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大家都被嚇得愣住了，而我沒有，又再去問了一遍。小楠說的太詳細了，連人剖開肚子的細節都說的一清二楚，最關鍵的是，小楠一點都不害怕。

    正常來講，七歲的小孩，就算對鬼怪沒有概念，遇到腥的事，也會害怕，但小楠卻沒有，所以我覺得小楠在撒謊。撒謊也有可能是無意識進行的，一個小孩，自主地撒這種謊也不現實，最大的可能就是小楠的神有問題。

    老張不明白我的意思，皺著眉頭問我怎麼了。我用我猜測小楠有夢遊癥為借口，搪塞了老張，老張已經有點不悅了，所以我更沒有辦法直接告訴他我的猜想，不要說是老張，任何人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孫神有問題，都會不高興。趙達聽到我的問題，支支吾吾說，那不是鬼上嗎。

    我瞥了趙達一眼，趙達立刻閉上了。老張歎了一口氣，說小楠以前從來沒有夢遊過，小楠隨他，也隨小楠的爸爸，一出生心髒就不好，到了小楠這，況更加嚴重了，才小小年紀，醫院就下了先天心髒病的病危通知。

    老張說著，眼眶紅了。老張幹了幾十年的刑警，吃國家的糧食，收不高，但也不低。老張的兒子是個不孝的賭鬼，幾年前和老婆離婚之後，就很回家，他也不管小楠，在得知小楠得了重病之後，直接讓老張把小楠給扔了，也省得花一筆錢。

    至於小楠的媽媽，離了婚便回外省娘家去了，據說很早就找到了好婆家，所以也本不可能去管小楠，為小楠花錢。那個時候，不要說重病治療的醫藥費非常昂貴，就算是有錢，重病也未必治得好。

    但是老張舍不得，自己的親孫，兒子兒媳都不管，只能他管了，為了給小楠治病，老張把自己攢了幾十年的積蓄都拿出來了，他跟我們說，為了治好小楠，他連棺材本都沒了。我和趙達聽的都不是很舒服。

    說話的功夫，老張已經了好幾煙，老張告訴我們，小楠已經沒救了，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把小楠從醫院裡接了出來。老張說著，聲音哽咽，雨聲嘈雜，老張也不擔心別人會聽到他的哭聲，所以哭的更加肆無忌憚。

    我也不好意思再多問什麼了，趙達拍著老張的肩膀，安很久之後，老張的緒才重新平穩下來。最後，我還是以小楠有潛在的夢遊癥為理由，暫時敷衍了不安的趙達，不過看趙達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不是很相信。

    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小楠的媽媽也睡著了，沈諾正坐在小楠的邊。沈諾輕輕地著小楠的頭發，裡還輕聲哼著歌，臉上滿是心疼。老張側著頭悄悄告訴我，沈諾為人很好，才剛來，大家就都願意跟親近，他也告訴了沈諾小楠生病的事。

    雨聲太大，沈諾完全沒有發現我們進來了，一臉心疼地看著小楠。我覺沈諾和平時不太一樣了，現在這樣看，倒也不覺得很惹人煩。終於，沈諾意識到有人在看了，抬起頭的時候，和我四目相接。

    沈諾很快就把目移開了，站起來，跟我們說還有事，要回警員辦公室。沈諾走出的時候，都沒有再看過我一眼，白天我說的話，好像讓生氣了，不過我也沒有道歉，因為我沒有錯。

    了煙，我們三個都不困了，趙達拿起桌上的電話，一個一個地打給他派出去的刑警負責人，問各區有沒有異常，放下電話，趙達說事應該算是暫時過去了。這次兇手的行，可以說是失敗了，我讓趙達不要放松警惕，這段時間還是要全市範圍加強巡邏，無線電臺也要聯系好，必須不斷告誡居民一定要小心。

    g市的警力不夠，趙達已經申請其他地區地協助了，支援明天就會到。我的推測也和趙達一樣，兇手這次失手後，g市的戒備也會加強，只要兇手不傻，短期就不會再手。

    戒備加強之後，我的任務就是專心破案了。趙達申請了地協助，如果這都沒有辦法再破案，他這個隊長也不必當了。現在，不管是居民的家裡的收音機，還是車上的廣播，每天都在播放著警告信息，整個g市，人心惶惶，趙達的力非常大。

