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了。」

走回巨狼邊，款款坐在地上。此時此刻，那頭巨狼也睜開紅眼睛，盯著白癡。

白癡不知道對方想幹嗎，雖然治療過自己，但他從未見過有人會這麼治療傷口。藥鋪和醫院裏面的人可從來都不是這樣做的。一想到對方的未知面目，白癡那剛剛才放下的警戒心再次提起，他將嬰抱在懷裏，直視那名。

白斗篷下的溫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而又威嚴的聲音。這名從地上抓起一小把沙子，手舉到距離地面大概五厘米左右的地方，鬆開。那些沙粒落下，可驚訝的是，沙粒並未落回地面，而是凝聚了一隻有著蠍子的尾，卻長著蜘蛛的腳，蛇的頭的怪。

「別害怕，這東西是幻影。你別看它現在似乎小，但這傢伙真正的積可是有一座小山那麼大。八百年前，這頭怪曾經席捲了半個悲傷大陸，造一場自上一紀元毀滅之後的最大的一次災難。」

白癡默默注視著那個張牙舞爪的東西，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麼。

「這東西的實力太過強大，當年悲傷大陸上的人們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付出很大的代價才將其消滅。為此，五十三個國家毀滅，數千萬人死於非命。甚至在消滅了這頭怪之後的幾十年裏，許多國家也沒有就此振作起來，因為毀壞、飢、貧窮而死去的人們幾乎等同於戰鬥中死去的人。」

「這是一段十分悲慘的歷史，但可惜的是，這樣的怪並非只有一頭。」

再次抓起一把塵土，往空中一灑。落下的塵土匯聚許許多多怪模怪樣的怪在窟橫行，一些怪甚至跑到了白癡的腳邊，讓他不由得起腳。

「以普通人類的基準來分，這些魔大致上分為十個等級。從最低等的一級魔到最高等的史詩級魔，數量呈金字塔型排列。但我想說的一點是，在第二紀元直到終期，也從未有過這種魔橫行的況出現。」

「第二紀元的最後一戰，是一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大戰。那場戰鬥之慘烈，傷亡之慘重，也許依靠想像也無法描述其中的萬一。」

說到這裏，的斗篷微微一揚，裏面的視線似乎瞥向了白癡的右臂。

「那場戰鬥雖然以人類的勝利而告終，但一些不應該存在的力量卻隨著敵人主帥被封印而失去控制，從另一個空間中溢了出來，侵蝕了這個世界。許多的生都被染，然後相繼發生突變。儘管時間過了一千多年，當初大量出現史詩級魔的況已經不再，但即使是普通的魔，也在無時無刻的不對人類的生存造威脅。」

白癡低著頭，不知為什麼對方要對自己說這種話。

「孩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的手一松，那些塵土怪紛紛消散，重新化為灰塵安安靜靜的落回地面。

「因為，你很像一頭野。」

「在我看來，你就和一頭在冰冷的荒原中獨自徘徊，尋找獵的野沒有區別。也正是因為野沒有自尊，沒有道德，一切都只為了生存，所以才會更力量，更無法抗拒那些『不應存在的力量』對它們的。」

斗篷下的眼神已經毫不客氣的盯著白癡的右臂，似乎覺到了什麼，瞳也已經睜開，用散發著紅的眼睛回應者對面的。

「但是，人始終是人，並非野。我真心的希你不要步你『前輩』的後塵。我也不希看到你哪一天真的迷失自我，變一個比史詩級魔更難應付的……東西。」

暗滅哼了一聲，發出冷笑：「（未知語）廢話連篇。」

斗篷下的眼神如同星空一般的深邃：「（未知語）是啊……我不想再封印你一次。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被你纏上的這個孩子。」

暗滅冷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抬起頭，當的視線從暗滅轉移到白癡的上時，角的冷酷再次化為溫……

