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沛手擋得太快, 楊舒沒拍到重點，不過也夠了。

　對上姜沛不可思議的目，楊舒得意地挑眉。

　舉著剛拍下來的照片，在他眼前晃晃：“說實話, 我做攝影師這麼多年, 還是第一次給男人拍私房照。”

　“尤其……”

　掃過周圍的環境, 和姜沛此刻的狀態，角勾起似有若無的淺笑, “尤其是這樣的場合和尺度, 姑且算是男出浴照吧。”

　十分認真負責地為作品取了個名字。

　姜沛繃著臉, 惻惻的眼神凝視。

　楊舒權當不覺，依舊在幸災樂禍地慨：“這也算是我在攝影道路上開創的新記錄了。”

　抬眸看向姜沛, “你要嗎？回頭我修一下送給你？”

　話音剛落，姜沛黑著臉手來奪手機。

　楊舒早提防著呢, 迅速背在后。

　瞅準機會，撒就朝門的方向跑。

　這個時候, 姜沛哪能容逃？

　在沖出浴室之前，他大臂一，把人撈回來。

　咔噠

　門關上，反鎖。

　楊舒：“……”

　閉的空間，一時間沒了退路。

　楊舒面上閃過一抹慌, 在那道犀利凜冽的目注視下，不自覺往后退。

　姜沛一點點近, 出手：“手機拿過來。”

　“不要。”楊舒依舊背在后，不給他, “我好不容易才拍到的。”

　雖然原本不是想進來拍他的, 但既然都拍了, 怎麼能輕易刪掉？

　很快，楊舒后背抵在冰涼的大理石壁上，退無可退。

　姜沛拔的軀靠過來，將完全籠罩，那雙如捕獵者一般著危險的瞳孔微，又沉沉反問一句：“不給？”

　他見的兇煞，楊舒忍著心慌，做了個吞咽的作，試圖跟他講道理：“沛哥，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唔……”

　他撅住的后腦，霸道吻上的。

　楊舒被他吻得猝不及防，接著，手里拿著的手機被人走。

　姜沛拿著手機把剛剛的照片刪掉，懶懶垂著眼瞼看，角微扯：“的不吃，的總吃吧？男計可還行？”

　照片被刪，還是這種欺騙的方式，楊舒心不爽，拳頭砸在他前：“你好煩吶！”

　都還沒好好欣賞呢。

　姜沛捉住的手腕，將人圈進懷里，薄著耳畔輕輕道：“想看的話，我人不在這兒嗎，隨時都可以。留手機上萬一被別人看見，你多虧？”

　“我有什麼虧的？”

　“你男人這種照片被別人看見，難不你還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

　楊舒想了想，也不跟他計較了，推推他：“我要出去。”

　姜沛抱著不撒手，楊舒能覺到他上滾燙的溫度，以及生理上的某種反應。

　的臉也迅速升溫，雙頰添上一簇新紅。

　男人低沉的聲音漫進耳底，攙著細微的啞：“都進來了，一起洗。”

　楊舒心跳快了些，聲音低下來：“我，我洗過了。”

　“再洗洗。”

　“……”

　楊舒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跟他一起從浴室出來的，只知道他洗了好久，也拉著洗了好久。

　浴室燈氤氳出暖暖的調，曖昧也在逐步升溫和發酵。

　姜沛神清氣爽離開時，楊舒躺在床上翻都懶得翻。

　他像是把前幾天虧欠的，在今晚全部還了回來。

　——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時，楊舒一直犯困。

　姜端了杯咖啡給送過來：“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楊舒接過來嘬一口，姜放的糖有些，苦的味道提神了不。

　想到姜沛昨夜的瘋狂心里來氣，隨口道：“昨晚上和耗子斗智斗勇來著。”

　姜一驚，瞳孔陡然放大：“你見著了？！”

　“嗯，見著了，好大一只，被我弄死了。”

　姜對楊舒出欽佩的目，并且豎起大拇指：“舒舒，你太強了！”

　楊舒挑眉一笑：“小場面，不用崇拜我。”

