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後。

「銀月，你說來拂音館，到底打算做什麼？」君夜宸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扳指，狹眸微瞇。

銀月輕笑，「楚姑娘剛才已經說過了，為了王爺。」

「為了本王？」君夜宸皺眉。

銀月道，「楚姑娘對其他人不假辭，連雲榛也不曾多看一眼，唯獨對王爺，卻極其維護。」

「所以銀月鬥膽推測，可能是聽聞王爺要來拂音館，才會應邀。」

「以的份，也隻有借拂音館之地，才能到見王爺。」

至於楚曦玉說來收拾爛攤子？大家都沒在意，畢竟不可能事先知道王爺有麻煩……

所以刨開這一點，那楚曦玉的出現，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隻為了見自己一麵？

怎麼想都曖昧。

「你是說，……慕本王？」君夜宸劍眉微挑。

銀月微微一笑，「或是念王爺救兄長，無以為報。或是看中王爺位高權重，值得託付。」

君夜宸挑眉，「淺。就不能單純喜歡本王這個人？」

您可是當年的盛京第一紈絝，如今聲名狼藉的禍國權臣。

正常小姑娘，誰會喜歡這種人啊？

沒想到銀月上下打量了君夜宸一眼，深以為然點頭，「有可能。也許楚姑娘單純被王爺所迷。見起意，一見鍾。」

君夜宸：……

……

贗品帖一事，很快便沸沸揚揚，傳遍盛京。

眾人四打探這位奇子，是何許人也。

但那日，楚曦玉一直都待在攝政王的雅閣之中，最後和他一道離開。

前去打探訊息的人，都沒跟到人，不知的來歷。

更添幾分神彩。

從慧眼識金，到不懼猛虎，再到鑒定字帖，引經據典駁的公主啞口無言，有膽有謀，為了盛京風頭最盛的風雲人。

作為主人公的楚曦玉，卻彷彿別人議論的都不是，隻是沉下心，暗自備考。

這是鯉躍龍門的第一步。

不容有失。

延和元年，朝廷張榜公佈，十月二十日，開啟朝凰大選。

楚家一行人，十月十九日前往考院——朝凰書院。

朝凰書院位於京郊山外，路途遙遠，須得提前一日安頓。

楚家三爺楚東康和當家主母二房陳氏領著，楚家諸位小姐，還有一眾護衛奴僕，浩浩。

而一路上，都是像楚家這樣的馬車。

「娘，怎麼今年參加大選的人，格外多？」楚若蘭掀起車簾往外看，有些驚訝。

陳佩芬笑道，「去歲先帝薨逝，朝凰書院停選一年。所以，今年的閨秀，比往年多了一倍。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早早在水寧定下一座院子，否則怕是沒地兒落腳。」

水寧縣，是圍繞朝凰書院建立的一座小鎮。

因朝凰書院而繁華，熱鬧不遜於盛京，有「小盛京」之稱。

這幾日水寧的客棧，那可是一間難求。更別說單棟院子，若不是權貴世家，就別想了。

「五年前長姐大選之時，都沒有定到獨棟院子。不是說這種院子，都被那些世族權貴暗定了嗎？」楚若蘭好奇問道。

楚家底蘊淺，比不得那些百年世族。

陳佩芬眉飛舞，更加得意，「今時不同往日。雅兒是郡王側妃，我們楚家也是皇親國戚，所以這院子，自然便能定到了。」

「那我們都是沾了長姐的。可惜長姐繁忙，不能親自來送我們……」

「雅兒是，要當值呢，哪能清閑。」

母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楚若聽的滿是嫉妒，隻恨不得那是自己親姐姐纔好。

楚曦玉懶懶地靠著打瞌睡，充耳不聞。

楚若纖不在這間寬闊華麗的車廂裡，和楚燕兒等人，在後麵一輛狹窄的小馬車裡。

趙姨娘則本沒資格送兒考學。

哪家讓妾拋頭麵，那得笑掉大牙了。

任憑怎麼囂張，也隻能在自己窩裡橫。

馬車吱吱呀呀行了兩個時辰，停在了一茶莊歇息。一路顛簸，眾人正好歇歇腳，喝口茶。

楚曦玉下車的時候，見茶莊已經坐滿了人，都是趕考的閨秀。

楚家人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歇息。

楚曦玉正要尋楚若纖說話，就見被楚東康走了。

楚東康帶著去了涼亭。

那亭子裡早已歇了數人，看那服華麗，邊的奴僕侍從眾多，必定是宦世家。

「那是誰？」楚曦玉覺得有些奇怪。

陳氏順著的目去，幸災樂禍道，「那是將要和三姑娘議親的刑部主事胡非庸。他送孫趕考，和咱們同路，趁此機會，相看一下。」

「胡家早就想相看了，隻是三妹妹子一直不好，臥病不起。難得今日能起了，便約在路上相看。」楚若蘭嘖了一聲。

楚曦玉聽的滿肚子怒火。

準備議親，一般會相看一下。

但為了雙方名節，都是暗中相看。

比如男方來方家中拜長輩，子躲在屏風後麵看一眼。

或是方去茶樓聽個曲，男子假裝路過瞧一眼。

從沒有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讓人帶著姑娘過去給對方看的。

隻有在青樓挑窯姐，纔是這個作派。

那胡非庸要看，暗中瞧楚若纖幾眼，便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了，自己過來，假裝和楚東康打個招呼，趁機看一下楚若纖。

楚曦玉也不會說什麼。

但他在那大喇喇坐著，讓楚東康帶著楚若纖過去給他瞧。這便是**的輕視。

偏楚東康，竟然真的帶兒去了。

楚曦玉眸一沉，起便往涼亭走。

亭子主位坐著一個白髮垂髫的老頭，滿臉褶皺，比楚老太君還老。

旁邊坐著他的孫，年紀和楚若纖差不多。

楚東康是商人，當年沒考上科舉，沒能做，站在員麵前，便自矮了三分，一臉奉承道：

「這是小，若纖。承蒙胡大人看得起，和胡大人能有這段緣分。」

胡非庸一雙混濁的眼睛，盯著楚若纖上上下下打量，就像是看一件貨一樣，眼神在脯和大流連忘返，十分下流。

這人是個老不修，平日就逛青樓。一條都進棺材，也要娶做續弦。

楚若纖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帶自己來看議親件……

而對方那打量下流的眼神，看的如坐針氈。

渾不自在。

好像自己就是被人挑選的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