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促淩的敲門聲。

“誰啊？”簡瑤打開門，卻看到傅子遇一臉蒼白，可眼眶又是通紅的，明顯哭過了。這令簡瑤大吃一驚，誰能令萬年溫平和的傅子遇掉淚呢？

傅子遇朝簡瑤一點頭，偏頭避開的目，徑直就走了進去：“靳言呢？”

簡瑤忙說：“在書房裡。”

傅子遇推開門走進去，薄靳言低頭正在看書，傅子遇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書，丟到一旁。

薄靳言抬頭看著他，目探究。

傅子遇的聲音還有點發抖，沙啞，說：“我……看見了……”

“誰？”

“Joe……雨濛，韓雨濛。”

薄靳言臉微變，與簡瑤對視一眼。

“你確定看清了？”薄靳言問。

“是的！”傅子遇用力點頭，“我看得非常清楚。一樣的額頭，一樣的眼睛、鼻子……連脖子上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除非這世上，有長得分毫不差的兩個人。”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痛苦，薄靳言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先坐下，然後又從旁邊拿了瓶水給他。傅子遇擰開灌了一大口，然後雙眼赤紅地盯著地面。顯然在簡瑤的“調教”下，薄靳言在安朋友這一點上，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然而別說簡瑤了，薄靳言從來都沒見過傅子遇這個樣子。

簡瑤悄無聲息地也在旁邊坐下了。

“在哪裡看到的？現在在哪裡？”薄靳言緩緩地問。

傅子遇搖了搖頭，然後說：“我在商業街看到了，當時……太震驚，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等我追進去，已經不見了。”他的手指進自己頭發裡：“但是我問過服務員，的確是有這樣一個人，來買過東西。”

薄靳言略一思索，看向簡瑤：“馬上通知安巖，調集那條街上所有監控，尋找那個人的蹤跡。”

簡瑤立刻起去了。薄靳言又看著眼前的摯友，說：“我會馬上請求相關部門協助，全力搜尋。一旦發現的蹤跡，立刻報告。但是Kris，我必須實話實說，當年那種況下，生存的機會非常渺茫。請做好心理準備，或許真的只是相貌相似而已。”

傅子遇半天沒說話，後來輕輕“嗯”了一聲。

又在薄家待了一會兒，傅子遇的緒總算鎮定下來不，也不要他們送，自己開車回家了。但薄靳言和簡瑤都知道，對於這個男人來說，今夜難眠。

豈止今夜。以傅子遇的子，只怕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夜夜難眠。

夜星繁朗。

薄靳言摟著簡瑤，靠在長椅裡，看著夜空。

“那人會是韓雨濛嗎？”簡瑤問。

“不知道。”薄靳言答，目深邃。

他想的是，若只是認錯，也就罷了。

可如果，真的是失蹤很久的韓雨濛呢？

……

當年是怎麼險的？

又如何從變態殺人狂手中逃？

這些年去了哪裡？

為什麼一直不來找子遇。

現在，又突然出現。

的，有冷冽氣息湧進心頭。口卻是一暖，是簡瑤手抱了他。

薄靳言低頭看著。

“我們是幸運的。”小聲說，“沒有分離。”

薄靳言覺到口微微一疼，是那種被的甜牽扯著的疼。他低頭吻的前額，笑了，說：“這還用說嗎？我們當然不會分離——我怎麼可能允許那種況發生？太怎麼可能離開屬於他的天空呢？”簡瑤忍不住笑了。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簡瑤在他懷裡睡著。薄靳言“噢”了一聲，起小心翼翼把抱到了床上，那覺，就像抱著一只的貓。這麼簡單的舉，卻令薄靳言在深夜裡意搖神馳。他發覺自己心中冒出個從未有過的可笑念頭，竟盼著這樣的時，越來越慢，越來越長，永遠不要有結束的那一天。

——

次日一早，薄靳言就找來各個部門協助，把那個人出現過的地方，都搜了一遍。

然而結果並不令人滿意。

安巖調集了所有監控，但居然沒有攝像頭拍到那個人的正臉。只有街頭巷尾的一抹模糊影。

那家服裝店，也被鑒證人員徹底勘探過，卻居然沒有找到任何一枚指紋，跟失蹤的韓雨濛吻合。

“當時有沒有戴手套？”服務員回憶道，“好像沒有。這種天氣戴手套，不是奇怪的嗎？”托傅子遇的福，在那天他的追問之後，服務員對那個人印象深刻，並且辨認出，人的確和照片上的韓雨濛長得完全一樣。

相貌相同，指紋卻沒有。

這對任何一個偵探來說，都是值得玩味的事實。

忙乎了一兩天，薄靳言並沒有把詳細進展告訴傅子遇，更加沒有帶他來各種現場。免得他的緒起伏太大。只打算有了明確進展，再告訴他。

而傅子遇那邊也安靜著。大概是，在等待吧。

到了周日下午，正是漫展舉行的時間。那個人的蹤跡也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幹耗著也不是辦法。薄靳言和簡瑤決定還是去參加漫展，全當調節放松。

臨出門前，簡瑤接到一個電話，是前些天認識的瑯打來的。

“簡瑤，你上次發給我郵件，諮詢的那三個法律問題，我已經回複到你郵箱了。”即使隔著電話線，簡瑤也能到他嗓音裡醇厚溫和的笑意。

“好的謝謝你，大哥。又麻煩你了，我晚上回來就看。”

“不客氣。”瑯笑著問，“要出門？”

“嗯，跟我老公出去逛逛。”

“好的，周末愉快。以後有法律問題還可以諮詢我。”

掛了電話，簡瑤心頭暖暖的。警局也有律師顧問，但總還是得走部門協調流程，有時候可能要等上好幾天。所以簡瑤最近學習一些資料或者整理檔案，遇到不懂的問題，只要不涉及保，就發郵件給瑯。他總是非常耐心地回複解答，為組裡的工作提供了不幫助。一來二去，兩人也了。

當然，為了表示謝意，簡瑤買過一批書寄送給瑯。是他提過的興趣的刑偵方面的書。瑯欣然接。

對於他們的往，薄靳言並不關心。簡瑤倒是說：“你看，我老鄉能夠給我們提供法律外援，也是好事呀。咱們特案組，4個正式組員，加0.5個正在搖的法醫，再加0.5個律師外援，這才是真正的功能齊全完備。”

……

“太太，我們可以去約會了嗎？”薄靳言微笑問。

簡瑤抬起頭，就見他已經換下了襯西，穿上了Polo衫和休閑。了幾分冷肅，多了一些清雋溫和。那雙眼澄澈如水。

現在不像個犯罪心理師了，只像個書卷氣極重的青年，清雅秀。

這還是這幾年調教的結果呢，否則宅男西裝控連去爬山，都覺得襯皮鞋好。

簡瑤忍不住笑了，把手機丟進包裡，將他的手臂一挽：“走吧，薄先生。”

兩人驅車駛往京郊某著名漫產業園。

車窗開著，徐徐的風吹進來。車裡還放著音樂，兩人時不時說著話。以至於手機進短信時的一聲震，簡瑤並沒有聽到。

銀的手機躺在的包裡，屏幕亮了又暗。

是一條發自未知號碼的短信：

“絕對不可以去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