　兩人正聊著，江凌拿著一個檔案袋走過來：“舒舒、姜姜，你們倆今天誰有時間，幫我跑一趟律師事務所。”

　楊舒和姜狐疑地看過來。

　江凌解釋說有個談好的拍攝項目，合作方突然違約，對方有個厲害的律師，違約還把錯全推在工作室上，讓賠付違約金。

　江凌當然不能認慫，鉚足勁兒找更好的律師來打這場司。

　姜聽完接話道：“打司找我哥啊，律師費方面，看我的面子怎麼也能打個折吧。”

　“你哥是墨恒律師事務所的姜par吧，找的就是他。他助理說他比較忙，讓我先把整理好的合同以及相關資料送去律所，他看過再聯系我。”

　江凌說著看向姜，“要不你去跑一趟？親兄妹更好說話了。”

　“我前幾天那個廣告剛結束，今天還得做最后的接呢。”

　姜看了下腕表，“不早了，我得先過去，凌姐你讓舒舒去吧。”

　老媽天天盼著哥和舒舒能在一起，既然有大好機緣，姜堅決不能攔了路。

　這種時候，就得讓楊舒去。

　再給他們倆創造一次機會。

　唉，世界上再沒有比更心的妹妹和閨了。

　姜慨著，收拾東西匆匆溜走。

　江凌只好看向楊舒：“你今天好像不忙，那就你去吧，如果可以的話，后續和姜律師關于這方面的跟進也是你來，我可以給你安排點拍攝。”

　楊舒出一張笑臉，接過那份資料時，忍不住多一句：“凌姐，這是你的工作，怎麼給我了？”

　不怪楊舒多想。

　以前這方面江凌都是大包大攬，從不讓和姜兩人手。

　江凌常說的話就是：你們倆好好拍攝就行了，別的事我全包了。

　們這樣的公司，合同出現糾紛找律師在所難免，以前也遇到過，都是江凌親力親為。

　這還是第一次，江凌把這活像扔燙手山芋似的扔給。

　姜常說有司找哥，能打折。

　但江凌每次找合作律師，從來都不是墨恒律師事務所。

　正因如此，楊舒今天就更好奇了。

　辦公室里就們兩個。

　江凌嘆了口氣，沒瞞：“里面有個合伙人，是我前夫。”

　楊舒錯愕了一瞬，問：“的爸爸？”

　“嗯。”

　氣氛陡然間陷沉默，楊舒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凌笑著拍拍的肩，語氣輕松地調侃：“好歹你也是咱們工作室的東之一，做點這種活不是應該的嗎，趕去。”

　拿著材料驅車去律所的路上，楊舒還沉浸在震驚當中。

　凌姐家在安芩，卻帶著孩子來長莞創業。

　一直以為，前夫肯定不在這個城市。

　沒想到世界還小的。

　——

　到律所，說明來意后，前臺說姜沛在開會，讓稍候。

　楊舒坐在休息區，對面的墻上有律所合伙人的照片。

　起走過去打量。

　姜沛西裝革履、不茍言笑時，看起來跟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大相徑庭，好像更帥了。

　他的五凌厲深邃，個頭高大，材也好，一眼去是最扎眼的那一個。

　他左手邊的男人楊舒眼，思索兩秒，很快想起來。

　這是錢一銘，在鶴橋古鎮見過，姜沛還冒充人家弟弟來著。

　那麼另外一位的份也就顯而易見了。

　藏藍西裝，戴著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穩重矜驕。

　楊舒仔細瞧了瞧，眉宇之間確實跟有相似。

　看來凌姐的前夫就是他了。

　長得是還可以，就是眼睛有點瞎。

　凌姐這麼優秀漂亮的人都舍得離婚，這輩子估計沒機會再遇見更好的了。

　楊舒瞥見旁邊的名字，傅文琛。

　正出神，后忽然傳來一抹男音：“凌韻攝影工作室的對吧？”

　楊舒聞聲回頭，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士跟打招呼：“我是姜par的助理秦暢。”

　楊舒禮貌點頭：“你好。”

