項目組跟項目，想必已經有研究生導師看中了你，以后是要讀研的，學業為先，如果接不了也不用為難，但是我目前要準備出國的事，也沒有力顧得上這些。”

　楊教授知道這個弟子很清苦，以前每天早上六點多就起，晚上十一點多還在實驗室，好幾次看見他直接就在實驗室睡了，他心疼也是看好這個學生，在韓學禮第二學期申請獎學金的時候助力不，可見他還是生活清苦，相比家境并不好。

　他很欣賞這種出雖貧寒，但是不卑不的學生。

　如果他能接，即便是開除很高的價格，楊教授也打算應了。

　如果是平時，他倒是無所謂書稿整理的進度。

　但他出國流的申請剛審批下來，簽證辦好以后就能出國，眼下他要忙著跟大使館申請簽證，本無暇顧及。

　“一共多字，涉及到咱們的實驗數據的矯正嗎？”

　“實驗數據當時是有記錄的。”楊教授說：“這些數據需要你確認，文字上的描述也需要人修改，并不是很輕松能完的工作，我在強調這些，并不是想利用我老師的份，免費使用你這個勞力，事實上學禮賺錢不可恥，花錢請人干活也不恥，真正恥的是那些想免費使用你的勞力的人。”

　韓學禮沒說話，想著卻是家里的事。

　萌萌要找學校需要花費經歷，而他的課業也確實很張，這些都需要人心。

　但他確實也很需要錢，韓學禮覺得別的事可以等等，絕不能讓兒讀書，妻子租房的事耽擱住。

　見他沒說話，楊教授也知道他為難，便補充道：“你要是覺得為難，我就再找找別人。”

　不過，韓學禮的才學確實是他目前最欣賞的。

　韓學禮想到唐小麗昨天在念叨著租房，兒上學。

　總之，目前最最迫的就是這個。

　韓學禮想了想：“我能不能明天再給您答復，我人剛剛過來了，家里可能還有些其他的事。”

　楊教授把手稿收了回來，重新放回屜里，點了點頭。

　韓學禮轉的時候，楊教授突然想起了什麼，住了他。

　“學禮，你過來一下，你人過來是短期還是長期？”

　“以后都會在羊城。”韓學禮道。

　“那麼你最近是要忙著租房......那些個瑣事？”楊教授問。

　“對！”

　“我有個主意，你可以考慮一下。”

　——————

　從學校附近回去的路上萌萌一直在眼睛。

　唐小麗這才想起兒今天都沒睡午覺，忙把萌萌抱起，結果還沒走到招待所萌萌就睡著了。

　扛著兒上了樓，剛放床上門就被人推開了。

　“誰？”唐小麗嚇了一跳，想著韓學禮這會兒也不會回來。

　就來的這幾天韓學禮都很忙，有時候都是睡著了才回來的，萌萌更是不開心爸爸本不陪。

　今天眼睛的時候還在抱怨爸爸。

　唐小麗也是這幾天掌握的規律，萌萌是一犯困就開始找爸爸。

　“我。”

　男人的聲音微微有些啞。

　唐小麗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真的是他，一個回頭朝他看過去：“你怎麼回來了？”

　這樣說好像不太歡迎他似的，忙低了聲音，食指指向床上，小聲跟他講：“聲音輕一點，萌萌剛睡著。”

　韓學禮趕忙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的，也不敢說話了。

　睡著了的兒像個小天使一樣，兩只爪爪握拳舉起，小趴開，這是小寶寶的標準睡姿。

　走近一點能看見卷曲的睫像把小扇子一樣，又像個不會說話的芭比娃娃。

　睡著了的時候，是孩子最可的時候，腦子也總算不用嗡嗡嗡承孩子的吵鬧聲，才覺得這個時候的小孩兒最可。

　以前害怕男人不心疼閨的時候，心想他若是不喜歡兒，自己單過都行。

　可如今看他一副兒奴，更甚過自己了，唐小麗還有些吃味了呢，人的心理可真奇怪。

　“喲，你這是專門回來看萌萌的？”

