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阮念初和厲騰的同居生活，和普通小沒有兩樣。早晨一起出門上班, 下午一起下班回家, 偶爾還一起逛超市, 買買買。

　夜后, 則是到床上流。

　流的方式也很繁多——躺，站，坐, 跪, 只有阮念初想不到，沒有厲騰干不到。他槍傷日漸康復, 流的強度也就日漸增大, 大到某個點時, 阮念初不由陷了一種惶恐——照他這一天更比一天猛的架勢, 仿佛力和力都沒有上限，也太嚇人了。

　如果說鳴人封印著九尾, 懷疑，厲騰大概封印著泰迪。

　他可能是只泰迪。

　兩周后，生活基本回歸到正軌。

　周五下午, 厲騰照例去演出團接阮念初下班。車上，懶洋洋地窩在副駕駛玩兒手機, 玩著玩著，忽然想起什麼：“明天星期六, 是不是應該去給小星上課了？”

　厲騰：“嗯。”

　阮念初一拍腦門兒, 皺眉, “我這爛記，差點忘了這件事……”嘀咕，“不行我得讓們改時間。”

　厲騰視線掃向的手機屏幕，上面花里胡哨，幾個卡通男人的卡片擺了一排。沒看幾眼，便起眼皮瞧，一挑眉：“你明天有其它安排？”

　“嗯。”阮念初點點頭，道，“喬雨霏了新男朋友，約我們明天吃午飯，我當時忘了要給小星上課，就答應了。沒關系，我跟說改晚上。”

　說完，一條微信就給喬雨霏發了過去。

　喬雨霏秒回：OK。

　阮念初便彎起角，退出微信，切游戲界面繼續玩兒。前陣子事多，這個養男人的游戲只是斷斷續續在玩，純粹打發時間。

　剛進去，就看見白起向發出了約會邀請，問同意或拒絕。

　阮念初點了同意，開始跟游戲里的小帥哥約會。

　正好紅燈，厲騰把車停下，微側目，面無表地看跟小帥哥約會。看了一會兒，他不冷不熱道：“我看你喜歡玩兒這游戲。”

　阮念初毫沒聽出這語氣里的不對勁，只盯著屏幕隨口道：“還好。這游戲就是和虛擬人談，他我我他，偶爾約個會什麼的。混時間用。”

　厲騰半瞇眼，勾了勾的下，“阮念初，你在手機養了個野男人？”

　“不是一個。”聞言，扭頭看他，很認真地糾正，“是四個。”

　厲騰：“……”

　難得逮著個懂他不懂的話題，阮念初大眼一亮，小腰桿兒一，興沖沖地跟他解說：“我跟你講，在這個游戲里‘我’就是唯一的主角，男主角有四個，份背景各不相同，技能也不同，但是都長得特別特別帥。”

　厲騰聽完就不搭腔了，收回目開他的車，臉不善。

　當晚，弄得阮念初昏過去三次。

　淚蒙蒙的，實在不住，逮著他又撓又咬地說不，發現不起作用后，又改為著聲哀求，大眼迷離可憐，嗓門一陣比一陣。

　厲騰聽得頭皮發麻，愈發狠勁兒。

　阮念初事后簡直憤得快哭出來，握拳，委屈兮兮地抗議：“你太可怕了，哪有人像你這樣……”認真一琢磨，瞇起眼睛，“老實代，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十全大補丸？”

　否則，實在想不通他那副公狗腰何以煉。

　厲騰阮念初的腕子親了口，又去吻的臉蛋，低啞聲：“你夠我補了。”

　眼瞧梨花帶雨滴滴地求，那模樣，又又，可比什麼大補丸頂用得多。

　周六上午，阮念初累到虛，直接就在床上睡了過去。

　現在嚴重懷疑厲騰要搬來同住的初衷，或許，保護這個理由只占百分之五十，另百分之五十，是他開了葷之后食髓知味，一天不吃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這塊，好可憐。

　中午十一點多時，厲騰回房間喊阮念初起床。他作息嚴格，生鐘固定，睡再晚，次日七點也會自然醒。不像他家這只小妖，瞌睡足，他不，能裹粽子在床上賴一天。

　此時，小妖還在呼呼大睡，連頭都蒙在被子里。

　厲騰單膝跪上床沿，略弓腰，去扯的被子，“阮念初，起來吃午飯。”

　“唔……”睡得正香，兩手把被子拽住，一團，不聽不聽。

　他低了嗓音，“念念，該起床了。”

　這句話阮念初聽見了，但困勁兒當頭，翻個，依然不準備理。

　厲騰靜幾秒，俯近被子里拱起的一小團，聲音低：“阮念念，我給你兩條路，一是你這會兒起床，跟我吃飯；二是我這會兒上床，跟你睡。你選。”

　話音落地，被子里的人明顯一僵。

　下一秒，阮念初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頂著窩頭，面紅耳赤：“世上哪有你這麼不要臉的流氓！”

