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微微明時，余七便起床去置辦一應件兒。

凌若自然也沒有瞧見他抱著被子在門前睡了一宿，待到凌若醒來的時候，九兒已經煮好了飯，就等著起床。

昨晚天昏暗，倒是沒有注意到九兒生的眉眼清秀。雖不是十分，看著倒也賞心悅目。

小姑娘不善言談，做事手腳勤快，凌若很是喜歡。

早膳做的簡單，味道卻不錯，局促的站在一邊，手腳都不知如何放了。

“坐下一起吃飯。”凌若道。

紅著小臉不肯，凌若佯裝生氣才不得不順從。

“小姐您這樣做，九兒惶恐。”

“這里是你的家，日后也是，你有何惶恐的？”凌若反問。“你洗煮飯，持家務的照顧我，我謝你們才是，日后不必拘謹，只當我是朋友就是。”

“謝謝小姐。”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用了早膳，凌若出了門，在家里九兒不自在，也覺得有些拘束。

城東不比西街繁華，難得的安靜閑適。街角曬太的人，走街串巷的小販，玩鬧的孩，多多能看到州的影子。

凌若越發覺得城東極好，信步閑逛，心里難得有一刻舒適。

下一刻想到安歌，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沖進衛府去直接手刃了安歌，只是一想到衛昭會維護，心里很不痛快。

在大街上走累了，坐在一邊歇著，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

“小姐您怎麼坐在這里啊？”

凌若抬頭一瞧，余七抱著妝奩匣子滿頭是汗的站在面前。

“我走累了。”凌若不好意思的道，這里離家如此遠，想不到余七置辦東西竟道這里來了。“你怎麼跑這麼遠？”

“這邊的東西便宜，老板做工又好。”余七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

“是銀子不夠嗎？”

凌若起，“你只管花了就是，我不缺銀子。”

余七忙搖搖頭，“夠用，夠用，只是我看著小姐您就一個姑娘家，銀子我能給您省著些就多省一點。”

凌若覺得心里一暖，“你先去忙吧，我初來京城，想四看看。”

“好嘞。”

余七又抱著匣子匆匆而去。

凌若看著遠的深宅大院，心中有所疑，尋個人問了一下，才知道那是安王府。

安王爺是衛昭的外祖父，是知曉的，不過并不知道安王一心求仙問道，不問世事。

“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

凌若點了點頭。

那老者指著王府的方向道，“安王爺雖是當今皇上的皇叔，不過他從來不關心朝堂之事，大于市啊！”

“那不知道安王妃平日里也求仙問道嘛？”

凌若打聽道，也許接近安王府的人，更有利于打聽到關于安歌的消息。

“安王妃甚出門，不過坊間傳言，安王妃喜歡看戲聽曲，評書也極喜歡。”

“京城里紅極一時的戲園子都去過王府唱戲呢。”

周圍路過的人聽到老者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都圍上來聽熱鬧。凌若悄悄的離開了人群，心里打定了主意。

唱戲聽曲做不來，不過開一間茶樓，找幾個說書先生說一說書，倒是很容易做到的。

以的見識，加上經典名著的魅力，雖說也不能一字不錯的背下來，記著個大概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那些小說故事，隨便拿幾個出來講一講，不都是前無古人的奇幻？

凌若會心一笑，立刻讓余七幫盤下來一茶樓。

茶水點心都是心安排的，這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更是徹夜不眠的寫下來的。最討人喜歡的無非是癡男怨的故事，奇幻一些的神話傳說也能勾起眾人的好奇心。

四大名著中的種種可以分一個一個簡短的故事，慢慢講述。

折騰了半個月，聽月樓總算開張了。

第一日不人沖著免費的茶水點心蜂擁而至，結果一進門就被說書先生的故事吸引了。名聲一傳十十傳百的散播出去了，接著茶樓日日客滿。

不人一早便過來排隊，只為了聽這些聞所未聞的故事。

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聽月樓在京城之中名聲大作。只是每日聽月樓的位置有限，一樓是尋常的價錢早已經排到了幾日之后。二樓的雅間一般人消費不起，自然沒有那般擁。

