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靜靜地思忖著。

　等到昔歸帶著棗花和藥材回來, 盛兮才又忙活了開來。

　這一次，足足用了四天，才把丸制好, 裝了三個小瓷瓶，然后就給鎮北王府遞了一張帖子，當天就得了回話。

　盛兮便去看了一趟吳嬤嬤。

　吳嬤嬤已經被關了好幾天了。這些天來，三餐不愁, 也不需要當差, 看著好像很清閑, 但是沒有人與說話, 更不能踏出屋子一步。白天孤獨難耐, 到了晚上, 更是極怕了黑暗，夜不能昧。再加上每隔兩三天就會發作一次的痹, 短短時日，吳嬤嬤就已經被折磨的不樣了。

　見到盛兮進來, 也只是遲鈍地抬起頭, 目混沌呆滯。

　盛兮半點都沒有同, 只說道：“我明日要去鎮北王府, 你與我一起去。”

　吳嬤嬤的眼中進了一點，盛兮角微翹，笑地說道：“看來能見到郡主, 你是很高興了。”

　聽到“郡主”兩字，吳嬤嬤的心一陣狂跳，接著就是劇烈的痛疼，心臟好像正在被人死命撕扯，痛得雙手捂著口蜷了起來。

　盛兮沒有再理會, 轉走了。

　于是，等再來到鎮北王府時，馬車上還坐著吳嬤嬤。

　此時，已經過了九月，天氣也涼爽了許多，日頭沒有那麼毒辣了。

　是和盛琰一起出的門，盛琰騎馬，其名曰“護送”。

　盛琰現在是天天去鎮北王府上課，上午和楚元逸一起習武，下午就兩個人一塊兒上課，上的是兵法策論。盛琰神頭十足，從前最討厭讀書的他，現在每天都挑燈夜讀到二更。

　“阿琰。”

　楚元逸正在門口等他，一見到他就開心地打著招呼，然后又向他后的馬車作揖道：“盛大姑娘。”

　楚兮開窗簾，與他回了禮，馬車就繼續往儀門去了。

　蘭嬤嬤早早就候在儀門，馬車剛停下，就笑容滿面地迎了過去，正問候了兩句，就見到吳嬤嬤也跟著下了馬車。

　吳嬤嬤低眉順目，摻著銀的頭發盤得整整齊齊，神木然。

　蘭嬤嬤嘖嘖稱奇，這才幾天的工夫啊，盛大姑娘倒是有些能耐的，真不愧是他們王府未來的世子妃！

　回收了目，熱地說道：“姑娘，郡主正在等您，可惦記著您呢……”一邊說，一邊領著盛兮往院走。

　靜樂一見到盛兮，眉眼都在笑意，熱地招呼盛兮到自己邊坐下，至于吳嬤嬤，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靜樂對著盛兮細細打量了一會兒，眉頭輕蹙道：“幾日不見怎麼瘦了？”

　盛兮眨了眨眼睛，睜眼說瞎話：“郡主您看錯了，我每天好吃好睡的，哪兒會瘦呢。”

　靜樂一針見：“原來是熬夜加沒有好好用膳啊。”。

　盛兮：“……”

　靜樂的角彎得更高了，這小丫頭大多數的時候戒備心都很重，對任何人都會防著幾分，但有的時候，又單純的好像一眼就能看。靜樂心中一片敞亮，知這是對自己沒有了戒心，所以，不再刻意偽裝。

　靜樂有些心疼，這沒娘的孩子，也不知道從前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才會養這步步謹慎的樣子。回想自己在這個年紀，仗著有父王母妃寵著，天不怕地不怕，不說上房揭瓦，也足以過得恣意輕狂，完全不用去看別人的臉。

　靜樂溫的眸落在上，又拿出了一支早就準備好的珠釵，進了的發間。

　這珠釵上墜著的南珠顆顆都有拇指頭大小，盛兮本就出眾，珍珠和的暈氤氳在的臉頰，更是得炫目張揚。

　靜樂越看越歡喜，心道：兒媳婦真好看！

　的愉悅由心而發，說道：“中午陪我用膳，昨日莊子上送來了新鮮的活魚，我特意讓廚房養著呢，還有剛采摘的西瓜，可甜了。”

