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蒼炎國到淩水國有些路程，但一路上遊山玩水地走過去，時間到也不覺得久。

一開始，姬清的心很是複雜。

蘇言自然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聲地開解，慢慢的，一點點的緩解著的緒。

這一趟，他就是想徹底解開姬清心裏的心結，不讓留下任何一點憾。

前世姬清並沒有能將柳菲救回來，為心中揮之不去的憾，這一生，也許他能避免這個憾，讓們姐妹不至於分開。

終於到了淩水國，蘇言並未一開始就采取行，而是帶著姬清在酒樓中住下。

從房間中走下樓，剛一走到大廳的時候，姬清便聽到一道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柳家的那個管家被廢了，今日要在柳府門口斬首呢！據說他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居然對從前那位柳清小姐的姐姐下手，足足將那位小姐欺負了六七年呢！”

“什麽，什麽，這究竟是什麽回事，你快說說。”有人連忙問道。

姬清腳步停住，冷眸掃去。

“怎麽了？”蘇言明知故問。

人都是他安排的，他不能解釋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姬清知道。

“無事。”姬清搖頭，卻說道，“我們去那邊坐吧。”

指的那個地方，剛好裏議論這件事的兩人很近。

“好。”蘇言點頭。

兩人坐下來，便聽得那議論正在繼續。

“那柳管家真是心黑，柳清小姐還在的時候就那麽欺負姐姐，現在柳清小姐不在了，據說對姐姐更是殘暴。還好不知道有哪位神高手發現了，將這件事於天化日之下刻在柳府的圍牆上，讓柳府不得不理。”

“是啊，如果不這樣做，柳家肯定恨不得藏著掖著，畢竟那柳菲姑娘隻是一個普通人。可這樣一樣，必須要除掉那人了。”

“聽說太子殿下也有參與一腳呢……”最先料那人低了聲音，隻是他聲音再低，還是被姬清聽見了。

又聽了一陣，那兩人離開了，姬清的臉猶如覆蓋了一層冰霜，沉得不像話。

所以，姐姐並不是真心要背叛……是因為被柳管家著，被北堂軒給迫的嗎？

淚水，就這麽落。

姬清一直不相信，就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不相信對自己猶如母親一般的姐姐竟然那麽狠心背叛，不相信自己十多年的姐妹的假的！

現在有了一個答案，心裏的怨恨就這麽煙消雲散。

這件事既然曝得很多人都知道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蘇言，我想……我想去查一下柳家的事。”姬清看著蘇言說道。

的眼神中有些猶豫，害怕蘇言會問為什麽。他若是問，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說。

然而出乎姬清意料的是，蘇言並沒有問。

“你想查的話，也許我能幫你。”他清冷的聲音說道。

對上蘇言清雋的黑眸，姬清點了點頭，“謝謝你。”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的，但是心裏的激卻無以複加。

心裏有什麽仿佛種子一樣的東西在生發芽，漸漸的，發生了連都有些驚訝的變化……

接下來的時間，姬清和蘇言一直在調查柳家的事。

耗費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查出來的真相，不僅讓姬清震驚，就連前世也了解過一些況的蘇言，也驚訝極了。

柳家的人，幾乎沒有一個幹淨的。

整個柳家就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除了柳菲，沒有一個無辜的人，甚至就連柳菲……在痛苦之中掙紮，除了對柳清掏心掏肺之外，也並不是那麽單純無害。

畢竟，想要在柳家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下來，沒有一個人會純潔無暇。

“你想怎麽辦？”蘇言問道。

結果已經出來，現在隻差解決了。

“你能幫我嗎？”姬清反問。

“能。”

“我想讓柳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姬清緩緩說道，“也許你覺得我殘忍，但……這樣一個毒瘤存在世間，隻會讓那些無辜的人遭罪。”

柳家平日裏的私勾當就做得不，甚至柳老太爺還用很多無辜的人煉製傀儡，不知道有多人慘死他的手中，為了亡魂。

“我不覺得你殘忍。”蘇言搖頭。

也許是他中毒太深，無論做什麽，他都隻想無條件地站在的邊。

哪怕跟天為敵，他也願意為逆天而行！

“嗯。”姬清點頭，清澈黑亮的杏眸中滿是激。

行很快。

這麽多日子以前蘇言一直在心安排，在柳家的水井中下了一種無無味不易察覺的慢毒藥，為的便是對柳家的圍剿。

當夜來臨的時候，姬清和蘇言竄柳家的高牆中，兩人猶如閻羅一般，將柳家那些罪孽深重的人都斬殺於劍下。

無辜的下人，都迷暈了轉移出去，然後一把火燒了柳府。

熊熊火映照在姬清的眼中，黑亮的瞳仁中仿佛亮起了無數的火焰，讓的清冽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的無。