　韓學禮沒察覺到妻子語氣里面淡淡的醋意，把門輕輕合上，走到窗戶邊上拉上窗簾，屋子里面頓時暗了下來。

　唐小麗看他，只覺得這幾日他更清減了些。

　眉眼看著更俊，五的廓也很深。

　瘦，但卻不像是一陣風能掛倒的瘦弱，肩膀跟膛都是的，胳膊也賊有勁，一看就是長期鍛煉出來的結果。

　以前在村里，喜歡他的小姑娘就不，但韓學禮是那種看上去有些距離的人。

　很多小姑娘都在暗地里打量他，有時候會在他開的車上放幾顆糖，卻又不敢接近。

　唐小麗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給兒整整蓋在小肚皮上面的枕巾，突然覺男人湊近了些。

　呼吸一滯，手里面就被塞進來一堆票證。

　“什麼？”

　“票，你收好，有什麼需要買的就跟我說。”

　“你上哪搞來的。”唐小麗擔心他又苛待自己，有些擔心：“上學也很辛苦，該吃就吃，別刻意省著。”

　又想著沒自己的地方，要是能自己做飯，起碼還能給他改善改善伙食。

　讓他吃食堂，平日里就只會去食堂買糧吃。

　等安頓好了把紅薯從大姐家里拿回來，還能煮花甲吃，這個季節買花甲也便宜。

　屋子里面越安靜，越是能聽到輕微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笑。

　是韓學禮輕輕的笑，膛微微起伏著，他手抓過唐小麗的手，放在邊。

　溫度很燙，唐小麗被他嚇得手猛的了回去。

　韓學禮似乎找到了樂子似的，笑得簡直是不住，這人是在捉弄人吧。

　“沒事，沒有上工下地干活累。”輕描淡寫說。

　以前家里是陳雪華管東西，又是一貫苛待兒子丈夫的人，哪怕是雙搶的日子，也不會頓頓給男人們吃干飯的，真不知道韓學禮從小吃的這些個東西，怎麼長出來的大高個。

　“我手里也不缺錢。”

　“好，我吃好點，以后晚上都回來陪你們吃飯。”

　這話說的，好像離不得了一樣，唐小麗暗暗腹誹，不過覺得他晚上回來一下比較好，兒很想爸爸。

　唐小麗示意他走到床邊說話。

　“我去找了劉斯，萌萌兒園的事差不多有著落了，現在當務之急要找房子，還有我既然回來了，肯定要回去看一下我爸，不過我爸這人規矩很多，之前咱兩結婚時候.....算了，要不我自己先回去一趟吧，免得到時候他為難你。”

　信息量太多怕韓學禮消化不了。

　“兒園？”就找好了？

　要把孩子撒手了才能放開手干別的，兩人一開始就達共識。

　唐小麗：“嗯，我同學就在機關兒園上班能走走關系，但萌萌不是本地戶口讀書多要花點錢，除了走關系找路子的，保育費五塊，伙食費十塊，一個月要十五塊錢，不過我算著一天能在兒園待大半天，還管兩頓飯，是不是也劃算的了？”

　怕韓學禮說花錢。

　以前陳雪華最喜歡管著摳著一點點小錢，比如說家里點燈用點煤油，看的就很，誰要是沒事晚上點燈，沒準要落一頓臭罵，就連韓學禮考大學那會兒，也不能在不打申請的況下用家里的煤油。

　唐小麗是被管得有些PDST了。

　韓學禮驚訝的是沒想到妻子能搞定這件事，他昨天拖同學找關系的時候，人家還說不是本地戶口，可能找不到多好的兒園讀，最多能讀當地村里的兒園，但這樣一來接送都不方便，韓學禮還在糾結著呢，要不然租房租到琶洲，村里也有兒園。

　但居然妻子搞定了。

　“那真是太好了，現在找學校也難的。”韓學禮說：“況且十五塊也不貴，像羊城這消費，一個大人吃喝拉撒至要十五塊，小孩子多還要吃點營養品，機關單位的兒園有玩玩還省去咱們買玩，老師多還能教點東西，也省得你一天到晚都帶著，咱們總有自己的事，關鍵是萌萌喜不喜歡兒園？”