　秦暢看到楊舒的瞬間愣了兩秒，眸底閃過一抹驚艷。

　他們律所每天什麼樣的客人都有，也不乏大紅大紫的明星，秦暢算是見慣了場面的人，卻還是被眼前孩的長相驚艷到。

　孩穿著水墨的長款羽絨服，一張鵝蛋臉白皙干凈，五小巧致。

　明亮的眸清澈泛著水，眼角眉梢嫵天，又莫名帶了點清冷氣質。

　得很有距離。

　是純天然刻進骨子里的，而不是那種奢侈品襯托出來的氣場。

　秦暢回過神，笑著開口：“您好，姜par開過會了，讓我帶您進去。”

　這家攝影工作室是前天聯系他們律所的。

　按照姜par后面的行程進度，這個案子得再等半個月，沒想到今天一早姜par看到預約表，直接就給提到前面來了。

　秦暢記得上回和傅par、錢par一起吃飯，聽到他們說姜par的朋友就是這家工作室的，楊舒。

　攝影師不會負責來送材料，這位應該不是。

　秦暢想起剛剛沒自我介紹，正想問一句，辦公室已經到了。

　秦暢推開門請。

　姜沛人在落地窗前站著，正舉著手機在打電話。

　面對工作，他收起往日的散漫，周氣質威嚴，聲音淡而好聽：“作為這麼大一家上市公司，法定代表人未通過東會議，便對公司東之外的其他人以公司名義提供擔保，我合理懷疑其機是否出于善意……”

　余看到進來的楊舒，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先坐。

　楊舒坐下后盯著他冷峻清雋的側臉，腦海中不知怎的，想起昨晚浴室里的一些畫面。

　現在倒是穿得整齊，人模人樣，瘋起來簡直就像另外一個人。

　耳不覺有些熱，胡了下鬢前的碎發挽在耳后。

　秦暢給送了杯咖啡進來。

　看看那邊打電話的姜par，再看看紅著臉，盯著姜par犯花癡的楊舒，他自己也留下來沒出去。

　姜par可是有婦之夫，跟別的異孤男寡共一室不好。

　尤其之前出現過客戶擾姜par的經歷，他更得看著點。

　這孩也是，不知道自己同事是姜par的朋友嗎？怎麼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看？

　姜沛收了手機，一扭頭就看到秦暢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

　他擰眉走過來：“你不出去？”

　秦暢被問得愣了兩秒，蹭地明白過來。

　這就是他家老大傳說中的——朋友！！！

　攝影師不會來送材料。

　但是想見男朋友的攝影師，會的呀！

　秦暢遞了個秒懂的眼神，麻溜兒離開辦公室。

　并且心地為他們倆關上門。

　辦公室里有些熱，楊舒掉上的羽絨服，里面是件的針織衫。

　是之前逛街時，姜沛挑的那件。

　他當時說穿好看，楊舒不信。

　不過買回去后，發現這件確實不錯，就經常穿。

　見姜沛視線落在的針織衫上，楊舒脊背僵滯了一瞬。

　今天沒料到會來這兒，穿了他喜歡的那件針織衫，也不知道這個自狂會不會又要孔雀開屏，臭屁一把，吹自己眼好。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楊舒把跟前的檔案袋推了推，公事公辦的態度：“姜律師，你要的材料。”

　姜沛站在后，忽而淺淺笑了下，帶著拖長的氣息聲，漫不經心卻又十分悅耳。

　楊舒回頭：“你笑什麼？”

　姜沛道：“我只是覺得送材料的有可能是你，沒想到真是你。”

　他知道梁雯經常在姜耳邊嘮叨他和楊舒的事，猜想姜如果知道這事，肯定會極力撮合楊舒來送材料。

　但這些只是推測，姜沛不確定能來的幾率是多大。

　畢竟完全有可能姜不知道這事，也就不會去干預和促。

　所以此時看到，姜沛還是驚喜的。

　楊舒不理解他的奇怪心思：“昨晚才見過面，就算現在又見到我，也用不著笑吧？”

　姜沛倚在辦公桌前，跟面對面，角勾了勾，說話聲音浪：“穿服見面和不穿服見面，怎麼能一樣？”

　楊舒：“……”

