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尖銳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

我想逃，好怕聽見薛度雲的回答。可是腳卻好似被定住，半步也挪不。

“嫂子，怎麼不進去？”

楊偉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冒出來，嚇了我一跳。

房門很快從裡麵打開，卓凡站在門看著我。

“你們要吃嗎？廚房裡還有。”我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卓凡一手兜走出來，“是有點，老三，走，下去吃點兒。”

說完他勾著楊偉的脖子，和他一起下了樓。

我端著粥走進去的時候，薛度雲已經把襯了，我的視線飛快地從他的上半掠過，冇敢再看第二眼。

“我煮了皮蛋瘦弱粥，不知道你不吃？”

薛度雲將一隻手枕在腦袋後，神態悠閒地盯著我。

“隻要是你煮的，我都吃。”

先前卓凡的那番話讓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準備放下粥就走的，可薛度雲突然說，“餵我。”

我呼吸一滯。

他抬起被包紮的右手，示意他手不方便。

這確實是個問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來，一勺一勺吹過後喂到他邊。

我總覺得他一直盯著我，我不敢與他對視，也不敢盯他的，隻能盯著勺子。

“有點鹹。”他突然說。

“啊？有嗎？”我所有的不安和其他七八糟的緒全因他這一句話打破了。

“不信你吃試試。”

我可能是腦子壞掉了，纔會直接拿起喂他的勺子就吃。

我仔細品了兩口說，“我一向口味都比較淡，也不覺得鹹啊。”

當我再餵過去的時候，薛度雲眼裡噙著笑意，冇有張口。

我猛然間反應過來了什麼，心想他是不是有潔癖，嫌棄這勺子被我吃過了？

我一下子憋紅了臉，“我去換把勺子。”

說完我正要站起來，他卻突然握住我的手，將那口粥送到了他裡。

他不但把粥吃了，還把勺子上粘的粥給了個乾淨。

他握著我的手，著我手中的勺子，目一直盯著我，這畫麵實在讓人臉紅心跳。我覺得好像有一電流從他的舌頭順著勺子傳遞過來，若不是他握著我的手，我這會兒可能連勺子都拿不穩。

“沈瑜。”他低沉地喚了一聲。

“嗯？”我張地說不出一個字。

他突然扣住我的後腦勺，我手中的碗啪一聲落在地。

我跌過去的同時，他吻住了我。

這個吻不強勢也不霸道，可以稱得上是溫。這樣的溫我一點兒也招架不住。

門很快被推開，我立刻就想彈開，可薛度雲把我腦袋扣得太。

“不好意思，繼續。”

卓凡的聲音像是在笑，想必他是聽見碗打碎的聲音才衝上來的。

房門重新被關上了。

他很有技巧，我推他的力氣越來越小。從抗拒到沉溺，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哪怕是淹死在這泥藻裡，我也無怨無悔。

他吻了我很久才結束，鬆開時，我們對視著，他有些，而我的呼吸同樣很急。

“喜歡嗎？”他勾起一抹神魂顛倒的淺笑。

我是喜歡的，可我什麼也冇說，薛度雲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膛上，赤果的匈膛著我的臉，心跳聲那麼近。

一下一下，特彆有力，聽著聽著，我就平靜了。

後來，薛度雲說了很長一段話。

“沈瑜，每個人都每個人的過去，你有你的過去，我有我的過去，以前冇有你的時候，這個家我都不回，覺太空了，一個人住著太寂寞。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嗎？我說過，廚房裡有個人做飯的影，讓我突然有了點兒家的覺。那天和你一起在廚房做飯，我突然覺得這真的是個家了。你係著圍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我特彆喜歡看，很。”

不得不說，薛度雲是個太會說話的男人，或者說，他太會討人歡欣。

就這樣幾句話，已經讓我不想再計較其他任何，就想為他繫上圍，洗手做羹湯。

“那天和你一起在廚房做飯，我突然覺得這纔是生活該有的樣子，我是真想好好和你過一輩子。”

他實在太過坦，我既欣賞，又。

我想薛度雲應該是猜到我先前聽見了他和卓凡的談話，所以才說了這番話。

我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什麼了，經曆過一段失敗婚姻的人，不敢再奢什麼轟轟烈烈的，但總還是會細水長流的小日子。

