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漫工作室，立於兩年前。”方青說，“其實並沒有正式注冊，就是他們幾個學生興趣好、自發組建的社團。在圈小有名氣。”

會議室，眾刑警低頭記筆記。

“據三名嫌疑人說，他們的主要骨幹，就5個人。”方青緩緩地說。

另一名刑警說：“我們也大致了解了5個人的背景，都是南華大學的學生，蔣學冉，以及死者容曉楓，都是去年畢業，工作了近一年。許笙、文曉華以及男死者陸季，都是今年畢業。家裡經濟條件都一般，都不足以支持他們畢業後繼續玩cosplay下去。這個工作室也面臨解散。”

“這次的案件，會不會也與他們面臨解散的事有關？”一名刑警問。

另一個刑警說：“我看不會吧。很多人大學都玩些興趣，畢業了不都放棄了，現實了，融社會了。總不能因為這事兒殺人吧？我大學那會兒還玩過樂隊呢。現在連最簡單的曲子都彈不出來了。”

其它刑警都笑了，打趣道：“老張，想不到你還有過夢想啊。”

“是，比我們可強多了。”

方青笑了笑說：“在現在這個時代，夢想死去這事兒，的確是司空見慣。”

這話倒令眾人一靜，連始終低著頭的安巖，都抬頭看了他一眼。

一名老刑警歎道：“他們還都是些孩子，大學時追求追求興趣好和夢想，誰知道就賠上了命呢？”

方青說：“案發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目前的初步調查結果是：

五人都沒有普通專業普通學生，家境普通，沒有******購買來源；

沒有明顯殺人機；

沒有不在場證明；

無論死者還是生者，指甲裡都沒有******殘留；

此外，我們反複與他們通過，他們說都不會把工作室的鑰匙給別人。不可能有外人配了鑰匙闖。”

大家都沒說話。一個看似簡單的案件，卻陷調查的僵局。

“還需要深挖這個案件。”方青說。

大家都點頭。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三個人，對我們瞞了什麼事，藏著。”方青說。

這一點，大家居然都沒有異議。

一名刑警說：“既然熱Cosplay，卻在前一段時間突然扔掉工作室所有紀念照。的確不對勁。而且同伴死了，他們三個的反應都太不對勁了。驚嚇之餘，好像都在極力逃避著什麼。”

——

散會了，方青和安巖一起走出會議室，遠遠的卻瞧見走廊裡，有人在吵鬧，有人在哭。

“是死者陸季的家長，還有文曉華的家長。其它人家都是外地的，父母還沒趕過來。”一名刑警解釋道。

“讓他不要玩這些鬼玩意兒，好好讀書、好好找工作，他不聽！”陸季的父親坐在走廊裡，嚎啕大哭。他穿著件半舊的襯，裡面是BJ當地老居民常見的白背心，一看家境就不寬裕。陸季的母親坐在他邊，哭得已沒了聲音。

“現在完了！全完了！我的孩子啊！”陸父嘶吼道，“這個家完了！陸季啊！你玩那些幹什麼呀！我恨啊，恨沒有攔著他啊！孩子啊，你好好讀書找個踏實工作，爸爸媽媽現在就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啊！”

文曉華的父母看起來安靜多了，穿著也稍微好些，但大概是來到警局，兩人都很張，一直抓著一名警察問：“我們曉華什麼時候可以走？他同學死了，關他什麼事？快放我們孩子走！”

警察剛要安，誰知旁邊的陸父聽到了，一下子沖過來，抓住文父的領：“我孩子死了，你的孩子為什麼還活的好好的？下毒，他們說是下毒！是不是你們家的幹的！媽的！為什麼我孩子死了，你們家活得好好好的！”

文父看起來是個知識分子，臉都漲紅了，用力擺他：“你神經病！你兒子死了關我們家什麼事！”文母也上來幫忙，陸母見狀哭得更厲害。警察連忙勸阻。

一團。

……

方青和安巖一直靜靜地看著。

“這兩個家都毀了。”方青說，“你說，可悲的到底是什麼？”

安巖一怔，方青已轉走進審訊室。安巖快步跟上去，問：“組長和簡瑤呢？”

方青答：“他們去查證那個了。”

安巖：“那我們呢？”

方青笑了一下：“我們，去會會三名幸存者兼嫌疑人。”

——

與此同時，薄靳言和簡瑤正坐在去南華大學的車上。

簡瑤還有點疑：“審訊嫌疑人，這麼重要的事，你不參加，反而來參加背景調查？”

薄靳言答：“那種事，給方青做就可以了。他會做得很好。”

簡瑤笑了：“想不到，你居然還會用人的。想不到你還有領導力呢。”

薄靳言看一眼答：“我對領導人沒有興趣。我只是把自己不喜歡的、簡單乏味的工作，分配給喜歡它、適合它的人。譬如我和你之間……”

簡瑤：“夠了。”

又問：“那麼背景調查你為什麼興趣？”

薄靳言角浮現一笑容：“因為這個案件，看清背後藏的痛苦，比直面死亡更關鍵。”

南華大學，學生宿舍。

死者陸季居住的那間宿舍，已經有鑒證人員進，他的同學們也在接詢問。薄靳言和簡瑤走進去，就見一個淩的上鋪，正是陸季的床，也是典型的大學男生宿舍模樣。

簡瑤仔細觀察了一圈，牆上只簡單的了張課表，字跡不敢恭維。蚊帳破了個小，也沒補。書比較雜地堆在床鋪下的書桌上。櫃裡有幾件球服，還有幾件普通品牌的T恤，都是幾十塊一件的，還有些髒服髒子塞在櫃子裡。

看了一會兒，薄靳言問：“看好了嗎？”

簡瑤點頭：“看好了。”

兩人便離開這間宿舍。

第二個去往的是許笙的宿舍。生宿舍相對整潔幹淨一些，許笙的床鋪更是簡單。常見的普通蚊帳，牆上什麼也沒，也沒有任何裝飾品。符合沉默木訥的個。書本整齊放在書櫃裡，電腦是便宜的品牌。櫃裡是些黑白灰的服。涼鞋穿爛了一條帶子，也沒有補，放在桌下，看樣子還在穿。

“一如我所料。”薄靳言說。

簡瑤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