　盛兮抿一笑，大大方方地應了。

　吳嬤嬤就站在下頭聽著們說話，心里忐忑不安。

　原本還心存僥幸，覺得郡主可能會放一馬，但是，從進來到現在，靜樂的反應徹底擊潰了的僥幸。

　太了解靜樂了，若是靜樂雷霆震怒，對大發脾氣，反而意味著這件事能就此揭過，而靜樂越是平靜就意味著越是不會罷休。

　這珠釵上墜著的南珠顆顆都有拇指頭大小，盛兮本就出眾，珍珠和的暈氤氳在的臉頰，更是得炫目張揚。

　靜樂越看越歡喜，心道：兒媳婦真好看！

　的愉悅由心而發，說道：“中午陪我用膳，昨日莊子上送來了新鮮的活魚，我特意讓廚房養著呢，還有剛采摘的西瓜，可甜了。”

　盛兮抿一笑，大大方方地應了。

　吳嬤嬤就站在下頭聽著們說話，心里忐忑不安。

　原本還心存僥幸，覺得郡主可能會放一馬，但是，從進來到現在，靜樂的反應徹底擊潰了的僥幸。

　太了解靜樂了，若是靜樂雷霆震怒，對大發脾氣，反而意味著這件事能就此揭過，而靜樂越是平靜就意味著越是不會罷休。

　時間不知道過去久，覺得自己就是那快要被刑的犯人，就等著閘刀落下，尸首分離。

　“吳嬤嬤。”

　終于，靜樂開口了，一個哆嗦，雙膝一，“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郡主，奴婢是被的。”他哭得老淚縱橫，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鮮順著額頭落，那模樣著實有些凄慘。

　但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同。

　靜樂面無表，盛兮剛剛已經把前因后果都告訴了，也不想再重新聽一遍。

　輕擊了兩下手掌，就有兩個使婆子走進來了。

　靜樂揮了揮手，直截了當地說道：“帶下去。”

　“郡主？”

　吳嬤嬤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好的一肚子話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不由歇斯底里道：“郡主！郡主！您別聽盛大姑娘說，事不是這樣的……”

　盛兮悠然微笑著，聲音不輕不重：“那事又是怎麼樣的？吳嬤嬤，你要不要再與我回去慢慢說？”

　的笑容又又，但落在吳嬤嬤的眼中，卻是比厲鬼還要可怕，吳嬤嬤一下子啞了聲音，臉上又驚又懼。

　著肩膀，子癱，任由使婆子制住的雙臂，把拖了出去，再也沒有任何的掙扎。

　靜樂挑了挑英眉，略帶驚訝地看著盛兮。

　盛兮是故意想讓靜樂看到自己的這一面。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以后會在鎮北王府待一輩子了，也不想藏本。

　抿一笑，淺淺的梨渦浮現在頰畔。

　兒媳婦真可！靜樂的桃花眼波流轉，充滿了笑意，恨不得把抱在懷里一遍。還是姑娘家可！家里只有兩個兒子的靜樂饞乎乎的閨饞了很久了。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盛兮眨了眨眼睛，趕要轉移注意力，就讓昔歸把自己制的那三瓶丸拿出來，親手給了。

　盛兮清了清嗓子，說道：“郡主，您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上十丸。”這次做的是小丸，

　“先吃著看看。”

　盛兮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就是沒什麼行醫開方的經驗，總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兩天翻醫書的時候，總忍不住會想，要是上一世能跟在外祖父邊再多學上幾年就好了。

　靜樂讓蘭嬤嬤端來了清水，先吃下了十顆，把其他都給了蘭嬤嬤收好。

　然后，就主說道：“吳嬤嬤應當不是皇帝派來的。”

