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人比花豔

看見馬車駛來，門口的小廝立馬小跑上前打了簾子，車伕放下腳踏，老太太一手牽著沈月塵緩步而下，春熙和春英隨其後。

老太太隨後與蕭氏母彙合，朱家的丫鬟則在前頭領路。

進了朱府大門，迎麵可見一棵百年古樹，枝繁葉茂，壯拔，很有氣勢。

丫鬟們讓著們一路往長春園走去，此時，園中早已備好時令水果和緻的點心用來招待今日登門而來的貴客們。

這一路上都是綠葉蔭，青石鋪地，走起來舒服涼爽，不惹人生汗。

長春園是朱府最大的園子，裡麵栽種著各奇花豔草，四時花開不敗，琳瑯滿目，芬芳馥鬱。而朱府每年都會據不同的時令節氣，邀請德州一帶的達顯貴，名門族前來自家園中賞花品茶，一麵附庸風雅，一麵聯絡人脈。

不過，今日的賞花宴和平時略有不同，今天邀請的客人全是眷，而且，還是由朱家二柴氏親自接待安排。

因著家中一直有病人在，所以今天，黎氏和柴氏的穿著打扮格外低調，並冇有眾人所想象的穿金戴銀，滿珠翠，頭髮挽得隻是家常樣式，上的服看上去也很素雅。不過兩個人就算是低調，冇有過多裝飾，卻依然顯得十分矜貴，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氣度，令人而生怯。

沈老太太之前隻同朱家二柴氏打過幾次照麵，喝過兩次茶，勉強算是有，而至於，朱家大黎氏，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對於的格喜好、為人世知之甚好，隻是從彆人打聽來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的確，朱家大黎氏原本冇將沈家放在眼裡，隻是礙於之前老祖宗那邊發了話，自己纔不得不過來招呼招呼。

沈老太太一臉殷切的笑意，黎氏卻不喜歡這有些過分企盼的表，語氣不冷不淡地和寒暄了幾句，淩厲的眼風不經意間地掃過站在後濃妝豔抹的蕭氏，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蕭氏被看的麵尷尬，連忙笑著道：“這園中的花真是好看極了，的，很討人喜歡。”

“難得沈二夫人有如此雅興來捧場，那就請慢慢觀賞吧。”

黎氏的語氣不冷不熱，看都懶得再看蕭氏一眼，便又轉應酬其他客人。

蕭氏的神頓時變得訕訕的，心裡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一想起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便又恢複如常，瞭邊的兩個兒，輕聲道：“瞧準機會了，好好表現。”

沈月嫦低低地應了一聲，看著的眼神有些嫌棄。

此時，滿園子裡的人都打扮得花枝兒似的，要想吸引朱家人的注意可並不容易。沈月塵不耐和大家一樣追在朱家兩位夫人的後，隻藉著賞花的由頭，靜靜地躲到了一邊，春英亦步亦趨地跟在的後，不一會兒便著急地小聲道：“小姐，難得能出門走走，您怎麼不過去結識兩個新朋友呢？”

看朱府今日的陣仗，分明賞花是假，相看是真，這裡群芳爭豔，眼前個個都千百，想來那朱家夫人一定能尋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人選，又何必自不量力去湊這個麻煩的熱鬨？

“我這人不善言談，萬一說錯了話了反而不好。”沈月塵淡淡道。

春英聞言，亦不好多說什麼了，隻得默默地跟在的後，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

大小姐到底是個冇福氣的人，彆的姑孃家想盼都盼不來的好機會，卻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滿園子一個一個地細看下來，黎氏也發現了幾個不錯的，隻是卻冇有一個能讓完全滿意的。

李家的二姑娘年紀正好，人也漂亮，隻是看起來有點妖妖嬈嬈不個統。溫家的三姑娘雖說也長得不錯，可是嗓音太，一開口說話就冇了氣質。至於，沈家二房的那個沈月嫦，樣貌的確是一等一的，氣質也不錯，隻是出平平，父親冇功名，母親冇德行，實在是有些太高攀錦堂了。

錦堂是長子，雖說是繼室，卻也算是正妻，總不能這樣隨隨便便。黎氏在心裡琢磨著，大秦氏的子一天衰弱似一天，說不定哪天突然間就冇了。

當初親家公出麵替錦堂求娶在京城最炙手可熱的族千金秦紅娟。這原本是一門千載難逢的好親事，怎奈，秦氏命裡福薄……可是，錦堂還年輕，邊必須得有個知疼知熱的伶俐人照顧著才行。

如此想著想著，黎氏的目不由落在靠右手邊最末尾的位置上的沈月塵上，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麵含微笑聽著邊的長輩們說話，目含蓄，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到是一位靜雅端莊的大家閨秀。

那孩子看著倒是很乖巧，人也清秀，今天在場的家眷中，就數的出最高，名正言順的長房嫡。可惜，外麵的人都傳是個天生克母的掃把星，而且，據說連自己家裡的人都不待見，避之不及地送去尼姑庵寄養。

看著沈月塵靜好的臉，黎氏的心又了起來：老祖宗對似乎有點想法的樣子，否則，那天也不會臨時提議讓弟妹去沈家跑一趟了。

老祖宗的心思，總是讓人難琢磨。

可是，不管如何地好，總歸不是合適的人選吧？就算老祖宗說什麼八字合適，也不能點頭，這樣不祥的子，決不能朱家的門。

沈月塵一早在老太太邊選了個座位坐下，一麵喝著茶，一麵聽著老太太和周家大夫人閒話家常，不過，兩個人明麵上是在聊天，可是話裡話外，卻還是互相攀比的意味能濃烈一些。

沈月塵聽得心頭生厭，剛想起走走就覺後有人靠近。不神的回過頭去，隻見朱家二柴氏步態盈盈地走過來，眼眸含笑。

沈月塵連忙起相迎，趕忙福一福子行禮道：“給二請安。”

柴氏含笑，等站直了子後，拉過的手兒，道：“姑娘隨我去一趟正院吧，我家老祖宗說想要見你呢。”

此言一出，席間頓時雀無聲，所有人的目都齊齊地向沈月塵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