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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棗把玩著手裡的穗子：“那可真是……喜事啊。”

“姑娘要送禮麼？”阿玲問。

“傻姑娘，你家姑娘我哪裡知道去呢？不知道。送什麼禮呢？”葉棗笑道。

宋大娘也笑了：“可不是？侍妾，是不好和家裡通訊息的。”

阿玲撓頭，哦了一聲，心說這不是知道了？怎麼還說不知道？

逗得眾人都笑了。

見大家笑了，煤球汪汪著要往葉棗上爬，葉棗抱起它：“你個臭小狗，你要做什麼呀？”

煤球聽不懂，但是很興的搖尾，哈哈的張看著葉棗。就想要來一下。

葉棗一把攔住：“不許！”

“嗚嗚……”煤球的好委屈。

“不……許。”葉棗慢吞吞的，看著煤球。

煤球又嗷嗚了一聲，然後蹲在懷裡，用漉漉的大眼睛委屈看著葉棗。

葉棗也回看它：“彆以為你裝可憐我就能答應。”

說著，就想到，四爺看的時候……也跟這小狗似得，可憐的？

想著，就是一陣惡寒：“去去去，找你阿玲姐姐去吧。”

遠在通州的四爺，心很不好。

通州這邊雪倒是不嚴重，但是，通州去年上的稅銀的多，隻說是天災。

但凡天災，總是一些，這也是冇法子的事。

問題是，雖然去年天災導致糧食減收，但是，這稅銀的部分，還是有些惹人懷疑。

四爺不太清楚，但是，太子爺是清楚的。

皇阿瑪之所以他來這一遭，不過是給他找個差事做罷了。

今年，皇阿瑪冇去蒙古，冇去南巡，太子也就一直擱置著，年底了，總要做點什麼吧……

通州知府趙文瑄素來忠心，就算是稅銀出了問題，也覺不是皇阿瑪想要拿下的人。

隻怕是，戶部文忠那裡，出了問題了。

太子爺坐在自己屋裡，喝著茶琢磨。

表還是溫文爾雅，但是心，卻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皇阿瑪知道了多呢？直隸的稅收，其實並不算多，通州能做手腳，是因為通州的確天災。不過，這一點銀子，皇阿瑪怎麼會盯著呢？

所以，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作為太子，他是應該先士卒麼？可是，剛好是這件事上先士卒？這麼巧？

或者，這一次……又是赫舍裡氏呢，還是哪家門下的問題，連帶了他？

太子有些疲倦，撐著頭，著自己的腦袋。

“主子，四爺過來了。”太監宋保輕聲道。

“請四弟進來吧。”太子爺抬頭，就又是那個雲淡風輕的太子爺了。

“給太子爺請安。”四爺進來拱手。

“老四坐吧。”太子爺擺手。

四爺坐在一邊：“太子爺可有頭緒了？直接查賬不吧？”

四爺如今還年輕，可是也知道，直接查賬是看不出什麼的。

太子爺笑著點頭：“這裡隻是個過場，是想驚一下京城裡的鬼怪。四弟看的是今年的稅收有問題，其實，單為了今年，你我都不必來。隻怕是，過去幾年也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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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一個通州府，一年的稅收能有多？就算是了一半，又能有多？

隻能說，這裡頭手的人，招了皇阿瑪的眼了。太子爺掩住眼裡的。

“臣弟想的簡單了，到底不及太子爺的眼。”四爺醍醐灌頂，倒是也激太子爺的指點。

等四爺回了自己屋裡，就躊躇了半晌：“蘇培盛，派人回京去查。彆人知道了。”既然這件事水深，就不能淹死。

總要知道個大概吧。

“主子，四爺果然人回京了。”宋保又來與太子爺道。

太子爺一笑：“四弟上進，這是好事。”

既然老四如今，是跟他的……那麼，這件事，也不好瞞著了，老四你是幫忙呢？還是看著呢？或者，落井下石呢？

二哥看著你。早點看清楚，也省的以後麻煩。

橫豎……這麼一件事上，太子栽不了。

四爺到底還經曆了些。

完全不知自己踏進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隻是想著，能早日得了訊息，為皇阿瑪，為太子爺分憂罷了。

通州的調查，毫無結果，通州知府趙文瑄果然乾淨。最起碼，麵上是乾淨。

趙文瑄招待的很是周到，但是四爺卻歸心似箭，既然這裡冇問題，隻能往戶部查了。

十日過去，太子爺和四爺五爺，也冇有留下的意義了。

回京這一日，趙文瑄相送，好一副不捨的樣子。太子爺幾個，也著實開眼。

“次人非久居此地之人啊。”太子爺說了一句，就笑著上了馬車。

四爺回頭。又看了一眼還站在城外的趙文瑄。

許是見他回頭，又拱手作揖。

四爺回頭，輕聲哼了一下。趨炎附勢之輩罷了。

回京之前，四爺還未得到訊息。這件事，最後落到了戶部。經手通州稅收的，是戶部侍郎文忠。

此人，正是太子的門下。

查到了這裡的時候，四爺就覺得不妙了。

著信件坐在馬車裡，四爺表很是凝重。他後悔了。不該查。

如今，是裝不知道，還是繼續查呢？

可惜，四爺的門下，辦事也不是混的，不僅查到了文忠，還查到了通州稅收的賬目，進了京城之後，就是文忠經手的。太子爺早在幾日之前，就與文忠通過信了。

雖然不知容，但是無非就是要保住文忠的意思。

四爺如今知道的訊息，就有些紮手了。

文忠是漢人，一貫是兩袖清風的。又如何會在通州稅銀上貪汙？要想貪汙，多得是機會。

那麼……他是給太子爺貪？

太子爺又要銀子做什麼呢？四爺攥著那張信紙，覺得輕飄飄的信紙，有千斤重。

往下挖，就是懸崖。

四爺不敢想，這件事要真是太子爺的手筆……那麼……皇阿瑪真的不知道麼？

皇阿瑪他和五弟來，是不是就為了這個？

如今真的知道了眉目，卻不能繼續挖了。四爺心堵得慌。

“主子，太子爺說傍晚就到京城了。”蘇培盛過來道。

四爺將信紙團兒抓在手裡：“好。”

不管怎麼說，眼下他隻能裝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