　盛兮呆了一瞬，沒有想到，靜樂會與說這個，畢竟這是鎮北王府的家事，所以，在告訴了靜樂審問吳嬤嬤的結果后，就閉口不提了。

　靜樂一眼就瞧出了的心思，輕輕拍了拍細的手背。心道：可是鎮北王府未來的主人，又有什麼事是不能知道的呢？應該說，靜樂樂于把王府的事慢慢教給，然后自己就能含飴弄孫，當個老太君了！

　靜樂想想就覺得滿，含笑道：“這幾日來，我把王府上下都盤查了一遍。除了吳嬤嬤和小魚，沒有可疑的人。”

　靜樂這般說，自然是真得確定其他人并無可疑，也就是說，被塞到鎮北王府的，只有吳嬤嬤和小魚。

　“小魚是家生子，的哥哥是儀賓的長隨，八歲進府后，先是在針線房里打雜，十二歲就到了正院，一直到現在。至于吳嬤嬤。”靜樂仔細給著，“這四年來，家中置辦了良田百畝，還有一個酒樓，一個鋪子。酒樓男人在管著，鋪子盤了出去收租子。兒子如今在東林書院，聽說課業很差，本來按著書院的規矩是要被退學的，但是，并沒有。”

　靜樂現在提起吳嬤嬤時，無論是語氣還是神，都沒有半點變化，仿佛吳嬤嬤的背叛已經不會在心里再掀起半點波瀾。

　靜樂繼續說道：“若是皇帝，那麼如今在王府里的釘子，就不會只有吳嬤嬤和小魚了，有吳嬤嬤作接應，至能再多安幾人，以防萬一。”

　“更不會是永安。”靜樂一一道來，“永安若是有機會，只會一杯毒藥送我上路，沒有這個耐心等上四年，或者五年，六年，等我慢慢去死。”

　盛兮長翹的睫輕輕了一下，突然想到，郡主莫不是不知道蕭朔和楚元辰的關系？要不然就應該跟一樣，早早就猜到了啊。

　靜樂不提蕭朔，便也不提，只問：“郡主覺得會是誰？”

　靜樂的眸瞬息就暗了，苦地笑了笑，說道：“有機會做這件事的，不會是外人，肯定是鎮北王府的人……”

　的神顯然是已經知道是誰了，至有八分把握。

　盛兮：“……”

　盛兮默然，猜測，靜樂和想的也許是同一個人。

　思忖片刻，從袖袋里拿出了一個掐琺瑯小銀罐，遞給了靜樂。

　“郡主，這‘夢魘’，方子來自苗疆，能讓人做一場噩夢，夢到的會是心底深最恐慌的事。”盛兮把它的作用解釋了一遍，又索說了一下用在吳嬤嬤上的效果。

　盛兮專門帶出來就是為了給的，只是一開始還有些遲疑，直到現在才拿出來。

　靜樂聽得瞠目結舌，這小小的銀罐在手上重若千鈞。

　太明白這東西要是用得好，能夠起到什麼效果了。

　“郡主。”盛兮直白地說道，“您若是懷疑誰，又不能確定的話，不如就用上一些，說不定就會有答案了。這里面的量，還夠用三次左右。我這里還有幾顆藥丸，若是郡主不慎也吸進了一些，把藥丸含在口中即可。”

　夢魘的方子有，但是，其中有一味藥材只有苗疆才有，庫房里的那些存貨，已經被用完了。

　靜樂：“……”

　盛兮點到為止，就見靜樂把小銀罐在了手中，手掌還微微用力。

　知道，靜樂有了決定。

　“郡主。”這時，有人在簾子外頭回稟道，“儀賓讓人來傳話說，世子爺到翼州了。”

　在聽到“儀賓”兩個字的時候，靜樂的眼神瞬間變冷，但很快就又恢復如常。

　只笑著對盛兮道：“姐兒。阿辰快要回來了。”

　大榮朝沒有駙馬、儀賓不得朝為的規矩，江儀賓如今就在鴻臚寺任職。楚元辰帶北燕使臣回京獻國書，會由鴻臚寺負責禮節事宜，因而楚元辰一到翼州，江儀賓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靜樂早在三天前就得了消息。

