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雪走後，羅巧巧也是對我們一頓教訓便離開了。我真是被弄得一頭霧水，好端端地怎麼要承這種無妄之災。

中午時，張赫突然給武裝部所有人發了消息，讓我們下午在武裝部開會。

我才知道武裝部人數真是不，足足有一百多人，畢竟這可全部都是道士，並不是八卦堂那種半吊子。

這裡位置不多，所幸地板乾淨，我們就都坐在地板上等張赫發話。

張赫站在我們最前面，旁邊站著的是羅巧巧，只聽張赫聲音嚴肅地說道：“有大型委託任務，是我們的附庸勢力八卦堂請求的任務。近日八卦堂與東方俱樂部產生衝突，已經到了不得不戰的時候，經過仔細琢磨，元門決定助八卦堂一臂之力。”

我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爲什麼幫助八卦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八卦堂就是一羣半吊子，而東方俱樂部的人對道方面要懂一些。若是東方俱樂部沒了，那以後簡直就是元門壟斷整個高級市場，畢竟八卦堂一羣半吊子，哪能跟元門搶生意？說到底，都是爲了利益，而幫助八卦堂只是需要個藉口。

“其中八卦堂有委託特別任務，這需要出武裝部二十人，而與東方俱樂部的糾紛，會給其他人去辦……”張赫說道，“據八卦堂頭目燕姐的消息，東方俱樂部的頭目張二爺，可能有藏著兩個華宏大。”

聽見這段話，人們都是譁然一片，曹大也是激地瞪大眼睛。

張赫示意我們安靜下來，他繼續說道：“這等珍寶，自然該由元門來取。我們已經與燕姐談好，若是真有兩個大，我們與對半分；若是隻有一個，那便歸元門。張二爺似乎是將大藏在自己師祖的墳墓，他師祖曾經也是赫赫有名的人，估計這次行會有危險。元門一向講究自願，要去墓室裡尋找大的人，將手舉起來。”

人們先是討論了一番，隨後三三兩兩有人舉手，頗爲冷清。曹大考慮一會兒之後也舉手了，見到他要去，我自然也就舉手。

張赫查看一會兒，他點頭道：“舉手的有十一人，那就便十一人罷，若是功歸來，每人給予五十點積分，找到大的人，給予兩百點積分。我來負責指揮與東方俱樂部的糾紛，每人二十點積分。明天一早就出發，這十一人由副隊長羅巧巧帶領。”

“是！”

人們都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隨後便散會了，大家都是很熱烈地討論起來。曹大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懷疑燕姐已經有五個大，自然是加上那把假的黑木梳，否則不會急著與東方撕破臉皮。”

我擔憂道：“到時候若是發現是假的，那我們就危險了。”

“走一步看一步。”曹大說道。

羅巧巧趾高氣昂地跟要去尋找大的人們記錄資料，等記錄完後，我和曹大就回了酒店。現在我們的生活頗爲奢侈，每天都住酒店，曹大說等有時間了，要找個房子租住才行。

等晚上準備好明天的用品，曹大說心有點激，想去酒店樓上的酒吧喝杯酒，我便陪同他一起去了。

等喝了一會兒，曹大滋滋地說道：“若是消息可靠，而且我們功的話，我手上就能有五個，到時候……”

“五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低聲音，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要命了？燕姐那個騙一下還有希，元門的你都敢手腳？”

曹大正要說話，忽然他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與那邊聊一會兒，一直說嗯啊哦之類的。

等掛掉電話後，我問是誰打的，他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是師傅，讓我把最近的存款轉給他，看中了幾個不錯的，你等著吧，估計一會兒他還要跟你借。”

我剛想說不可能，手機就傳來了曹唐的來電顯示，我驚訝地接起電話，只聽那邊傳來了曹唐的聲音：“江，借師傅點錢麼？”

“還借錢吶……”我不太痛快地說道，“師傅，上次大師兄的醫藥費，還是我先跟同學借錢，然後再跟父母借錢來還的。”

曹唐的聲音聽著有點尷尬：“等我有閒錢了，一定還你。”

“你一直收購，哪會有閒錢還我……”

我正在拒絕曹唐，曹大忽然說道：“借他吧，我會幫他還你的。”

既然曹大都這麼說了，我只能掛掉電話，將這幾天父母給我的生活費都轉給曹唐。此時我心裡有點不痛快，疑問道：“大師兄，幹嘛一直幫師傅收購，也沒見他派上用場。”

“因爲都燒了。”曹大平靜地說道。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驚呼道：“燒了？好端端的，爲什麼燒了？”

“二十多年前，師傅家鄉里鬧鬼，有惡鬼喜好吃嬰兒，是這老頭子用盡所有手段，幫家鄉的村民們打跑惡鬼，他滿是傷地爬到村裡，接人們的歡呼擁戴。”

曹大忽然蹦出一句話，緩慢地喝口酒，他出一菸點燃，又遞給我一。我接過來沒點，靜靜地聽他說話：“世事難料，誰知那惡鬼是一個大道士的鬼奴，之所以吃嬰兒，是爲了煉製鬼奴。那大道士領著鬼奴回來，原本將師傅視爲英雄的村民們屁都不敢放，第一句話就出賣了他的藏之。於是被找到了，一家人都被找到。”

我心裡難免有點張，問接下來如何。

他苦笑道：“能怎麼的？那時候他傷得躺在牀上手指頭都沒法彈，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出生半年的兒子被惡鬼拖走。他媳婦跪在地上求著村民們幫忙，沒人願意出援手。這個熱心腸了一輩子的人在那天徹底被擊垮，沒過幾天，老婆也離婚走了，他孤一人，也許是覺得孤獨，也許是覺得愧疚，收養了我們三個做他的孩子……”

“不是他懶得給我們起名，是他沒法忘記親生兒子出生那天，沒多文化的他抱著本字典好不容易找到幾個認識的字湊在一起爲兒子起名的場景。曹志華，很簡單的名字，沒人知道這是一個文盲老頭唯一認識的幾個字裡較爲好聽的。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老人家這輩子都在爲兒子的命奔波遊走，也沒見大羅神仙讓他隨了心願。收集這麼多是爲了啥？不是想超度兒子，他只是想燒給那個曹志華的夭折嬰兒，想告訴他，在地下看到哥哥姐姐們有吃有穿的，千萬別覺得妒忌和難過……”

講到這裡，曹大已經通紅了眼睛，他猛灌一口酒，聲音也有些嗚咽：“你做他的徒弟不久，可他特心疼你。經常還與我說，要是當年那些人也跟你一樣，願意救下一個孩子，估著年紀也差不多大了。我想集齊六大，不是爲了一步登天，也不爲實現任何野心，我就想讓那強到我不敢想象的鬼奴幫個忙，讓一個老人親口跟兒子說聲對不起。做養子的，不求給他養老送終，這點心裡的憾，就是再苦再累，也想幫他完。”

我點燃煙，看著飄散在空中的煙霧，過層層煙霧，忽然覺看到一個場景。

老人拖著疲憊的，巍巍地走在村裡的大街小巷，將一疊疊汗錢出去，用滿是泥和老繭的手握著收購來的，上是滿足的微笑。

“老先生，我與你無親無故，你爲什麼這樣幫我？”

“你與那嬰兒無親無故，爲何又要幫他？”

這段對話，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刻在骨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