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姻緣 032、到府外

冬暖故現在小後院老井旁的繁茂榕樹下，昂頭看了那壯的樹幹一眼，先將肩上的斗篷解下甩到樹上，隨後攀著樹幹開始往上爬，這個子雖然未練過武，但好在子骨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姐，自小生活在市井，爬樹雖算不上輕而易舉，倒也完全不困難。

冬暖故攀到樹上後能看到院子高牆外的地方，是一無人會經過的僻靜之地，四周滿是碎石和荒草，頓覺滿意。

要到府外去一趟，而自然不會選擇大搖大擺地從羿王府的門出去的，不管是大門還是偏門或者是後門，都不便辦事，加之如今這個子未習過武自不能飛檐走壁輕鬆躍跳，是以只能選擇這樣的辦法，這株榕樹今晨瞧著便覺有用，外邊是荒涼之，正合意。

冬暖故將出屋前纏到腰間的麻繩解下，捆到樹幹上，試著拉拉確定穩妥後，於是順著那麻繩輕而易舉地落到了高牆外的地上，爲以防萬一，把那麻繩全部拋到了牆頭上，待回來時再尋長子把它勾下來就是。

冬暖故拍拍手，將斗篷重新在肩上繫好，離開了高牆。

酉時之前，回得來。

青碧縣雖遠比不上南碧城的富足熙攘，卻也各攤鋪店子齊全，南碧城有的這兒都有，南碧城沒有的或許在這兒也能找得到。

冬暖故並不想引人注目，是以拉上了斗篷上的風帽，往一家幡子上書著大大一個“當”字的店鋪走去。

午後的當鋪很是安靜，小二倚在門邊打著小盹兒，掌櫃地則在是在櫃檯後低頭打著算盤，嗒嗒嗒的打算盤聲迴響在鋪子裡，更顯此時的安靜。

冬暖故的腳步很輕，以致從那倚在門邊打小盹兒的小二邊走過他都沒有察覺，便是掌櫃的也待到冬暖故在櫃檯前站了一小會兒他才發現的存在，卻只是擡頭掃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撥算盤，十分不熱道：“當什麼東西，活當死當？”

冬暖故從腰間取出一件小事，“啪”的輕輕一聲放到掌櫃的眼前，聲音淡淡道：“死當。”

那是一塊雕工緻的羊脂白玉佩。

掌櫃的在看到玉佩時撥算盤的作突然一頓，然後還是繼續撥算盤，眼皮掀也未掀且用一種理不理的語氣道：“五十兩。”

五十兩？冬暖故微微瞇眼，眼裡冷笑覆上，只見緩緩將頭上的風帽掀開，取下了簪在頭上的銀簪子，“叮”的一聲扎到櫃檯檯面上，這一紮冬暖故用了這個子能用的最大力道，只見那簪尖扎了櫃檯一寸深，也使得那掌櫃的心一驚，擡頭就罵：“哪兒來的不懂事的娃娃，想來老子這兒找茬！？也不瞧瞧老子——”

掌櫃氣焰盛盛的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在門邊打盹兒的小二一聽到自家老闆的怒罵聲立馬醒了，正要衝上去幫掌櫃的教訓這不懂規矩的客人時，忽見掌櫃的態度來了個天壤之別的轉變，只見他笑呵呵道：“一百兩，這是最高了的姑娘。”

小二有些愣在了那兒，一臉的驚訝，這還是他的掌櫃的嗎？

“二百兩。”冬暖故聲音冷冷，“這是我能開的最低價。”

“這這這，這不行啊姑娘，這塊玉……”

“二百兩絕不是你吃虧。”冬暖故並不想跟他多舌，聲音依舊冷冷的。

掌櫃的一副忍痛割的模樣，最後一咬牙，拍板道：“好，兩百兩就兩百兩！小二子，拿銀子！”

“慢。”冬暖故擡手打住掌櫃的，“不套現銀，給我銀票。”

“行行行，姑娘要銀票也可以。”掌櫃的好聲好氣，與冬暖故一手錢一手貨了，冬暖故將銀票收進袖管裡，出釘在櫃檯上的簪子重新簪回頭上，拉上風帽，轉離開了當鋪。

小二立刻衝到掌櫃的邊，只見已然初冬的天掌櫃的額上竟沁出了薄薄的細汗，他正用手背著額上的汗，小二不由關心地問：“掌櫃的，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掌櫃的看著櫃檯面上那眼簪尖留下的小，心居然還在突突直跳。

他從沒有在誰眼裡見過那樣的眼神，冷得就像一把刀，沒有一丁點的，好像只要他再多說一個字那眼神便能化作利刃將他的咽穿一般，他幹這一行見過的人各種各樣，他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子，貌若花，卻森冷如霜。

不過……掌櫃拿出那塊羊脂白玉佩細細觀察著，又笑了起來，確實是他賺了，這樣的上等白玉，值上個四五百兩也絕不爲過。

冬暖故並非不知那塊白玉的價值，只是沒有時間也不想討價還價，更何況那塊玉佩於來說並無任何意義，兩百兩正好是與那個陌生男子的易價。

冬暖故持著銀票到錢莊套了一百兩的現銀，取十五兩在上，其餘八十五兩存在錢莊，一百兩的銀票收回袖間，這纔開始去做此番出府需要做的事。

先是進了彈棉花的鋪子，買了四牀棉芯，再到布莊扯了既又和的布給棉芯釘了套子，順帶捎上兩隻枕頭，問了店家此哪兒可買著大木箱，這才了銀錢轉離開布莊。

在離開布莊時看到有一名小妻子陪著的相公來裁，不由多看了師傅手上的布尺一眼，眸微轉。

請了四名候在路邊等活兒乾的散工幫將買來的兩口大木箱搬到布莊，將已經釘好布套子的被子裝進木箱，邊給酬勞邊吩咐道：“送到羿王府，說是世子夫人要的東西。”

“羿王府世子夫人”這句話令在旁的散工愣了愣，本想再問什麼，但在看清冬暖故的面容時驚住了，一時竟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冬暖故將酬勞遞到散工手裡，不在意他們的反應，淡淡瞟了他們一眼後，往鬧市深走去了。

直至冬暖故的影在街角轉了個彎消失在散工們的視線裡，他們依然未能回過神，良久，才聽得有一人驚歎道：“這這這，這是哪兒來的這麼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