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聽到「下人」兩個字之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許錦言，待看到許錦言冰冷的眼神之後，李嬤嬤這才徹底慌了，李嬤嬤自打來了這桂念院，何曾過這樣的責難，什麼時候不是這桂念院里的大半個主子，在院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許錦言又什麼時候不是跟個傻子似的對言聽計從，現在居然敢說是下人。

這樣一想，李嬤嬤便更覺自己了天大的委屈道：「小姐，老奴不知做了什麼。居然讓小姐這般厭煩，今日一早半夏就把老奴趕出了室，現在小姐又如此斥責老奴。小姐若是嫌老奴礙眼，便直接把老奴趕出許府就是，不用這般費事。」

半夏一聽便怒道：「你多大的膽子居然敢威脅小姐！」

李嬤嬤狠狠瞪了眼半夏，小蹄子，剛剛得了臉就敢在面前大聲，才不信許錦言那個蠢笨的腦子真的能趕出去，現在把要走的話撂這兒，保準許錦言一會兒得乖乖的來給認錯。

許錦言斜睨了眼李嬤嬤，當然知道李嬤嬤的心思，怕是這會兒正等著哄呢，最好是在賠個禮道個歉，把從外院里掉調回去，繼續讓在桂念院呼風喚雨。

可笑，當奴才當到李嬤嬤這種境界，也真是不太容易。不過話又說回來，能遇上這樣蠢笨的主子，才是李嬤嬤把奴才做到這份上最大的幸運。

許錦言輕笑道：「如果我真的想趕嬤嬤出府，嬤嬤就會出去麼？」

李嬤嬤一驚，猶疑的看了眼許錦言的神，登時就了，眼中的許錦言雖在笑著，但眼眸里儘是冰冷，十四歲的小小子，量還未長完全，但氣度已然高華到深宮裡的貴人都無法比擬。如今的個頭比李嬤嬤還要略低一些，只能抬頭著李嬤嬤。

可這明明是自下方過來的視線，卻平白無故帶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威之。

這目的的李嬤嬤幾乎不過氣來。

從前的許錦言蠢笨無知，怯懦畏，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目。李嬤嬤被這樣的許錦言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巍巍的道：「小姐……小姐。」

然後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李嬤嬤當然不會走了，要是走了，李知書第一個不會放過。

許錦言噙著笑意道：「嬤嬤年齡大了，這室里的事繁多，這些瑣碎活計給半夏和忍冬們這些年輕人做就是。嬤嬤便做些灑掃事，清閑清閑。」

「不過嬤嬤，你得明白一件事，你的功勞我記著，是我這個主子和善。但你的功勞你自己記著還想時時提醒我，是你這個下人欺主。」

李嬤嬤的徹底了，一個支撐不住，「嘩啦」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許錦言連看都不想看，帶著半夏和忍冬走進了屋子。

桂念院的正南方便是李知書所居住的書香院，此時李知書正半靠在人榻上聽許茗玉彈琴，裊裊的樂曲聲自書香院里飄散出來。

李知書半瞇著眼睛，臉龐上儘是溫艷，雖年紀不是青春華年，但這樣的溫任誰看了都不由得心裡一。

一旁有一位天姿國的人在弄琴，臉龐上是較李知書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溫，絕代佳人正值芳齡，還自有一種尋常子不能及的溫縈繞。

這樣的子，又有誰能逃過的陷阱。

李嬤嬤的到來卻陡然打斷了人的琴音。李知書不悅的睜開了眼睛，溫的神瞬間消失了幾分。

李嬤嬤在回過神之後便尋了個機會跑到了李知書的「書香院」，半夏瞧著了李嬤嬤跑出了院子，便過來告知了許錦言。許錦言的神卻未曾有過波，下人委屈了，自然要去找真正的主子哭訴一番的。

又何必做惡人，擾了李嬤嬤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