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皺了皺眉，他坐直了說：“我不是給了你一枚銅錢的嗎？”

秦三月蹙著眉，語氣弱，“可是……可是，我怕……”

“唉。”

葉嘆了口氣。

秦三月到底還是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先前本就遭到了那些個乞丐的惦記，聰慧的又深知那些乞丐想對做什麼。到底還是沒有安全，很是後怕。

葉很諒秦三月，對抱著很大的寬容態度，沒有多說什麼。他直接站起來走向秦三月，揹著手，面平靜，語氣冷冷地說，“我倒要看看，讓我家小保姆害怕的人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他拉開門，走到前面，背對著秦三月說：“走吧，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的。”

葉發現，自己現在說起這話來格外的有底氣。

秦三月在後面愣了一下，才趕著步子連忙跟上去。記得很清楚，在的生命裡，還沒有其他人對說過這樣的話。也是第一次會到了有人在背後撐腰的覺。這是以前的黃爺爺沒有給帶來的覺。

葉大步向前，環繞曲徑而出。

秦三月踩著急促的小步伐，隨其後。

出了兩邊分佈著青竹的曲徑後，便是一個衚衕，衚衕轉過一個角就是葉先前招聘啓事的梧桐樹。

有了個秦三月後，便不需要再招其他人了，葉就順手把梧桐樹上的招聘啓事撕了下來。

他站在衚衕口，一眼就瞧見了青石板街道對面蹲著三個著襤褸，蓬頭垢面，但是四肢格外健全的男人蹲在牆下。

一看到這個模樣，葉就皺起了眉。他不是黑石城的本地人，但是深知這裡跟荒和戰扯不上半點關係，就是一個和諧的城鎮。

然而，那三個四肢健全的人卻靠乞討爲生。

若是在以前，葉瞧見了這種人，或許還有那麼一些可能會猜測是不是有其他疾病之類的，但是現在，葉能夠輕而易舉地知道那三個乞丐上一點病都沒有。

葉由衷地討厭這種明明不可憐還非得賣可憐的人。他回頭看了看，秦三月正躲在轉角，只是出一雙帶著畏懼的眼睛來。

讓一個小姑娘怕這樣，葉一想著便更覺得討厭了。

對街的三個乞丐一直有的沒的著葉這邊，葉剛出來的時候他們便地盯著葉。

因爲實力，葉的聽覺很好，輕輕鬆鬆地就能聽到那三個乞丐之間的對話。

“老二，你真的沒看錯嗎？那秦丫頭就是從那兒進去的？”

“是沒錯啊，早上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出了廟，我就覺得不對勁兒，跟著一看，就看見在那梧桐樹前的紙上看了看就進去了。”

“可是這麼會兒了怎麼還不瞧著出來？老三，你之前說，那紙上寫著什麼來著。”

“我也只認識幾個字而已，不過大概的意思應該是說要招人。你們說，那秦丫頭不會就是去找工的吧。”

“哈哈哈，”其餘兩人嘲諷地笑了笑，“就？你看那板，能幹什麼？做丫鬟別人還嫌那道疤難看呢。”

“也是也是。但是那個打扮古怪的年輕人是做什麼的？怎麼就把那張紙給撕了下來，會不會就是他在招人？”

“我估計就是他了，看模樣，那巷子裡面應該是個宅院，沒有住第二戶人家。”

“你們說，萬一那秦丫頭真的被人看上了怎麼辦？雖說眼睛那道疤礙眼，但是那丫頭洗乾淨了，模樣還是很好的，當個暖牀丫頭說不定還行得通。”

“不會吧……”這句話的語氣有些勉強了。

“是真的呢？怎麼辦？”

“那怎麼行！秦丫頭是我們哥仨兒看上的，怎麼能讓給其他人！之前那狗屁的黃老頭一直把這麼好的東西給佔住了，又不用，現在好，人嗝屁了都沒見個落紅。本來上廟一帶的乞丐就沒幾個的，還盡是些歪瓜裂棗，這好不容易有了個模樣好，子條的，怎麼能說讓了就讓了。”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等了兩年才把那黃老頭熬死了，可不能白等了。再說了，我看那秦丫頭，準是個生兒子的料，指不定還能給咱家傳宗接代。落了，還能上哪兒去找個好傢伙啊。”

“大哥二哥說的沒錯，秦丫頭本就是我們的東西。”

三人很快就達共識，那就是秦三月是他們三人的東西。

葉聽得很清楚，非常清楚，他們用“東西”來形容秦三月。各種各樣低俗的佔有惡語分毫不遮掩地從他們裡跑出來，在葉聽來，充滿了惡臭氣息，不僅僅是神上，更是連生理上都覺得厭惡。

他回頭看了一眼躲在牆角後面的秦三月。弱的目在三人言穢語的承託下變得更加惹人憐惜起來。葉心想，得虧三月沒有聽見那三人這一番對話。

“三月，過來。”葉衝著招了招手。他投以溫的微笑，想讓對方安心。

秦三月扭了一會兒才蹙著眉走了過來。第一時間就被那三人看到了，但是因爲葉施加了大迷的銅錢的原因，三人並沒有傳達出惡意。

也就是在秦三月出現的剎那，他們便中了大迷，意識不到出現在他們眼裡的秦三月就是他們想要佔爲己有的秦三月。

葉稍稍彎了彎腰，與秦三月平視，“就是那三個人對吧。”有指著對街的三人。

秦三月愣愣地點頭。

葉笑著說：“那好吧，我們過去，過去給他們講講道理。”

秦三月心頭一，“講什麼道理？”

“給他們說啊，從今以後，再也不要靠近我的小保姆。”葉直起腰，招呼一聲，便大步向前。

葉穿著T恤短和拖鞋，背影看上去並不怎麼寬闊偉岸，但此時是唯一擋在秦三月面前的背影。

秦三月第一次覺到了其他人傳達給的勇氣。於是鼓起這份勇氣，掀開心裡面那一層芥，就跟著向前去。

這不僅僅是爲了讓秦三月以後能夠安心地替自己做事，還是爲了排解掉心裡面那份看他們三人不爽快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