殺了很多人，可的心卻無比的平靜，甚至平靜得可怕。

這樣的自己，讓自己都覺得陌生。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的手，驚訝地抬眸，看到了蘇言被火染紅的側臉。

不，不僅如此。

他的耳似乎都有些可疑的暗紅。

可姬清卻聽到他的聲音還算鎮定，他說道，“別害怕，別自責，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再說，這些人也是罪有應得。就算以後會遭報應，我也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不會遭報應，因為他們都該死。”姬清搖頭。

心裏那種冷意消散，看向兩人握的手，眼中泛起一抹暖意。

沒有掙開，就這麽由著蘇言牽著的手。

……

柳家的事告一段落。

柳家的下人都散去，而柳菲……在征求了柳菲的意思之後，改名換姓換了一個份，開始了平平淡淡的生活。

姬清想要相認，但最後還是沒有選擇這樣。

既然姐姐以為死了，那就讓這麽以為吧……曾經的十多年中，姐姐為付出了太多，以後，也要過上為自己考慮的生活才好。

在蘇言的安排之下，有一些人在柳菲的邊生活，暗暗保護著，時常將的消息傳到姬清的手中。

這樣的方式，似乎也很好。

……

回到蒼炎國，姬清和蘇言之間的覺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柳家的事解決，這讓姬清心裏的心結徹底打開，整個人都變得更加通起來，像是一塊玉洗去了灰塵，變得更加的奪目。

心態，也好得很。

而在這樣的況之下，若是還覺不到蘇言的心意，那就是個傻子了。

所以，當蘇言問出一句“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姬清其實是早有準備的。

隻是……

“蘇言，你是因為我和你心中那人長得很相似才喜歡上我，還是因為我隻是我，才喜歡上我？”

“當然因為你隻是你……”蘇言輕笑，聲音清冷而溫，“你去問我的同僚，他們都知道我以前從不親近子……我說你和我心上那個子相似，其實，隻是我的一個夢而已。”

“夢？”

“嗯，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夢裏，那個子是我可而不可即的存在，我一直著，深著……但是……”

後麵的事，沒有必要多說。

他出一苦笑，清雋的黑眸溫看向姬清，“我現在知道，也許，曾經的一切隻是為了現在。那個人就是你，清清，雖然我……我記不清那夢裏細節了，但我知道，那個人肯定是你。隻有你才會讓我如此心。”

“那……”姬清緩緩開口，在蘇言張又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好吧。”

答應了。

因為，也心了。

對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的防備到現在的喜歡，似乎是水到渠的。沒有什麽波瀾，沒有什麽傷痛糾纏，就是這麽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這樣真的很好。

姬清被赤須老人收為弟子，為了上京城的天之驕。而蘇言年紀輕輕便突破到了萬壽境，是蒼炎國的第一高手。

他們兩人的婚事，自然是盛大得不行。

十裏紅妝，嗩吶齊鳴。

紅的花轎被抬蘇言心準備的府邸中，完了一係列繁瑣的、人激不已的儀式之後，蘇言終於站在新房中，挑開了姬清頭上的蓋頭。

這一刻，他的手都是在發抖的。

世間的所有一切都淡化為背景，他的眼中隻有那個俏生生的，抬眸朝他淺笑的人……

兩世執念，他終於將娶到了。

以後他會好好的對，會珍惜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他激上天，他在也不怨懟，這一刻，他隻覺得死而無憾了……

姬清覺得有些不對勁。

麵前的男人，似乎緒很激。

臉上收了笑，站起看著蘇言急切問道，“你怎麽了，怎麽……怎麽哭了……”

哭了？

蘇言下意識地抬手一抹，手心果然一片溫熱的淚水。

“也許是太開心了。”他聲音沙啞的開口，那雙清雋的黑眸被喜悅激的淚水打，讓平日裏清冷淡然猶如遠山一般悠遠的他，看起來很是沾染了幾分凡塵氣息。

姬清抿笑。

手握住蘇言的手，很認真，很慎重的說道，“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恩，一起。”