凌若對于賺錢也不大熱衷，但凡殷勤過來請教，看著人品尚好的茶樓掌柜。便會將話本子便宜賣出去。

這樣一來可以聽書的地方多了，聽月樓也不會太繁忙了。

這日一大清早，客已經滿了。偏偏門前看熱鬧的人不肯散去，凌若坐在二樓的雅間，打眼便瞧見了王小姐。

吵吵嚷嚷的要進來，可是門前的小廝攔著，不肯進來。

“這位小姐，今日客已經滿了，您可以去別的茶樓。”

小廝客氣的勸說。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旁的茶樓說的書都是你們這幾日前說過的！”王小姐不依不饒，從馬車上下來的顧清風攔著，“算了，既然已經客滿，那不如我們改日再來。”

“不行！我今日好不容易溜出來，下一次出門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王小姐不肯，抱著顧清風的胳膊，“你想想辦法！”

“按說錦華閣近日在京城也大有名氣，都是做生意的，難不這聽月樓的老板這點兒面子都不給？”

顧清風無奈的搖搖頭，正要強行拖著他離開的時候，余七匆匆趕下來。

“王小姐您請。”

“啊？”王小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方才不是說已經客滿了嘛？雖然第一次來聽月樓可是也聽說過不人因為進不去鬧事，結果聽月樓的脾氣霸道，一旦有人強行闖進去，就會歇業。

這一歇業，本來進去聽書的客人就沒了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鬧事的人，一來二去再沒有人敢不守規矩。

“不是說客滿了嗎？他們怎麼可以進？”

外頭看熱鬧的人群頓時來氣，他們辛辛苦苦等到現在都沒有進門。

余七恭敬的解釋，“諸位不要誤會，這位公子是我們聽月樓的東家。”

“這不是錦華閣的東家嘛？”

“想不到聽月樓也是他們顧家的？”

“原來如此！”

……

顧清風一臉茫然的看著余七，余七輕輕的擺擺手，領著們進了門，直奔二樓而去。

“你們老板是哪位？”顧清風追問。

“自然是公子您啊。”

余七不肯說，畢竟方才凌若只教他這麼應付外頭的人，也沒有代他跟這兩位解釋。

他們兩個人到雅間坐下，臺子上講評書的竟是位容貌出眾的男子。

嗓音清淡，句句聽。

王小姐喝著茶，細聽著故事，不由容。

這一段纏綿悱惻的事令人落淚，聽著只覺得心里抑，忍不住的替故事里的人傷。

顧清風看著桌子上的點心，腦海中凌若的影一閃而過。

他立刻明白聽月樓必然是凌若的手筆，不然這滿天下他倒是不知道還有誰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把茶樓做的聲名鵲起。

一想到錦華閣諸多首飾都是凌若畫的圖紙，又聯想這些奇異的話本子。除了凌若，絕不會有人有這樣靈巧的心思。

桌子上的點心都和清風樓的如出一轍，他起來茶博士。

“我要見你們老板！”他語氣不善。

余七聽到這邊的靜，慌得過來，“您有事只管吩咐。”

“我見你們老板有要事說。”

顧清風堅持，王小姐察覺到他的異樣，不解的問，“我們進都進來了，你見人家老板做什麼？”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你不是已經猜到是我嘛？”

“凌若！”顧清風一見到走出來，頓時有些惱，“我就知道是你。”

“你說你平白胡跑做什麼？”

“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嘛。”凌若心虛的解釋，“我也不想太麻煩你們。”

“竟然是你？”王小姐驚訝不已，“我說方才他們怎麼會放我們進來。”

激的握著凌若的手，“那這麼說，日后我雖然都可以來這里聽書嘛？”

“自然。”凌若含笑著點頭。

“好啦，你不要生氣了，日后我不會跑了。”

凌若安顧清風。

顧清風黑著臉，眸中擔憂的神不減，“再有下次，你！”

他想要威脅凌若，話到邊卻發現他認識凌若這麼久，倒不知道凌若有什麼肋。

“絕沒有下次了。”

凌若眉眼帶笑，今日故意讓余七說聽月樓是顧家的產業，也是擔心顧清風找到的行蹤之后，經常過來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但若是聽月樓是他的，那他經常出現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顧清風皺著眉頭，“你跟我出來一下。”

凌若看了一眼王小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出了雅間，顧清風擔憂的說道，“你立刻客棧之后，衛昭邊的李校尉找了我，問我知不知道你的行蹤。”

“所以你被跟蹤了？”

凌若覺得是意料之中，按照對李清的了解，李清肯定不會相信他說的話，暗中不知道派多人監視呢。

現在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想必才相信顧清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