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突然這麼一問，王金發猝不及防，臉頓時慌起來。

上磕磕絆絆地道：“這、這位差爺，王、王某這里是、是那個博戲的，若不通些，哪、哪里看得清楚啊？這不是沒辦法嘛，哈、哈哈……”

“喂，你做嘛呢？”

圓臉捕快倒沒有因為江舟自作主張而不快，反而看出了些端倪，湊過來小聲道。

“是嗎？”江舟沒有回答，而是就這麼盯著王金發看。

他大概清了圓臉捕快的脾氣，并不怕自己的行為將對方開罪了。

王金發被他盯得有點不自然地扭了扭子，江舟才忽然笑道：“王員外這里的火燭燒起來很好看啊，別家的蠟燭燒起來，屋里都是一片昏黃，雖然明亮，卻也抑得，”

“但王員外這里，不僅通明亮，還多有姿彩啊，不知道哪里能買到？”

圓臉捕快聽到江舟的話，趕張起來，這才注意到，這滿屋的燭，不僅是將屋里照得亮如白晝，而且似乎還有著一層淡淡的七彩暈，像是雨后的彩虹般。

不過不細看很難發覺。

雖然仍不知道江舟想干什麼，不過他還是立即反應過來，附和著江舟，朝王員外瞪眼道：“是啊，王金發，這火燭哪買的？這麼好看，本捕快也想買些回去，孝敬孝敬家中長輩。”

王金發這時的臉已經掩飾不住，出一驚疑不定。

江舟微微一笑。

他多慮了，這胖子，原來是真的單純腦子不好使啊。

圓臉捕快雖然不知道這燭是怎麼回事，但他也知道這個執刀人怕是誤打誤打，中了王員外的要害了。

不由興道：“王金發，你果然有鬼！”

王員外尖一聲：“燕捕快，你不能冤枉我啊！”

“是嗎？”

江舟來到墻邊，慢慢地看著墻上一排燭臺，又湊近了微微嗅了幾下。

回頭一臉驚訝道：“這火燭燒起來不僅好看，還香得很，嗯？好像就是炙的香味，王員外，果真是稀奇。”

這會兒江舟胃里又開始翻涌了起來。

幾十戶人家丟人失。

提刑司找不到丟失財就算了，畢竟這時代可沒什麼金融監管，錢花出去了想再找回來可不容易。

幾十個大活人丟了，全無蹤跡就不可思議了。

但現在，江舟或許知道，那些人都哪里去了……

王金發驚恐道：“差爺你肯定是太了，就是些普通的松脂臘，香氣是有些的，可哪里來的香？王某還在里面添了些丹砂，故而有此異。”

“還要？”

江舟突然出背上的斬妖刀，朝著半空中一道道虛幻無形的七彩暈斬了下去。

刀刃上猩紅的起，只聽吱啾一聲怪，一道道七彩暈竟然猛地了一道，像是一條丈余長的彩虹一般。

被江舟斬了兩斷，掉落地上，扭曲掙扎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七彩的虹慢慢黯淡消失，顯出一條通明，似蛇非蛇，兩端都是頭，沒有尾的奇怪生。

“好哇！王金發，你還不承認飼養妖魔害人？”

“跟我走一趟吧！”

圓臉捕快直接解下腰間鐐銬，將王金發鎖了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們陷害我！”

王金發驚恐地掙扎。

“膽敢拒捕？走你！”

圓臉捕快圓眼一瞪，閃爍著一興，直接一個手刀將王金發敲暈，單手將這兩百多斤輕飄飄地提溜起來，跟提一只沒什麼區別。

“到了提刑司，我看你還！”

他冷笑一聲，轉頭又對江舟出兩排大白牙：“兄弟，謝了！”

“沒想到兄弟是真人不相啊，難怪肅靖司會將你派來，認識下，我燕小五，兄弟高姓大名？”

對方的熱讓江舟很不適應，干笑一聲：“江舟。”

“江兄弟！這次全賴你慧眼，兄弟我記著了！”

他拍了拍脯，又指了指地上的怪東西道：“我先帶這老小子回去審審，妖魔雖然是你們肅靖司管的事兒，但案子未了，這玩意兒我先帶回去做個證，完了自會送回肅靖司，”

“改日等這案子了了，我請江兄弟喝酒！”

說著，便樂呵呵地提著兩百來斤和兩截妖尸走了。

江舟看著眼前已經展開的的鬼神圖錄，將從妖尸飛出的真靈收錄心中，暗道僥幸。

他并沒有真的看破這東西的藏。

只是王金發的表現太明顯，擺明了一副“我就是有問題，但你就是找不出來，氣死你”的模樣。

其次就是這些蠟燭了。

這博戲館太干凈了。無論是斬妖刀，還是他的雙眼，都沒見有察覺到半點穢氣邪氣，本不像有妖魔的地方。

唯一的異常，就是蠟燭多得不正常，味道也不對。

這個世界的人照明所用，都是油燈、油臘。

民間大多都是取一些植油脂來制，味道都重。

提刑司來查過兩次也沒能發現，大概是因習慣疏忽了。

江舟活了二十來年沒怎麼有機會用過蠟燭，就算用，也是無無味的石蠟。

對這種味道很敏。

想不敏都不行，那簡直就是晚上加班到深夜，肚子得咕咕的時候經過燒烤攤的味道。

至于這七彩暈，江舟雖然理科算不上多好，可也有常識。

七彩的焰還有可能通過不同質燃燒得到，可明明是正常焰，你卻給我放出七彩的，你當是彩虹制造機嗎？

砍上這一刀，是純粹在賭了。

但江舟也沒想到，這東西，并不是藏在七彩暈里，而本就是那七彩暈，無形無質。

也虧得有斬妖刀，才能斬殺這樣的無形之。

鬼神圖錄已經有畫面在變幻……

巍巍峻岳之巔，茫茫云海之上，有無形之氣相，現出一道七彩虹橋。

年深日久，虹橋竟變了活，在云海間嬉鬧。

畫面轉，已不知何時，七彩虹蜺已經來到人間鬧市，遇上了一個市井青皮，便是那王金發……

畫面變幻了許多，最后變了一幅《虹蜺博戲圖》：

博戲館中，一抹七彩虹之下，堆積，人燭淋漓。

【虹蜺：蛟螭伏淵，虹蜺經天。——二氣，不正之，化虹為蜺，蛟龍之屬。生而不染紅塵，無煞邪怨，至純、奇。無形無質，死而僵化，雙頭無尾。生二氣，擅挪移之，極致，可移星換斗，乾坤挪移。】

【真靈之數：二】

【斬鬼誅邪，敕賞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