    "趙隊長，你的警隊裡，或許不是很太平。"一聲雷響之後，我對趙達說道，現在，是時候來分析一下警隊鬼的事了。

    趙達正在喝熱水，我的話，讓他一口水噴了出來，顧不上，他著急地反問："李教授，你是說，警隊裡真的有鬼？"

    上次和線索在警局裡消失，我就過我的猜測。老張抬起頭，也驚訝地看著我，他死活不相信警隊裡會有鬼，他說大家進警局都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的為人怎麼樣，他都一清二楚。

    "老張，我們剛確認你家有紅的服，男人就打電話來威脅，說要和我們比速度，你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我反問了老張一句。

    老張啞口無言，可一邊的趙達卻突然慌了，"李教授，難道你已經猜出是誰了嗎？"我注意到，趙達抓起了桌子上的鋼筆，鋼筆被他地握著，都快折了。

    "趙隊長，你為什麼要這麼張？"我似笑非笑，反問了趙達一句。原本我並不懷疑趙達的，因為趙達為警隊隊長，制造這麼多案子，對他一點好都沒有，而且之前和線索消失，趙達也沒有時間差去完。

    我和老張是在警員辦公室門口談的，那個時候，整個警局裡的人都不多，警員辦公室裡的那些人如果要通知男人，肯定會被我發覺，所以我直接排除了警員辦公室裡的那些人。

    而不在我注視下的，有趙達，也有沈諾，還有鑒定科的人。趙達剛剛的反應，讓我懷疑起了他。被我這麼一問，趙達愣了愣，不過他隨即笑了出來，說如果警隊裡真的有鬼，他為上級，肯定也會行政分的。

    趙達有些尷尬，我的意思很明顯，只要不是傻子都聽的出來，老張歎了口氣，來圓場了。"李教授，警隊裡的這些人，有的我相了幾十年，有的我認識十幾年，最的，也有好幾年了，我相信我看人的眼，警隊裡不會有鬼的。"

    趙達趕點頭應和，"李教授，你要是懷疑我，我可以配合你的調查！"

    "好，你跟我去監控室，我要查監控。"我直接站了起來，趙達一陣猶豫，看看我，又看看老張，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接下來，他又把整個屋子裡的人，都給打量了一遍。在看到小楠臉上時，趙達的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我催促趙達，趙達歎了口氣，說了聲好之後，跟著我一起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消除我的疑慮，趙達把腰間的配槍掏出來，塞進了辦公桌的屜裡，老張沒有跟來，辦公室裡不能一個人都沒有。

    很快，我們就到了監控室裡，監控室很悶，依舊是沒有人值班，那些舊電視的顯示屏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關過了，我們剛走進來，熱氣就迎面撲來。趙達坐下之後，立刻把監控視頻的時間調到了白天的時候。

    趙達的辦公室和警員辦公室，直線距離有七八米，而鑒定科的辦公室反倒離趙達辦公室很近，就挨在趙達辦公室的邊上，在攝像頭的監控下，三個辦公室都出現在了黑白屏幕上。很快，我看到老張從警員辦公室走了出來，攝像頭畫質很不好，我看不清老張的表，只能據他的作，判定出他在煙。

    沒一會，我從趙達的辦公室出來了，接下來，我就和老張開始談了。我看得很仔細，趙達的確沒有出自己的辦公室。當時我和老張的談話很小聲，我們又和趙達隔的這麼遠，趙達不可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影，出現在了屏幕上，是沈諾！是從廁所的方向過來的，目測之下，大概在離我們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是在我們側方，我們當時都沒有注意到沈諾。

    老張很慌張地跑進了辦公室，我也跟了進去，而這個時候，沈諾卻突然調頭，跑出了攝像頭的監控範圍。趙達張大了，"竟，竟然是"

    我也微微有些吃驚，不過我立刻反應過來，轉跑出了監控室。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大雨被吹的傾斜，電閃雷鳴，沒跑幾步，我的臉就被迎面而來的水霧打了。很快，我沖進了警員辦公室裡。

    寥寥無幾的幾個人，被我嚇了一跳，我四下看了看，沒有沈諾的影。

    "沈諾呢？"我問了一句，大家面面相覷，都說沈諾沒有進來。

    我立刻又沖了出去，再轉頭的時候，角落裡正有一抹鮮紅在飄來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