　有些孩子就是不喜歡上學，去兒園哭的不要不要。

　“萌萌喜歡去兒園，今天都不想走了。”

　韓學禮說：“好的，就送兒園吧，現在有些兒園暑假也托管，咱們別心疼錢。”

　唐小麗有點暗爽，這樣就有時間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唐小麗：“昨天我出去問了一下，工作也不太好找，像我這種戶口還在農村的，基本上只能找臨時工，收很就算了。”

　一直想找機會說說自己賺了好幾百塊錢的事。

　可是擁有千元存款的富翁了。

　萌萌學費十五塊一個月，一年也就托管十一個月，大概二百塊錢，手上的存款給萌萌讀個兒園肯定沒問題。

　韓學禮以為還在擔心錢的問題：“等咱們把房子先安頓下來，你也別太心掙錢的事，萌萌的學費我負擔的起。”

　不過有了第一次掙錢的經驗，唐小麗倒是不擔心掙錢的事，現在關鍵問題是房子還沒搞定。

　無數人吹噓的七八十年代的低廉價，對這會兒生活的人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有錢也找不到房子，找到了房子也未必有如愿的房，盡管唐小麗在這個城市出生和長大，但對這個城市的了解還不如一個剛來的韓學禮多。

　就比如南大這附近，就沒轉明白過。

　唐小麗把昨天找房子的經歷跟韓學禮說了。

　韓學禮這才說：“房子的事你不用心，我已經找好了，今天放學了就帶你們去看看，就在學校附近，離這里也不遠。”

　唐小麗：“......”

　韓學禮：“岳父那邊本該我早點去拜訪的，但因為你沒過來，我也一直沒去，要不然你先托大姐回去說一聲，周末咱們找個時間回去一下。”

　唐小麗：“.....”

　“對了，咱們別換個話題，房子找在哪，周圍住的是什麼人？”

　“是學校一個老師的房子，是學校家屬區第一期的房子，我昨天去看了一眼，覺也還行，周圍住的人素質各方面也還可以，今天帶你去看一眼，要是沒問題咱們盡快收拾好搬過去。”

　“學校家屬區？”唐小麗心里咚咚一陣敲。

　不是吧，韓學禮竟然找了家屬區的房子？

　學校家屬區最差也是大單間，而且周圍住的人也不會差勁，韓學禮居然能找到這樣的房子。

　以前唐小麗他們家也住在鐵道職工家屬區，還喜歡單位職工家屬區的居住氛圍。

　韓學禮說：“就是那種大單間，一樓，學院里頭有個老教師要出國了，那房子是他78年買下來的，學校不能收回去，所以說是能夠便宜租給我，每層單獨的廁所，好像周圍的人都不太愿意做飯，學校有食堂，樓道里面干凈的，不過你要是愿意做飯，在走廊弄個煤爐子也可以，只是不要搞的太臟太，學校保衛會管。”

　唐小麗：“租金呢？”

　韓學禮：“租金沒說。”

　唐小麗：“總不能不要租金吧。”

　眨眨眼，看了一眼韓學禮。

　看他那表，好像還真是不要租金？

　世上還有這等好事兒？

　韓學禮：“一個月三五塊對他未來意義不大，而且老師出國以后也不太方便收這個錢，他正在跟出版社談一本著作的出版，于是讓我給他整理文稿，就當未來兩年的租金。”

　他不想強調這件事有多費事，免得給造多大的心理負擔，其實他還能干更有價值的工作，但想到這份工作能換眼下最急需的房子，他還是決定接下來。

　看見那副高興的樣子，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其實也就是改改文稿，因為老師趕得，要這兩個月整理出來，最近難免會忙一些。

　唐小麗“哦”了一聲，也就沒多問。

　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轉念一想，房子他找好了？

　剛剛還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搞定了韓學禮搞不定的事。

　結果人家不聲不響的就把房子給看好了？

　突然有一種覺，要是沒找好學校，韓學禮其實也能搞定。

　難為他尬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