深深凝視著麵前的俏麗，蘇言鼓起勇氣，修長的手捧著姬清的臉，將抖的印在的上。

他不會親吻，對男之事沒有一點經驗。

可是，也許人是人類的本能，當他擁抱著心的人，本能教會他如何去做，如何去。

衫一件件落在床上，床幔也被放下。

一夜春，婉轉鶯啼。

姬清這才發現，不管再怎麽清冷淡然的男人，在床上也能化為狼。那要將拆骨腹的勁頭，幾乎快要將折騰散架了。

好不容易在的語相求之下將放過，男人卻還一直將抱在懷中，不容許離開他的懷抱。

姬清原本想爭取一下睡得清淨一點，可當覺到蘇言滴落在頸彎的溫熱淚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都說不出了。

這個男人啊……

而蘇言，抱著姬清的子，借著月一遍一遍貪的看著的容，有種仿佛在夢中，不願意醒來的覺。

終於為了他的妻子，為了他的人，為和他相伴一生的人了……

終於……

現在他才知道，過去那些不願意爭取的念頭，都是假裝。

他說他不想爭取，因為不曾開始就不會有結束，因為他對男之並不在意，隻要默默在邊就好……現在想想，這是多麽可笑的，隻能欺騙他自己的謊言。

隻要能得到，哪怕心傷到死又如何？

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刻，他真實的擁有了。

長長吐出一口氣，蘇言在姬清的側臉落下一吻，溫繾綣，隻是……他再也無法睡，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也看了沉睡在懷中的人一夜。

……

婚後的生活，比姬清想象中的要輕鬆多了。

蘇言雖然有一個妹妹，但是蘇綰並不和他們住在一起，的婚後生活和之前一樣，不過是修煉，跟著赤須老人煉丹。

非要說什麽不同，那便是以前一個人睡，現在是兩個人睡。

還有，男人的力似乎太好了點。

在蘇言這麽認真努力的耕耘之下，姬清很快便被診出了孕。

當大夫連聲道喜的時候，不僅姬清驚呆了，蘇言也跟被雷劈了一般，平日裏明冷靜的人一下變得木木呆呆起來。

等到大夫離開，他這才猛地將姬清抱起來，心裏的激猶如海浪洶湧，恨不得仰天大笑就好。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姬清嚇得連忙拍著他的手臂，“我現在已經……要是傷到了孩子，怎麽辦？”

“對對對。”蘇言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姬清放在地上，張的看著，“你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也沒有那麽脆弱啦。”姬清抿笑，“不過……我有點想吃你做的烤，行不行？”

撒什麽的，順手拈來。

“當然行，我這就去！”蘇言立即點頭，話音一落人便消失在了門口。

姬清看著他飛快離開的樣子，驚訝了一下，搖頭笑起來。

蘇言跑出很長一段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遠和山脈附近……對了，他是想在這裏打獵一隻兔子來著。

他記得姬清特別喜歡吃兔，特別是烤得金黃脆的那種。

可是……

他沒有用靈力，就這麽朝著遠和山脈跑去，發泄著心裏的歡喜。

他有孩子了！

他有和姬清的孩子了！

隻有他一個人，淚水打了他整張臉，無言的狂喜幾乎要將他吞沒，偏偏他還樂在其中。

終於跑進深山中，蘇言大口大口呼吸著，肺腑之間的空氣仿佛被榨幹一般，有一種快要呼吸不過來，窒息的快意。

他仰麵隨意躺在地上，那雙清雋的黑眸中滿是慨，滿是喜悅。

如此的幸福，竟然不真實得像是一場幻境。

可是，就在這時，他耳邊突地聽到一道聲音，仿佛從虛空中響起，又像是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般。

“這……這不是天機八卦鏡嗎？”是一道陌生的男聲，“好像能容納靈力，還有點異樣……要不要稟告上去？”

“行，我們這就回去……”

就這麽短短的，人不著頭腦的兩句，卻讓蘇言的一顆心從狂喜驟然變冷。

他手腳冰冷，一張臉變得慘白起來。

剛才眼中的喜悅，現在卻都變了患得患失的恐懼。

那說話的人是誰，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他的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可是，他卻不敢去細想。

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他才驀地朝著起，下一刻毫無保留地將實力都施展出來，朝著蘇家府邸飛掠而去。

不要，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求求蒼天，不要這麽快，不要這麽殘忍地將他的一切收回，不要……哪怕隻是一場夢，哪怕隻是一個幻境，不要這麽快……不要讓他才覺到幸福，卻就這麽輕易的失去……