　桌上秦暢送的咖啡還沒喝，楊舒捧著喝了一口，是喜歡的口味。

　看到因為滿意而眼眸自然瞇起來，姜沛目不覺和了些，聲音也跟著放緩：“昨晚睡得晚，今天困嗎？”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楊舒差點嗆到，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

　把咖啡杯放下，道：“你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材料慢慢看，以后這個案子有什麼進展可以聯系我。”

　剛起，姜沛拽住的手腕往懷中一扯，楊舒的軀順勢過來。

　他長臂箍在不盈一握的腰，順勢了把上的：“來這兒找我談案子的人，可沒哪個是你這種態度。”

　他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過來，楊舒抿了抿，手指揪著他的領帶：“我來給你送生意呢，這是甲方爸爸應該有的特權。”

　姜沛似笑非笑：“甲方爸爸？”

　楊舒點頭：“對的，合作期間，你可以簡稱我為——爸爸。”

　啪。

　一個不輕不重的掌落在上。

　楊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怎麼打人呢？”

　還打屁。

　除了小時候言禮打屁之外，從小到大，再沒被人打過屁。

　關鍵都這麼大了，好恥。

　楊舒臉頰泛著紅暈，手捂住。

　姜沛哂笑一聲：“你不該打？我還嫌打輕了呢。”

　楊舒努努：“讓你聲爸爸跟委屈你了似的。”

　看一眼時間，“我得回去了，今天還有別的工作要忙。”

　姜沛依舊摟著不松開，想起剛剛的話，問：“這個案子你負責？”

　楊舒點頭，也沒提凌姐和傅文琛的事：“我是公司東，負責這個不是很正常。”

　“那我們豈不是要經常見面？”

　“沒這事不也見面？”

　姜沛笑笑，沒反駁。

　這怎麼能一樣呢。

　晚上是，跟搞地下似的。

　白天見面，那可是明正大。

　姜沛仍握著的手，不輕不重著的指尖：“怎麼過來的？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了。”

　“那我送你到門口。”姜沛拿起搭在座椅靠背的羽絨服，牽著的手往外面走。

　走至辦公室門口，楊舒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議論，將手從他掌中離，順便接過自己的羽絨服。

　門打開，楊舒剛出來就看到外面辦公區人員的視線正完全一致地看著這邊，甚至有人在竊竊私語。

　隨著姜沛和楊舒兩人出來，眾人似乎驚了兩秒，隨后埋著頭各干各的，明顯的蓋彌彰。

　這一個個的表都太像在八卦了，楊舒審視的目看向姜沛。

　來送個材料而已，不至于反應這麼大吧，莫非他倆的事全律所都知道了？

　兩人離得近，姜沛附在耳畔低聲音道：“我什麼也沒說過。”

　當然秦暢說沒說，他就不知道了。

　恰好錢一銘和傅文琛兩個人走過來，看到姜沛，錢一銘招手：“沛哥忙完沒有，霖弛那個關于期貨的案子我們得再開個會商議一下。”

　語落，他注意到姜沛旁邊站著的孩有些眼。

　“你不是那個楊攝影師嗎。”錢一銘找回記憶，眼神跟著亮起，視線在姜沛和楊舒之間猶疑。

　上回秦暢說姜par談了，他如今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

　楊舒笑著打招呼：“錢律師，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錢一銘主出手來，要跟握手。

　姜沛皺眉，將他的咸豬手打掉：“握什麼握，用不用我回頭告訴你朋友？”

　錢一銘手背被打得疼，甩兩下回來，故意加大嗓門：“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握個手都不行，什麼關系啊你們倆？你看周圍同事全豎耳朵聽著呢，也不解釋解釋？”

　凝神聽著這邊，結果突然被cue的同事們：“……”

　不等姜沛接腔，楊舒搶先道：“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我是姜律師妹妹的閨，所以姜律師比較照顧我。”

　“就這樣？”錢一銘不信。

　秦暢說姜par天天跟他秀恩，不是眼前這個還能是誰？

　楊舒果斷點頭：“嗯，就這樣，沒有其他。”