「但是孩子，你也有權利選擇，不是嗎？」

說完，出食指，指著白癡的鼻尖。斗篷下出的下半張瓜子臉上不帶毫的笑容。大聲地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幹預世間的事。但我可以給你提供選擇。孩子，現在我就給你提供兩種未來，你，自己選擇吧。」

白癡抬起頭，還是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說什麼。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手指微微屈起，輕輕一彈……

碎塊飛散，裂的石片打在臉上，覺生疼。

白癡的心臟停了……不，準確的說，他的心臟是在那一刻忘了跳。就在他耳邊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巖壁上憑空多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窟。這個一直在往巖壁延，竟然……看不到頭……！

「這是力量，我可以教你如何正確的使用力量。可以對抗百人，千人，萬人的無雙之力。只要有了這力量，你就絕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辱。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殺你想殺的任何人。」

「但是條件……」

那青蔥般的手指，直接指向白癡懷中的嬰。

「把這個孩子給我。」

白癡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起來他似乎一時間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沒關係，可以告訴他這裏面的關係。

「我看得出來，這個嬰是你的牽掛，但同時，也是你的負擔。會讓你在修鍊力量的時候無法專心一致，更可能導致你走岔路。所以，把這個孩子給我，我負責照顧，將養大。而你，則可以帶著這把劍和所有人都羨慕的力量離開這裏，去走一條和永遠都不再會有集的路。」

白癡會答應這個條件嗎？不知道。只知道他抱著嬰，沒有毫鬆手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等了片刻后，出第二手指——

「而第二條路，你可以留下這個孩子，然後不管你是用爬的也好，用滾的也好，繼續照顧。不過作為條件，我要取走你手臂上的這把劍。它已經和你的脈完全連在一起了，所以我要連同你的一條右臂一起取走。與之相對的，我不會教你任何的力量，也不會給你任何的食和水，就把你留在這裏，看著你這頭野的掙扎。」

這種條件會有人接嗎？

深夜的沙塵暴在沙漠上翻滾，呼嘯。它們捲起遮天蓋日的沙塵，撲向遠方的星星，天空，將他們吞沒……

————————————————————————————————

白癡死死抱著小嬰，在角落裏。他沒有回應，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只是，他的在抖，抱著小嬰的雙臂……也在抖。

襁褓中的嬰正在看著他，用那雙綠的無暇眼睛著他。這個小孩本就不知道吧，現在正抱著的這個人究竟在忍多麼劇烈的思想鬥爭。這個和沒有任何緣關係，沒有任何親戚關係，甚至原本的人生沒有任何接的男孩，卻在進行思想鬥爭……

是要力量，還是要嬰兒？

原本，這是一個本就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第一條道路的條件實在是太過厚了。眼前這個會幫助自己，帶走這個只會給自己增加負擔的嬰。而且，還會教給自己被稱之為「力量」的東西。小嬰跟著，完全不用擔心將來會不會有飯吃，會不會肚子，會不會著涼。哪像是和自己在一起時這樣，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擔驚怕，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殺掉的環境？

相比之下，第二條路呢？是個人都不會去選擇第二條路吧。如果說第一條路可以算得上是單純的索取的話，那第二條路就是完全沒有回報的付出。天底下有哪一個傻瓜會選擇這種毫無報酬，只有付出，卻沒有回報的道路？

答案……是如此的清晰。只需要把小嬰出去，自己就可以從這種沉重的枷鎖中解。可是……

自己的這雙手……為什麼會那麼重……

重的，連一個嬰兒，都捧不起來呢？

靜靜的坐在原地，等待白癡的選擇。這樣的一個簡單至極的選擇竟然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之久。眼前的這個小乞丐著懷中的嬰，時不時的低下頭，用額頭一下的小額頭。小嬰時不時的笑笑，用兩隻小手輕輕拍打著小乞丐的臉頰，發出天真無邪的笑聲……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當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之後，站起，來到白癡的面前。

「考慮好了嗎？」

「……………………………………」

「看來，你似乎依然沒有答案。很可惜啊，我對你的這個沒有答案的答案，非常的……」

抬起手——

「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