　盛兮掩也是笑，心跳快了幾拍，忍不住想到，等楚無辰回來后，他們的婚期也會定下了。的人生也會徹底和上一世不同了。

　的耳垂有些發燙，心里多了幾分期待。

　正看著的靜樂也注意到了飽滿而又紅潤的耳垂，心念一，問道：“姐兒，你說我長得好不好看？”

　盛兮總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耳，點了點頭，發自心地說道：“好看！”

　靜樂郡主長得是真好，就如那已經完全綻放的牡丹，絕天。

　靜樂又道：“阿辰他長得像我，眼睛鼻子都像，好看得很！”

　當娘的首先想到的是夸兒子的容貌，大夸特夸，雖然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楚元辰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會不會長歪。

　盛兮笑得眉眼彎彎，也覺得楚元辰長得很好看，和靜樂郡主至有六七分像，一起走出去，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母子。但是楚元辰的上更多的是那種渾然天的銳意，和在戰場廝殺中養出來的肅殺之氣。

　靜樂眼睛一亮，覺得有戲，像姐兒這般年紀的小姑娘，果然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孩子！

　幸虧自己把阿辰生得這般好看，要不然，就他那不著調的樣子，怕是會被姐兒嫌棄！

　再接再勵地說道：“阿辰他不但長得好，脾氣也好。”就是有點不著調，也不知道父王是怎麼養，靜樂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把，還不忘繼續夸兒子，“阿辰他從小就在北疆長大，一年里有大半的時間是在軍營里頭，邊就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青梅竹馬更是沒有了。”以后也不會有！

　靜樂目灼灼，本來還想夸夸兒子手好，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又想到盛兮是文臣家的姑娘，說不定會嫌棄阿辰魯，就及時打住了。覺得還是得等阿辰回來后，找個機會讓他們倆見見面，阿辰長得好，說不定靠臉就能把兒媳婦給哄住了。

　靜樂的思緒一不小心就飛遠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忙著解釋了一句，說道：“本來阿辰這會兒已經該到京城，就是他在路上的時候，折返回了北疆一趟，所以晚了些。”絕對不是對婚事不滿故意怠慢！

　“是出了什麼事嗎？”盛兮問道。

　從永安公主府回來的時候，靜樂就說過，楚元辰還有一個月左右到京城，如今確實有些晚了。

　靜樂的笑容收斂了些許，微嘆道：“這事說來話長……”

　理了理思緒，說道：“姐兒，你應該也知道，大榮除了我們鎮北王府外，曾經還有過嶺南王府和平梁王府。”

　盛兮點了點頭。

　見認真在聽，靜樂就往下說了：“平梁王魏叔叔一家當年是因為‘謀反’未遂，全家上下自絕而亡，而嶺南王府則是亡在了南懷鐵騎之下。”

　這件事，盛兮也是聽說過的。

　據說，當年南懷突襲嶺南，他們來勢洶洶，足有四十萬鐵騎，一路北上，連下數城。

　嶺南王魏景言率兵相抗，但是，卻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南懷趁著湛古城兵力空虛，從后方繞道，進而襲，他們把無數火油澆在了湛古城的四周，然后，點燃了一把火。

　當時正值深秋，天干燥。

　這把火燒了三天三夜，整個湛古城被大火毀于一旦，全城老無人生還。

　嶺南王府就在湛古城中，當時王府上下數百口人，包括王妃和小世子也全都死在了這場大火中。

　薛重之在前言得知消息后，悲痛絕，在趕回去的途中，為抄近路，全軍被困毒霧沼澤，二十萬大軍只有一千多人活了下來，而薛重之自己也被毒霧侵蝕，全上下皮爛盡而亡。

　這是盛兮出生前的事了。

　當時先帝在位，今上還只是太子。

　這是眾所周知的一個版本，至于當時發生過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靜樂噙了口茶潤潤嗓子，慢慢說道：“當年，在薛伯伯家出事后，皇上在朝中幾次痛哭，說是薛家忠心國，失了薛家，大榮就失了一塊屏障，他是失了重臣好友，國之重。”

　“薛伯伯還是世子的時候，曾和我父王一起，都是先帝的伴讀，薛伯伯、父王、魏叔叔和先帝是極要好的朋友，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有一次遇刺，也是薛伯伯舍命相護。”