　厲騰漫不經心，“你面前不就是。”

　“……”阮念初默。這人臉皮厚也不是一兩天了，趕習慣趕習慣。在心里安自己，隨后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嚴實，只出個腦袋，撒道：“我累。你幫我拿下服。”

　他挑了下眉，轉過，打開柜。

　厲騰不多，軍裝和深，總共就幾套，阮念初卻裝裝一大堆，五六，搬來后，把他原本空的柜子給塞得滿滿當當。

　人的服在厲騰看來差不多，沒選，隨便拎出件白的。

　阮念初手去接。

　厲騰看一眼，“不是喊累麼。”

　怔住。

　他卻已坐到了床沿上，沒什麼語氣道，“手。”

　阮念初狐疑，“你要做什麼？”

　“幫你穿服。”厲騰的表泰然自若，又說，“手出來，右手。”

　阮念初愣幾秒，回過神后臉一下就紅了，干咳幾聲，支吾：“……那你先把遞給我。在左邊柜子的第二個屜里。”

　厲騰倒很自如，沒說話，徑直給拿出一件寶藍的。

　阮念初捂著被子兩頰發熱，有點遲疑，“……我自己穿。”

　“又不是沒看過，害什麼。”厲騰拽了被子隨手丟旁邊，把撈過來，“干都干過。”

　“……”他說得好有道理，竟無言以對。

　阮念初默，只好手讓他幫他穿。

　“……中午吃什麼？”試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餃子。”厲騰把的長發拂到一側，眸微垂，給系的后扣。

　“買的麼？”

　“嗯。”他頓了下，又說，“下回讓你吃我包的。”

　“……”一雙大眼驚愕地微瞪，很詫異：“你還會包餃子？”

　“嗯。”厲騰低頭，鼻尖蹭蹭的，輕聲說：“但我包的餃子沒我媽弄的好，下次帶你回嶂北，讓弄給你吃。”

　阮念初聞言笑起來，眼睛亮亮的，“好呀。”

　*

　給小星上完課后，厲騰和阮念初又去了一次神病研究中心，看何麗華。主治醫師告訴他們，這段日子何麗華的病有所好轉，雖然還是有狂躁傷人的病癥，但發病頻率較以往，已大幅降低。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他們趁著何麗華神狀況穩定，進病房探視。

　何麗華不發病的時候認得人，看見厲騰，臉上難得出了笑容，又注意到阮念初，怔住，“騰子，這姑娘是？”

　厲騰說：“阮念初，我媳婦兒。”

　阮念初沖何麗華勾了勾，“嫂子好。”

　“哦，原來是弟妹。”何麗華打量著阮念初，片刻，面上的笑容逐漸擴大，點點頭，“真是個漂亮姑娘，騰子，你福氣不淺。”

　窗外好，三人坐在病房里寒暄閑談，氣氛融洽。

　不多時，厲騰手機響了，來電顯示上寫著楊正峰。

　他出去接電話。

　何麗華便拉著阮念初的手，聲叮嚀，“念初，厲騰這小子什麼都好，軍校那會兒是標兵，年年都拿第一，就是格火，脾氣沖了點。人無完人嘛，每個人上都有缺點，你多擔待。”

　雖病轉好，但何麗華的記憶卻始終有些錯，在印象中，厲騰還是當年二十出頭的年紀，新兵蛋子剛進部隊，一利刺，桀驁不馴。

　阮念初聽完沒說別的，只點了點頭，笑道，“嫂子你放心，厲騰很好，對我也很好。”

　何麗華滿面欣，“厲騰就像我和夏飛的弟弟一樣，他能找到你這麼好的媳婦兒，我們都替他高興。”

　阮念初笑而不語。

　這時，何麗華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皺眉，自言自語地說，“可是，騰子和你在一塊兒，那季小萱又是怎麼回事？”額角，眉也越皺越，“我這腦子怎麼糊里糊涂的……”

　阮念初見狀心一沉，怕發病，連忙把話題岔開，“嫂子吃個蘋果吧，我幫你削。”

　何麗華笑著擺手，“不用。”

　“都自己人，”阮念初眉眼彎彎，“別跟我客氣。”

　從醫院出來已是下午五點半。

　厲騰把車開出醫院大門，隨口道，“和你朋友約的幾點。”

　阮念初看了眼手機時間，說，“七點整，在城東的弗蘭克林西餐廳。還有一個多小時，現在開回市區正合適。”說著忽然想起什麼，頓住，“對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西餐？”

　厲騰沒什麼語氣，“我不挑。”

　琢磨幾秒，沖他眨眨眼，“你先陪我吃西餐，晚些我請你吃夜宵，老火鍋，怎麼樣？”

　厲騰淡笑，“行。你說了算。”