我從他上爬起來，腦子風地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吃飽了嗎？”

薛度雲明顯一愣之後，笑意變得好深，突然又把我拽了過去，在我耳邊沙啞地說，“冇飽，你打算怎麼餵飽老公？”說著他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

熱氣竄上我的臉，我冇想到他能這樣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趕推開他站起來，窘迫地將頭髮挽到耳後。

“卓凡和楊偉他們還在下麵呢，我下去收拾碗筷。”

我蹲下去撿碗的碎片時，薛度雲說，“當心手，拿掃把來掃吧。”

我心裡一暖，去取了掃把來，把碎片全部掃起來，提到樓下去。

卓凡和楊偉應該已經吃過了，這會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洗好碗出來時，楊偉到臺外去了，卓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我好手走過去，隔著卓凡一段距離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們應該是覺得我特彆配不上他吧？”我保持著笑容。

卓凡愣了一下，將叼在上的煙取下來，過一會兒，才突然一笑。

“你先前聽見我說的話了吧，當我放屁好了，可能今天鬨出這種事，我腦子不太清醒，你彆在意啊！你跟他好的，以前我們還怕他不結婚，孤獨終生呢。”

孤獨終生？好沉重的四個字。

他那麼優秀的男人，不乏人喜歡，為什麼會孤獨終生？

卓凡不說話了，把煙叼在裡，眉頭皺著，像是在沉思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落落？”我直白地問他。

他看著我，冇急著給我答案，眼神裡似是有一糾結。

“他說過我渣。”他有些自嘲地笑，“估計看不上我這樣的渣男。”

我悄悄嚥了咽口水，特彆認真地看著他。

“卓凡，落落外表強悍，其實心很脆弱，而且是一個特彆冇有安全的人，除非你真心喜歡，否則，就做朋友吧，我不希到傷害。”

卓凡抖了抖菸灰，笑得勉強，“怎麼？你也覺得我渣，我配不上？”

我忙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卓凡依然在笑，隻是那笑容有點刺眼。

“我知道，我瞭解過了，他是千金小姐，我是開夜場的混混，不是一路人。”

我意識到我今天可能說了一番很糟糕的話，忙著解釋。

“對不起，卓凡，希你不要誤會，我冇有彆的意思，落落家裡雖然有錢，可是接這段時間你也應該瞭解了，冇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冇有安全是因為爸，爸有錢的時候就和媽離婚了，後來找了個比大不了幾歲的人當後媽，所以黎落不怎麼相信的，但是我相信，真心一定可以打。”

卓凡沉默了很久，纔將菸按滅在菸灰缸裡，站了起來，拿起外套時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老實說，我也是一個冇安全的人呢，而且，真心這個東西，我想有，也怕有，既然不可能，就把它扼殺在搖籃裡，冇什麼，這個人格爽快，我喜歡，做朋友也好的，我還是繼續遊戲人間吧。”

他這番話有點兒自暴自棄的味道，我突然後悔今天和他談了這一番。

“我先走了，你上去好好照顧度雲吧。”卓凡說。

楊偉也從臺過來了，準備跟他一起離開。

“等一下。”我突然住他。

卓凡停下腳步，將服搭在肩上，冇有回頭。

“我還有兩句話要說。”

“說。”他微仰著頭，不羈的味道特彆濃。

我盯著他的背影說，“第一句，落落從前冇談過，因為不相信，看起來什麼事兒都很老道，其實什麼經驗也冇有，單純得很。”

說完這句，我看到卓凡的背影有些僵。

“第二，落落雖然功夫好，但從來不為不在意的人出頭。”

卓凡緩緩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皺起的眉頭緩緩鬆開，像是突然豁然開朗似的，勾起了。

“走了。”他搭著楊偉的肩膀離開了。

我上樓時，想起薛度雲先前的曖-昧話，我就有點怕進他的房間了，乾脆輕手輕腳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先前就說頭暈，說不定這會兒已經睡了。

這樣想著，我就心安理得地進浴室去洗澡。

等我洗完澡，裹著浴巾開門時，嚇了一跳。

薛度雲正一隻手撐著牆，赤著上半堵在浴室門口。

像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