　和姜沛的關系是有時效期的，萬一搞得人盡皆知，將來分手時不好收場。

　沒準到時候傳出謠言，說劈甩了他，那就太毀聲譽了。

　楊舒看向姜沛，想讓他也證明一下。

　姜沛淡著張臉不接話茬：“走吧，我送你到樓下。”

　楊舒跟錢一銘打了聲招呼，目看向他旁邊站著的傅文琛。

　男人話很，對著微微頷首。

　楊舒點了下頭，和姜沛一起從律所出來。

　等電梯時，楊舒總覺得里面的人還在過玻璃門往這邊看。

　對姜沛道：“你不用送我下去了，我自己知道路，你快回去吧，錢律師不是還找你開會呢。”

　姜沛沒說話，接過手里的羽絨服，幫穿上：“下面冷，提前穿上。”

　楊舒乖覺地出手臂鉆進袖子里，姜沛幫把拉鏈拉上。

　電梯門打開，楊舒進去時看到姜沛也跟了進來。

　狐疑地抬頭，便見姜沛指腹點了1樓的按鍵，筆地站在旁邊：“送一下我的甲方爸爸。”

　楊舒欣老母親臉：“行吧，乖兒子。”

　姜沛臉下來，眉心微蹙，一雙如墨深瞳倏而鎖住。

　楊舒被盯得往后退兩步，捂住自己的屁：“你想干嘛？這次是你先說的，我就快順了一句而已。”

　畢竟有便宜不能不占。

　姜沛面部線條凌厲地繃著，一步步朝走近。

　電梯空間仄，楊舒著墻角心里噗通跳，他不會在這兒來的吧。

　這時，電梯到達中間層，門忽然開了。

　一個拿著公文包，西裝革履的英男人走進來。

　同在一棟辦公樓，對方認識姜沛，看到他笑著打招呼：“姜par，好巧。”

　姜沛距離楊舒還差一步，停在原地，對那人頷首應話。

　楊舒松上一口氣，手緩緩上還在上下竄的心臟。

　一掀眼皮，姜沛正飽含深意地看著，那眼神仿佛再說：晚上算賬也來得及。

　楊舒：“……”

　-

　從辦公樓里出來，楊舒的車停在園區的臨時泊車區。

　包包里拿出車鑰匙，不跟姜沛久待，頭也不回地走。

　姜沛駐足在原地，看著那輛車遠去，消失在視野里，才轉往回走。

　辦公室里，這會兒正一鍋粥。

　同事們圍著錢一銘和傅文琛，正討論姜沛和楊舒的關系。

　“這到底是不是姜par的朋友啊？若說不是，剛剛姜par和在辦公室單獨待了那麼久，若說是，剛剛人家孩子沒承認。”

　“以前客戶找姜par，可沒有關著門單獨在里面的況，最起碼秦助理會在場。今天這況，兩人關系肯定不一般！”

　“反正只是因為妹妹的閨才特殊關照，我是不太信的。”

　“剛剛在電梯口，我看到姜par給穿羽絨服呢。咱們姜par什麼時候這麼照顧過別人，估計親妹妹都沒這待遇。”

　“剛才我也看見了，姜par眼睛都沒從孩上移開過，絕對是。”

　“誰說姜par天天板著臉，肯定不會談？今天這不會的！倆人太好磕了，甜死我吧！”

　“那孩真好看，簡直能媲大明星了，跟姜par站一起好配！”

　聽著大家一人一句的八卦，錢一銘看向傅文琛：“你怎麼看？”

　傅文琛沉片刻：“我看的話，姜par不順。”

　被他這麼一點，錢一銘瞬間有了猜想：“他會不會在追人家，還沒追上？”

　如果是在追，姜沛眼里全是人家，孩矢口否認，也就說得通了。

　錢一銘點點頭：“沒錯了，應該就是這樣。”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直腰桿，“原來平時最生歡迎的姜par，也有追別人的時候，我心里瞬間平衡了。”

　姜沛一回辦公室，就聽到他們在聊這些。

　眾人看見他的一瞬間，全員噤聲，辦公室寂靜得有些詭異。

　姜沛不以為意地走過來，看向他們倆：“不是說開會，杵著干嘛？”