　大榮疆土遼闊，外敵環側，一向仰賴藩王守衛領土，為了讓新帝和藩王君臣相得，同心協力，太宗曾經下旨，讓藩王世子進京與太子一起讀書起居，而他們一般都會在京城待到及冠前后再回藩地。

　所以，百多年來，大榮的皇帝和藩王的關系都還較為融洽。

　薛重之的死訊傳到京中后，先帝悲痛萬分，直接就病倒了，在病榻上，他下旨傾大榮全國之力南下伐懷，為薛重之報仇。

　靜樂自嘲地笑了笑，當年，也就十來歲，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

　先帝素來都表現出對藩王極為倚重的架勢，薛重之襲爵后，先帝更是放手讓他重整嶺南軍務，全心信賴，薛伯伯常說得君如此，他愿為大榮馬革裹尸。

　“先帝下旨后，又讓魏叔叔從梁州調兵，直取南懷腹地，朝廷軍也立刻開拔，趕去支應。”

　平梁王魏景言與薛重之親同手足，當然也是當仁不讓。

　“那一戰，平梁軍折損了數十萬人，但魏叔叔卻攻了南懷的都城，親手斬殺了懷王，滅了南懷，為大榮立下了開疆辟土的大功。”靜樂憶起當年的事，語氣有些沉重，“之后，朝廷的軍才終于姍姍來遲。”

　盛兮默然。

　靜樂看出了神的變化，問道：“你覺得呢？”

　問了，盛兮也就答了：“先帝在利用平梁軍。”

　“真聰明。”靜樂夸了一句，就發現小姑娘的杏眼更亮了。

　“當時魏叔叔因薛伯伯一家的慘死悲痛絕，再加之對先帝的信任，所以并沒有懷疑。直到這此戰結束，細細復盤，才發現一點蹊蹺。”

　盛兮頜首道：“軍來得不止是太晚，還太巧。”

　“對。”靜樂說道，“父王后來與我說起此事時，也曾經說過，若是當年魏叔叔的決策略有差錯，沒有整軍，而是選擇分散擊破，軍怕就不止是來收拾殘局，接管南懷的，而是會連平梁軍也一塊兒收拾了，順便再去接收梁州。”

　“那之后，魏叔叔曾寫過一封信給父王，與父王說了他心中的懷疑，那個時候，魏叔叔對先帝還有是幾分信任，生怕是自己太過多疑而錯怪了先帝。”

　“也正是因為魏叔叔的這封信，父王也對先帝起了戒心。”

　“平梁王經此一役死傷慘重，數年都沒有恢復元氣，魏叔叔回了梁州后，就把全部心力都放在了重整平梁軍上。不久以后，皇帝下旨厚葬薛重之一家，還把薛家遠房的一個侄兒過繼到薛重之名下，為他供奉香火。

　當時朝中上下皆贊先帝仁義，是舉世難得的明君。

　“薛家上下的尸骨都已經找不到了，最后只得立了冠冢。再后來，嶺南王府無人能主持大局，皇帝忍痛收回藩地，在嶺南建了衛所。”

　“可是一年后，不知從哪里來的傳言，說其實是薛伯伯與南懷勾結，才會引狼室，遭了這滅門之災，對此，先帝沒有給出任何的說法，甚至后來，薛家一家的冠冢也被人給掘了。”

　“阿辰之所以會晚來，是因為把薛伯伯一家的靈柩扶了回來。連先帝都不知道，薛伯伯他們的骨都在北疆，魏叔叔當年在起了疑心后，就對先帝謊稱尸骨無存，卻悄悄把尸骨送到了北疆，托給了我父王。”

　盛兮微微瞪大眼睛，眼中有一抹難以置信。

　靜樂愉悅地說道：“皇帝既然能為鎮北王府守國喪，那麼嶺南王府呢，總得要有個明確的說法。姐兒，這是你為嶺南王府帶來的轉機。”

　靜樂眸微，眸中仿佛蘊藏著璀璨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