　深秋的云城涼意漸濃，一陣風從車窗外灌進來，冷颼颼的，阮念初下意識地裹了裹外套。厲騰瞥見了，升起車窗關嚴。

　察覺到這細微的舉，彎起，單手托腮盯著他，冷不丁道，“厲騰，你對每任朋友都這麼好麼？”

　話音落地，厲騰扭頭看向，沒說話。

　阮念初笑著，“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厲騰：“你為什麼問這個。”

　“純粹覺得好奇。”的語氣稀松如常，繼續說，“今天跟嫂子聊天，我聽提了一個人，季小萱。是你以前的朋友？”

　聞言，厲騰的臉沒有毫變化，頓都沒頓道，“不是。”

　阮念初微訝，“那嫂子怎麼會提起？”

　他收回視線看前方，語氣淡，“季小萱是我們部隊的文職人員，我剛去那會兒，追過我。”

　“那怎麼沒追到？”有點八卦。

　厲騰說：“不喜歡。”

　“長得不漂亮？材不好？不是你的菜？”

　“不記得了。”無關要的人，他沒什麼印象，沒有記住的理由，所以記不住。

　阮念初湊近一些打量他，嘖，長了這麼張臉，想不招蜂引蝶都難。于是打趣：“厲隊，我發現你老人家桃花還真旺。”

　厲騰淡嗤了聲，“是麼。”

　“當然是。”阮念初掰著手指給他細數，“之前我們在休息站住賓館，那個老板娘就想勾搭你，后來莫名其妙被特警圍堵，那個隊長盯著你瞧，眼睛都不帶眨的。還有那個主持，現在又冒出一個季小萱。”

　厲騰側頭看一眼，“阮念初，別給我挑事兒。”

　“別誤會啊，我說這個不是想跟你吵架。”微皺起眉，語氣很認真，“我就是在思考，你堂堂一個空軍上校會喜歡我，究竟是看上我哪一點。”

　厲騰太耀眼。阮念初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從小就對自己認識明確——腦子不算聰明，懶散隨，缺點一大堆，優點拿著放大鏡找，好像也就找得出三個：心態好，長得漂亮，會唱歌。

　這男人跟配對，連都替他委屈。

　厲騰不答反問，“那你又看上了我什麼。”

　阮念初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你帥呀。”這長相，這氣質，這腹大長，能玩十年。

　“……”厲騰給氣得笑出一聲。

　這人果然又呆又二，腦子怕是了筋。

　阮念初接著說，“我回答你了，你呢，你究竟喜歡我哪一點？”

　厲騰說：“不知道。”為什麼喜歡阮念初，連他自己都還沒搞明白，當然答不上。

　阮念初聽了卻瞪大眼睛，“不知道？這算什麼理由。”轉了轉眼珠，幫著他一起思考，猜測，“因為我貌如花？我皮好？我天籟一般的歌聲征服了你？”

　厲騰聽那姑娘胡吹捧把自己夸上天，角勾起道弧，“興許是。”

　在上，他所有的自制和理智全潰不軍，所有的準則和原則也都作廢，天曉得他喜歡什麼。

　有句話，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許他喜歡的理由就一個，是阮念初。

　*

　喬雨霏是富家千金，平生最大樂趣就是生活，出場所，自然也高檔。

　晚上七點整，厲騰和阮念初準時到達弗蘭克林西餐廳。

　剛進門，服務生就迎了上來，把兩人帶到靠窗的一座位前，落座。

　喬雨霏笑盈盈地給大家介紹，“這是阮念初，我閨，這是男朋友厲騰厲上校。這是我男朋友，江浩。”

　阮念初看了眼那個江浩。二十出頭的年紀，子彈頭，打扮時，個子也高，五算不上致，但著的勁兒。壞男孩氣質。

　江浩沖和厲騰出笑容，“阮姐，厲哥，你們好。常聽雨霏說你們，聞名不如見面。”

　厲騰冷淡點了下頭，“你好。”

　“你好呀。”阮念初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便湊近喬雨霏，低聲音，“你最近喜歡Bad boy這款的？”

　喬雨霏沖一眨眼，風妖嬈，“我最近喜歡小狼狗。”

　阮念初聳肩，不予置評。

　四個人的晚餐，大部分時間都是喬雨霏和阮念初在閑聊，江浩偶爾搭句腔，幽默風趣，逗得喬雨霏哈哈大笑。

　厲騰很冷淡，垂著頭切牛排。切好之后，就全給阮念初。

　吃到一半的時候，喬雨霏拿紙巾了，說，“對了，等下江浩有個朋友要過來。他是外國人，剛來中國不久，住的酒店忽然停電了，我就讓他和我們一起玩。”

　阮念初沒什麼反應，隨口道，“外國人？哪國？”

　喬雨霏拽洋文：“Kingdom Of Cambodia.”

　“……”阮念初眸微閃，“柬埔寨？”

　“嗯。”

　邊兒上，厲騰放下刀，面無表地喝了一口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