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下意識低頭，去看傷的右手。

「二姐，對不對？」

黎一顆心沉了下去，可這麼多年在姑娘們中是頭一份，從沒被到這麼憋屈的境地中，當下惱怒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每個人手上紋路都不一樣，從沒聽說過！」

喬昭被這姑娘的無理取鬧弄愣了，嘆道：「二姐不懂也很正常，畢竟人的資質有別。」

如果是，被人打敗了就乾脆認輸，這樣子明明更難看，這麼淺顯的道理這姑娘不懂嗎？

「資質有別？你，你是說我笨？」黎立刻反應過來，迎上喬昭「孺子可教」的眼神，大怒，「你再說一遍——」

「住口！」姜老夫人喝道。

場面頓時一靜，黎白著臉看向姜老夫人，語喊道：「祖母——」

知道祖母雖然疼，可要是在外面丟了臉，那是不會輕饒的。

姜老夫人目從黎面上過，落在大姑娘黎皎面上。

黎皎站得筆直，繃，大氣都不敢。

今天的事著邪門，黎三是怎麼把們兩個全繞進去的？

不對，自從黎三回來，似乎就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難道說人遭大難真的會變聰明？

姜老夫人一聲咳嗽讓黎皎打了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

「弟妹，二丫頭……不懂事，我這就把領回去好好教訓！」姜老夫人說出這句話，直比別人在臉上扇了一掌還難。

事已經很明白不過，再追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鄧老夫人抖了抖眉。

鬧了半天，敢是二丫頭飛揚跋扈在先，冤枉人在後啊！

「還是鄉君看得明白，趁著孩子還沒長歪必須要好生管教啊。」鄧老夫人拉長了聲音道，把姜老夫人剛才的話原數奉還。

姜老夫人氣得手抖，偏偏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鄧老夫人卻不打算這麼算了。

西府再沒地位，也有兩個當的兒子呢，莫非別人的孫是寶，的孫就是草？

鄧老夫人使了個眼給何氏。

在兩位老夫人心中和棒槌差不多的何氏這一刻福至心靈，居然瞬間懂了婆婆的意思，附和道：「可不是嘛，鄉君您不知道，就在剛才桂媽媽給二姑娘鞋，還被二姑娘一腳踹了個跟頭呢。」

「真有此事？」這個時候姜老夫人顧不得計較何氏的態度，面沉問黎。

黎嚇得臉發白，直往母親伍氏懷裡躲。

一直當壁花的桂媽媽慌忙賠罪：「都是老奴手腳，二姑娘教訓得對。」

看著請罪的桂媽媽，姜老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狠狠瞪伍氏母一眼，再也沒臉呆下去，豁然起道：「回府！」

「老夫人，的腳——」

「死不了，讓人背回去！」

姜老夫人忍怒回到東府，把五姑娘黎姝打發回屋，一拍桌子：「混賬東西，給我跪下！」

老夫人的話黎不敢不聽，忍痛從婆子背上爬下來，狼狽跪在地上。

伍氏看著心疼不已，忍不住喊道：「老夫人——」

姜老夫人怒火高漲：「伍氏，你把兒養這個樣子，還敢替求不？」

「兒媳不敢。」伍氏撲通一聲也跪下了。

這時大丫鬟上了茶，姜老夫人接過來啜了一口，茶水不冷不熱的溫度讓心中稍稍舒坦了些，放下茶盞，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母二人，緩緩開了口：「，我以前都是怎麼教你的？」

黎低著頭眼淚直掉：「祖母，我知道錯了。」

「那你說說，錯在哪裡？」姜老夫人端起茶盞。

「我不該撒謊冤枉黎三，更不該管不住自己的脾氣，隨意對下人手——」黎一邊檢討一邊觀察姜老夫人神，見老太太一隻眼睛白霧茫茫，另一隻眼睛目森然，頓時說不下去了。

「錯！」

姜老夫人把茶盞往茶幾上重重一放，瓷與木桌相撞，發出咚的一聲響，彷彿鼓槌落在黎心頭，讓一顆心隨之一，更是驚懼。

「你第一錯，錯在沒有那個腦子就不要隨意給人挖坑，既然挖了坑就務必把人埋好讓再無翻的機會，而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第二錯，錯在用最魯的法子懲罰下人，還是當著眾人的面，你是生怕傳不出去飛揚跋扈的惡名嗎？第三錯，錯在既然已經一敗塗地，沒有乾脆認輸反而胡攪蠻纏，把大家閨秀的氣度丟了個一乾二淨！」

黎眼睛一眨不眨著姜老夫人，聽得目瞪口呆。

「知道了嗎？」

「知道了。」

看著發懵的孫，姜老夫人暗暗搖頭。

這個孫天生急子，平時記著的教導還能勉強擺出端莊嫻雅的樣子，一旦遇到事立刻就綳不住了。

真是爛泥——

想到這裡姜老夫人立刻打住。

的孫就算真的是爛泥也要調教玉，再怎麼樣也比西府的強！

「行了，伍氏，帶著下去吧。以後每天抄兩個時辰的佛經，修養！」

「老夫人，時間是不是——」

姜老夫人狠狠颳了伍氏一眼：「是傷了腳，不是傷了手！佛誕日眼看就要到了，你難道不希臉？」

「是，兒媳知道了。」

伍氏帶著黎退出去，黎眼前陣陣發黑。

兩個時辰，除去上學時間，豈不是連沐浴的時間都沒了？

雅和苑的西院里，東府的人走後，立刻空了不。

黎皎暗自吸了口氣跪下來：「祖母，母親，是我一時豬油蒙了心，請你們責罰！」

何氏忍不住罵：「你小小年紀真是惡毒，紅口白牙幫著旁人污衊你妹妹！」

黎皎渾一，似是不堪重負，一張鵝蛋臉雪白雪白的，垂眸道：「是我今日心太差，才一時想左了，母親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無論母親如何置，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說著，以額地，重重磕了一下。

「還不扶大姑娘起來！」鄧老夫人本來正生著氣，一見黎皎如此卻不忍心了。

沒娘的孩子日子總是艱難些，老太太難免偏疼。

大丫鬟青筠忙把黎皎扶起，就見額頭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