　-

　三人進會議室，聊起工作來，暫時將休閑八卦的事拋在一邊。

　會議直接到中午才結束。

　外面辦公區的同事已經都去吃飯了。

　會議室，姜沛闔上筆記本，整理手邊的文檔。

　錢一銘站起，雙手撐著桌面傾靠過來，小聲問：“沛哥，你人都追不上是不是能力不行啊？需不需要我這有經驗的給你點撥點撥？”

　說著，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直腰桿，“我跟我朋友關系可好了，并且因為我的個人魅力，昨天晚上，本人告別了男。”

　傅文琛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聽見這話全噴了出來。

　錢一銘看著災難現場，嫌棄地拿紙巾：“傅哥怎麼回事，這麼多重要資料在這兒呢，你是對家派來的臥底嗎？”

　姜沛淡淡抬眸，覷了眼錢一銘：“昨天晚上，告別男？”

　他嘆息一聲，搖搖頭，“那你傳我經驗不夠格。”

　把自己的東西拿起來，從會議室離開時，姜沛回頭補一句：“對了，恭喜！”

　錢一銘：“……”

　傅文琛也收拾東西起，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恭喜！”

　錢一銘：“……”

　人都走了，錢一銘還孤零零在會議室里站著。

　他本來是想拐彎抹角炫耀一下的，因為他知道姜沛從來沒談過，和楊舒應該沒到那種程度。

　傅哥結過婚的人沒得比，但錢一銘覺得自己鐵定是要沛哥一頭的。

　可是剛剛沛哥那反應……

　“臥槽！”

　錢一銘抱著電腦跟上去，“沛哥，你和楊攝影師什麼況？？？”

　——

　三人去附近的菜館吃飯，路上錢一銘又問姜沛好幾次，姜沛全程沉默。

　進了菜館的包廂，他才勉為其難回答一句：“總之，我跟我朋友關系穩定，不用你心。”

　“真是你朋友？”錢一銘撇撇，“那人家楊攝影師怎麼不承認呢？”

　姜沛拿著菜單劃了幾道菜，扔給傅文琛，才漫不經心道：“我朋友是因為公事來找我的，怕人說閑話，當然不承認了，這懂事。”

　“那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鶴橋古鎮的時候？”

　姜沛涮了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無可奉告。”

　錢一銘：“……”

　他們來的晚，不是菜館最忙的時候，上菜速度也快。

　吃飯時，傅文琛忽而問了一句：“你朋友來找你聊什麼案子？私人的還是公司的？”

　“公司的。”姜沛說，“就一個簡單的合同糾紛，對方違約，卻抓著合同索要賠償。”

　傅文琛想了想：“你最近手上案子多的吧，能管得過來？”

　“沛哥手上案子什麼時候過。”對面錢一銘話，“傅哥你就別想著摻和了，一邊辦案子一邊談，沛哥求之不得，用不著你幫忙。”

　傅文琛微怔：“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要幫他的意思，我手上案子也不。”

　姜沛原本沒多想，不過傅文琛這反應倒是讓他眼皮跳了兩下。

　他忽而想起件事來，先前秦暢說網上聯系他的是攝影工作室法定代表人，江凌。

　傅文琛是江徹的前姑父，那他前妻應該也姓江。

　回律所后，姜沛跟著去了傅文琛辦公室：“凌韻工作室的案子，你興趣？”

　傅文琛愣了下，調侃道：“姜par的嗅覺還是這麼敏銳。”

　姜沛毫不謙虛：“不然我贏的案子怎麼總是比你多？”

　傅文琛失笑：“你這自的病也收斂些。”

　姜沛不聊這個，默了頃，他道：“我跟楊舒什麼時候都能見，這案子你想接手也不是不行。”

　傅文琛把玩著一支鋼筆，片刻后，他道：“既然找的你，你接吧。”

　姜沛無所謂地點頭：“行，這可不是我沒讓你。”