不要。

不要！

心裏一片，腦海中也一片空白，蘇言用最短的速度趕到蘇家的上空，直接降落在主院中。

“清清，清清！”他大聲疾呼著，聲音裏滿是倉惶的張。

“蘇言？”姬清的影出現在門口，疑地看著他，“怎麽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姬清的眼神突地驚訝看向蘇言的後，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下意識的，蘇言順著姬清的目朝著後看去。

他後的一切，猶如泡沫一般，竟然在緩緩消散。

消散了。

就這麽沒了。

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一道聲音，悉的聲音。

“阿烈，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另外一半天際八卦鏡落在了山巔，為什麽裏麵竟然囚著蘇言的神魂，為什麽？”

是姬清。

不……應該說是，真實的姬清。

蘇言猛地回頭，看向站在不遠的人，發瘋一般地朝著狂奔。

然而，再怎麽快，卻也快不過整個世界消散的速度。

“蘇言……”朝著蘇言出手，那纖細白皙的手還沒有到蘇言出去的手，那到俏的影便猶如水波一般閃了閃，然後也猶如泡沫一般隨著天地萬消散在蘇言的麵前。

“不，不，不！”蘇言後退一步，渾抖。

一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的，讓他瞬間變得萎靡脆弱。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麵前，再也不是蘇家悉的庭院，再也看不到浩渺大陸的一切……他隻能看到一片虛無，一片混沌。

而他就站在這一片混沌中，又哭又笑像是一個傻子。

徹頭徹尾的，傻子。

一個半路從夢中醒來的傻子。

傻子……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緒終於穩定下來，一個人，像是一塊巖石一般，就這麽沉寂地站在一片虛無之中。

在這個過程裏，他不時能聽到一些悉的聲音，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回應。

就像是，隻要裝作聽不到，便能不接現實一般。

他一個人存在於虛空中，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著那些甜的過往，想到開心的時候，角會忍不住出短暫的笑容，猶如石子打破湖麵泛起的漣漪。

時間流逝。

某一刻，終於有一巨大的吸力從虛無中傳來，撕扯著他的靈魂。

他沒有反抗，隻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從眼角落。

命運……

終於在這一刻又將他拉扯回了正途。

那該死的，他無法反抗的現實。

再次睜開眼，蘇言首先聽到了一道清甜的聲音，“蘇言，你覺得樣？”

一臉急切的姬清目擔憂而喜悅的看著他，讓他一陣恍惚。

拓跋烈也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北堂越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天玄族的族人，給你煉製了這一外化，雖然和以前的不同，但這也不錯，你應該能適應。”

蘇言轉眸朝著四周看。

果然，那些悉的人都在。

姬清，拓跋烈，那穿著一緋紅錦袍的應該是拓跋連雲，北堂越，還有被北堂越牽著手的、一個乖巧可的小姑娘……明珠，靖宇……

都在。

他們都在。

可是，他的那個已經不在了。

眼中出一悲苦，蘇言一言不發地轉，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朝著遠飛縱。

曾經擁有過，他甚至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怕一看，便會泄自己的心事。

怕一看，心髒便會疼得不了。

怕一看，他便會克製不住衝……

怕……

太怕！

屋子裏，姬清詫異地看向拓跋烈，“蘇言是怎麽了？怎麽好像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將姬清攬懷中，拓跋烈輕輕拍了拍的背，“不要擔心，我去找他談一談。”

“嗯。”姬清點了點頭。

過了一陣，拓跋烈臉難看的回來了。

“怎麽了？”姬清連忙問道。

其他人也看向拓跋烈。

“他走了。”將一張信紙放在桌上，“這一次，是真的走了，讓我們不要找他……”

姬清怔住。

拿起紙，那清逸俊秀、木三分的字跡的確是蘇言的，可是……他真的走了？為什麽要走？

似乎看懂了姬清的詫異，拓跋烈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剛才那樣子，似乎發生了很大的事。讓他自己平靜一段時間吧，我相信，他會再回來的。”

姬清也隻能點頭。

拓跋烈能看出蘇言的不對勁，是心思更細膩的人，自然更加清楚地覺到了。

如果蘇言要時間平靜，那他們就不去打擾他。

隻希他能快點回歸吧。

龍魂穀外。

一道青衫影收回目，清冷的聲音從中溢出，帶著幾分悲傷，幾分決絕，還有幾分愧意。

“再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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