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再也顧不得考慮許多，大聲喊道：“校尉大人！我知道誰是妖魔！”

押著他的巡妖衛一刀鞘砸在腦袋上：“住口！休得胡言語！”

“嗯？”

石鋒已經聽到他的聲音，眼神微瞇，慢慢走了過來。

“校尉大人！”

巡妖衛行了一禮，按著江舟：“見了校尉大人，還不跪下！”

“行了。”

石鋒擺了擺手，對掙扎的江舟道：“你知不知道欺騙本校尉的下場？”

江舟笑道：“左右是一死，難道校尉大人還怕我跑了嗎？”

不是他多氣，視死如歸，而是他知道對方既然開口了，就不會吝嗇幾句話的時間。

“呵呵。”

石鋒只是輕輕笑了兩聲，卻出幾分冷的意味：“在此之前，你死便死了，可現在，你若不能讓本校尉滿意，那你很快就會知道，死……是解。”

他目中的森冷令江舟心中發寒。

江舟咬了咬牙，低頭小聲道：“校尉大人，可否先讓我躲到您后？”

押著他的巡妖衛怒道：“大膽！”

石鋒擺手制止，看著江舟饒有意味地道：“你過來吧。”

江舟吐出一口氣，快步走到他后。

到些微的安全，才指著不遠的人群之中道：“那就是妖魔！”

他指著的，竟然是剛才因混被肅靖司斬殺的一個無頭尸。

在他的雙眼中，這尸散發著的濃郁黑氣本藏都藏不住，遠遠就能看到一片黑。

江舟話才出口，尸就驟然裂開，鉆出一枯骨，又要往人群里鉆。

石鋒已經有所準備，哪里能容它再次逃了？

往腰間一抹，抖手就甩出一條捆妖鎖。

鎖出如電，瞬間就將枯黑的枯骨纏住。

枯骨劇烈地掙扎，卻始終無法掙。

石鋒一手握鎖鏈，冷笑道：“不自量力！”

其實這個魎鬼本來不弱，七品的妖魔，已經幾乎要踏中三品。

單打獨斗，石鋒本沒有可能拿下，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能以一鬼之力，屠戮山縣，又豈是等閑？

卻也因此惹怒吳郡肅靖司，幾乎傾剿而出。

如今在百人鎖妖大陣下，連中三品的妖魔都要妖力大減，下三品妖魔更是被削弱九以上，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石鋒出在背后的短矛，就想誅殺這魎鬼。

卻忽然作一頓，回過頭來，對江舟道：“小子，你怎麼看出來的？”

江舟早已經有所準備，出滿臉敬佩和寵若驚的表：“回大人，我天生就能看到一些臟東西，再加上大人神通無敵，這妖魔在大人神威之下早就出了破綻，才讓小的無意看穿。”

“天生靈瞳？”

他的馬屁直白，卻讓石鋒眼底出笑意。

原本江舟還有點擔心，所謂的“天生靈瞳”可能會招來什麼麻煩，畢竟這就是妖“看上”自己的原因。

但看起來他想多了。

這“天生靈瞳”并沒有那麼珍貴。

石鋒聽到這幾個字，只是多打量了他幾眼。

微微詫異道：“難怪，你沒有沾染邪疫，原來是早看破了魎鬼的邪障。”

“只是可惜了，你年紀太大，錯過了時機，否則倒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搖頭可惜了一聲，似乎便將這事略過，忽然笑道：“小子，本校尉剛剛可是要殺了你，你可恨我？”

江舟心中一凜，急忙低頭：“小的不敢！”

石鋒出森白的牙齒：“腦袋都差點掉了，你確實該恨。男兒大丈夫，心中有恨，怎能不報？本校尉給你個機會如何？”

他指著被捆妖沒鎖住的妖魔：“一切都是因這魎鬼而起，本校尉便讓你親手殺了這妖魔，解解恨，你敢嗎？”

低著頭的江舟，瞳孔微微一，出一欣喜，很快又被他去。

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江舟不明白對方這個舉的意義，但必然是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而且還給他送上了一個親手斬殺妖魔的機會！

他可是記得妖斬殺的那頭怪之后，鬼神圖錄的變化。

江舟心里狂喜，表面上卻是一副猶豫害怕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才咬牙道：“敢！小的全家都是被妖魔所害，恨不得殺天下所有妖魔！”

這話他說得有幾分真意切。

那個妖功地讓他對妖魔這種東西產生了厭惡！

“哈哈哈，好！好！給你，殺了它！”

石鋒招來一個巡妖衛，拿過一把大刀，遞給江舟。

江舟接過大刀，雙手猛地一沉。

這是把鬼頭刀，刀刃紅，極其沉重。

手還有一針扎般的刺痛。

石鋒像是對他另眼相看一樣，指點他道：“就往它頭上砍，用力砍！”

江舟看向那仍然在掙扎的枯骨，正在用惡毒的眼神看著他。

天知道兩個黑窟窿里怎麼能看出惡毒來。

還敢恨我？

江舟咬牙關，走了過去，揚起鬼頭刀，狠狠地砍下。

“噗！”

鬼頭刀出奇的鋒利，江舟都覺不到幾分阻力，骨髓頭骨已經斬落。

整骸骨驀然騰起赤焰，微微搖晃了一下，便散落了一地枯骨。

“哈哈哈！”

石鋒大笑了兩聲，連連拍了幾下江舟肩膀：“你不錯！天生靈瞳，雖然錯過了時機，但膽魄不俗，”

“看著雖然有點瘦弱，魄卻穩固，竟能承斬妖刀的煞和魎鬼的邪怨之氣侵蝕，是個好苗子。”

“有沒有興趣到吳郡來，為肅靖司效力？”

江舟神大喜：“小的愿意！多謝校尉大人！”

高興才怪了！

果然，進肅靖司并沒有那麼難。

這家伙讓他親手斬殺魎鬼也是有目的的。

或許是在測試他的某種資質。

能承煞和邪怨之氣侵蝕是好苗子，若是不能，是不是就已經變死人了？

當然，也許是因為自己找出了妖魔，這石鋒對他應該是真有幾分另眼相看。

否則，以這人的冷酷，也許連看他一眼都欠奉，又豈會刻意試探？

由此看來，進肅靖司，等著他的未必是什麼好差事，八就是之前聽到的執刀人。

不過他現在沒得選擇。

此時，從枯骨上飛起的一團蒙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