　-

　姜沛回自己辦公室，拿起桌上楊舒送來的材料打開翻看。

　秦暢進來跟他匯報下午的行程安排。

　聊完工作，秦暢看到他翻看的材料，想起上午的事。

　思索片刻，他道：“姜par，外面同事們傳你在追今天早上那位楊攝影師，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用不用我幫你澄清一下？你和楊攝影師明顯就是關系嘛，肯定是想你了才故意跑來送材料的，今天早上在辦公室，你打電話的時候，還一直盯著你看呢。”

　姜沛眼睫微，視線從合同上移過來：“看我了？”

　“看了呀，看好久呢。”秦暢當時還不知道對方的份，所以在旁邊一直盯著呢。

　姜沛合上手里的資料：“怎麼看的？”

　秦暢指了指椅子：“就坐這兒，托著腮，臉紅紅的，眼底的慕藏都藏不住。”

　姜沛懶散倚著靠背，角淺淺勾起弧度。

　局外人往往更能看清事本質，姜沛很相信秦暢的話。

　楊舒對他，應該是有點不一樣了。

　興許自己都沒發覺。

　秦暢又問：“姜par，楊攝影師是你朋友吧？”

　姜沛看他一眼：“你不看見了麼，還問？”

　秦暢：“那我回頭幫你澄清一下，他們都還不知道呢。”

　“不用，隨他們議論吧。”姜沛暫時還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楊舒剛有些不一樣，如果鬧得太大，知道了反而生怯。

　——

　楊舒下午有拍攝，忙完已經接近晚上八點鐘。

　今天大家工作都很辛苦，收工后，主請工作人員一起吃飯。

　原本是沒打算喝酒的，但是進了包廂，上了菜，氛圍一到，那群人嚷嚷著要喝。

　本來請大家吃飯就是為了放松，楊舒也沒攔著，喊服務員上了酒。

　怕醉，沒喝多。

　晚飯結束從飯店里出來，楊舒安排沒喝酒的同事把喝酒的送回家。

　等眾人走了，拿著手機站在飯店門口找網約車。

　的車在公司，下午拍攝時沒開。

　還沒約上車，手機鈴聲響，姜沛給打了電話。

　楊舒裹上的羽絨服，接聽。

　“這麼晚了還沒回來？”男人聲音溫和，傳耳畔時似乎沖淡了冬夜里的稍許寒意。

　聽他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在楊舒那，結果發現沒人。

　楊舒抿了下：“剛和同事吃完飯，正準備打車。”

　姜沛聽著的聲音不對：“喝酒了？”

　怕醉酒打車不安全，他撈起手上的外套疾步從家里出來，“地址發給我，我去接你。”

　楊舒給他發了地址。

　這個地方距離住不是很遠，他應該很快能到。

　站路邊有些冷，風像刀子似的，刮得人臉頰生疼。

　旁邊有家閃著廣告牌的茶店，楊舒去買了杯熱茶。

　溫熱的茶捧在掌心，暖暖的溫度傳遞至全各，整個人才覺得舒服些。

　天穹像一塊黑的幕布遮在頭頂，下面路燈昏黃，一輛輛車子在眼前疾馳而過，車尾燈劃過蜿蜒的紅影。

　不覺間飄起雪來，輕盈的雪花盤旋著往下落，像吹散的公英，燈下潔白而耀眼。

　楊舒脖子上還掛著相機，心來拍了幾張照片。

　后來實在凍手，才將相機放下。

　手里的茶喝完了，姜沛還沒來。

　楊舒皺起眉頭，冷得蹲在路燈桿下一團。

　這會兒有些后悔了，剛剛不該輕易答應讓姜沛來接。

　他來的路上需要時間，怎麼也沒有打車快。

　正腹誹著，一道明亮的車燈照過來，楊舒有些晃眼，下意識抬手去擋。

　仰著下看過去，便見一個高大拔的男人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下來。

　他穿著黑皮夾克，長筆直，姿頎長。

　逆著走過來時，他臉上的棱角更顯深邃，勾出清絕英雋的廓。

　兩人視線對上，楊舒起走過去，心里還有點憤憤：“你怎麼這麼慢呀，我都快凍死了！”

　臉頰紅撲撲的，鼻尖也泛著，顯然是凍得。

　姜沛捉住的手，一片冰涼。

　接過手里的相機，姜沛先拉去車上。

　楊舒坐在副駕，車廂的暖意撲面而來，將整個人完完全全籠罩住。

　姜沛傾過來幫系安全帶，才解釋說：“紅綠燈太多了，抱歉。”

　幫掃落頭頂的雪，姜沛鼻尖湊過去嗅了嗅，酒氣很淡，看來沒喝多，“怎麼不去飯店里等著我，或者去咖啡館也好。”

　“我哪知道你這麼慢？”他臉自己太近，有熱氣噴過來，楊舒聲音不覺弱了些，呼吸也收斂幾分。

　“就算五分鐘能到，你也應該找個暖和的地方，何況我十五分鐘才來。”他瞥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喝點酒就傻乎乎的，下雪了也不知道躲一下。”

　明明是他來得慢害凍那麼久，居然還數落？

　楊舒氣得腮幫子鼓起來，偏頭看向窗外，賭氣地不理他。

　姜沛余看一眼，指腹的羽絨服：“生氣了？”

　楊舒被問得神稍怔，突然反思自己。

　怎麼會生氣呢，姜沛又不是非得來接。

　大晚上的，還下著雪，人家愿意來都不錯了，而且也不是特別慢，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心里委屈。

　這反應，像無理取鬧的。

　關鍵為什麼對著姜沛無理取鬧？莫名其妙的。

　楊舒理智占據上風，收起心底異樣的緒。

　轉過來，傲地揚起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舒姐才不跟你一般計較。”

　姜沛凝視片刻，散漫笑笑，驅車回落心小區。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落在車前玻璃上，又被雨刷掃過，了無痕跡。

　楊舒忽而道：“冬天到了，適合雪的。”

　姜沛余看一眼：“想玩？”

　楊舒搖頭：“我不會，不過想學。”

　刺激的項目都喜歡的，只是一直還沒機會學過雪。

　說起來，自從和姜沛在一起到現在，工作一直忙碌，連過山車都許久沒玩過了。

　以前隔段時間就要去玩一次，不然就覺得生活沉悶無趣。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想起，楊舒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許久沒玩了，甚至也沒特別想玩。

　可能是最近生活力比較小？

　姜沛把著方向盤，想了想，忽而道：“等放年假帶你雪，我教你。”

　“你會玩？”楊舒眸微亮，登時染起了興致，激道，“好啊！”

　紅綠燈路口，姜沛停下來，側目看向。

　四目相對，楊舒覺他過來的眸子熾熱，灼得耳尖微紅。

　一時有些不自在，匆忙撇開臉去：“綠，綠燈了。”

　他驅車繼續前行，好一會兒，楊舒才又朝他看過去。

　外面燈映著他半張側臉，線條流暢深刻，抿著極淡的弧度。

　車廂很安靜，氤氳出幾分溫馨與繾綣。

　楊舒沒喝太多酒，但還是稍稍有些麻醉神經，到小區時，坐在副駕都快睡著了。

　和姜沛一起回到住，一如往常先開電暖，結果發現已經打開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和外面的清冷儼然是兩個世界。

　楊舒仔細回憶了一下，記得早上上班時電暖有關閉的呀。

　姜沛攬過：“我剛剛去接你之前開的。”

　這個行為楊舒還是很滿意的，主勾起他的脖子：“這麼心？”

　姜沛捧起致的鵝蛋臉，嗅著上淡淡的酒香，俯首輕吮了一下的瓣，吻輾轉落在耳垂。

　他結微，嗓音低沉：“那怎麼犒勞我？”

　楊舒躲避了一下，眨眨眼：“你照顧甲方爸爸，不是應該的嗎？這點小意思，還要我犒勞你？”

　姜沛垂眸凝視片刻，眸變得晦暗。

　他角還掛著淡笑，倏而將打橫抱起。

　楊舒腳下一空，勾住他的脖子。

　男人沉著張臉，話像是從牙里出來的：“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到底誰才是爸爸。”

　他抱著，闊步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