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片刻，出公式化的微笑：“雙方一命抵一命，領袖換元帥，旗幟換旗幟，這個談判果非常公平。”

空間裡彌漫著硝煙的味道，他們四目相對，彼此眼底的殺意都再無可藏。

“只不過。”林敬也眉梢微挑，“後世提及雷恩元帥，會說他英年早逝，壯烈犧牲在與勁敵戰的前線，而說起你，因為你淺的自大，被一個文職中校給了結了。”

海德拉抵抗軍前曾是聯邦銳Alpha組的老牌戰團，崇尚武力，認為Alpha天生高等，是人類的未來，生來的領導者，並因此和聯邦後來推行的理念漸行漸遠，最終在上個世紀聯邦宣布廢除Omega強製婚姻法令時，公然宣布反叛。

所以林敬也很有把握，蘭登不怕轟轟烈烈戰死，但他一定會怕因為一時自負，悄無聲息死在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手裡。

“很好。”蘭登怒極反笑，“說你的條件吧。”

林敬也漠然回答：“剛說過了，一命抵一命，元帥安全抵達我的星艦，你就不用被開，他活你活，他死你陪葬。”

不等蘭登回答，艙門忽然打開，他的副指揮卡利斯大聲報告：“長，我們被騙了，那本不是聯邦的新型戰艦，那是——”

然而下一刻，外面的所有人看清了眼前的一幕，驚呼著掏出能槍。

“是什麼？”蘭登聲音低沉，冷冷地說。

前來匯報的副指揮憤怒又驚恐地看了一眼挾持了指揮的人，聲回答：“只是一艘使用了全息偽裝的運輸艦。那全息投影做得特別細致真實，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運輸艦？後勤部隊？”蘭登兇煞地笑了一聲，“所以，該怎麼稱呼你？”

林敬也正看向走廊裡已經被五花大綁的約姆，年輕人鼻青臉腫，顯然剛打了一場不太公平的戰鬥，但看見林敬也與蘭登的時候，約姆瞪大眼睛，驚喜溢於言表。

“放開他。”林敬也平靜地說。

反叛軍士兵看著蘭登，蘭登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心口被林敬也手指撕裂的地方，正有一道跡浸襟，蜿蜒而下，於是副指揮卡利斯急忙揮手，讓他們松開了約姆。

林敬也再次開口：“讓他返航。”

卡利斯僵回答：“你們來時的小飛船已經被我們摧毀了。”

“那就用你們的。”林敬也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指揮蘭登一顆完好無損的心臟，難道不值一艘小型飛船？”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蘭登暴烈的信息素顯示了他的憤怒，林敬也環看一周，驟然一聲低喝：“聽不懂人話嗎？”

細小的電流在他指尖跳躍，那機械義肢上看似溫和無害的線條裝飾，全是偽裝得極蔽的能源線，此刻亮起奪目的輝。

在電流威力上林敬也沒有撒謊，蘭登的猛地震了一下，這個電流強度暫時不會造損傷，但足以威脅在場的反叛軍。

約姆立刻被松開，他爬起來，臉上的：“可是艦長您——”

林敬也：“滾。”

約姆：“是！”

年輕戰士踉踉蹌蹌，但步伐極快地跑走。蘭登從他離開的方向收回視線，意味不明地品味那兩個字：“艦長？”

林敬也鉗製著他，兩人一起緩緩退回艙室，反叛軍們雖然低了槍口，但也形圍合陣勢。林敬也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眼角余看到一艘反叛軍的小型飛船離母艦，向927運輸艦的方向離開。

“所以你不是個敢死隊員，你就是這次奇襲計劃的指揮者。”蘭登的語氣裡含著莫名又抑的興，“那是你的星艦？一艘補給部隊的破運輸艦？聯邦把你這種人扔在二線？”

林敬也只是說：“讓你的包圍圈散開。”

蘭登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問：“就算我讓包圍散開，雷恩逃出去了，你呢？你難道要把手在我心口一輩子？”

然而眼前的青年沒有出一搖，反而是他指尖的電流再次閃爍了一下，蘭登的表終於變了變，僵持片刻後，緩慢地揮了揮手。

副領了命，很快，行星環外的包圍圈徐徐散開，而星環磁場裡，某個龐然大似乎也在移，像是潛藏在深海水面下的巨。

旗艦漆黑幽冷的船舷從裡面出一角。

但是下一刻，所有的反叛軍艦隻全部打開主炮，穩穩鎖定了星環裡的影。

林敬也：“閣下確定不要命了？”

蘭登再次出兇惡的微笑：“我忽然覺得，拿我換聯邦元帥也不太虧。”

林敬也目微沉。

蘭登舉起雙手：“你大可以現在手，我所有的戰艦全部鎖定了雷恩的旗艦。你一手，我的軍隊會立刻開火，而你本人也逃不掉，我覺得一換二，賺了。”

兩敗俱傷，林敬也很清楚一旦真手就是這個後果。

蘭登這是，想和他比誰無賴？

他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

聯邦元帥殘破的旗艦已經浮出行星環，似乎正打開前方的護盾，孑然一，掙扎面對著那些反叛軍蓄勢待發的炮口。

反叛軍的確從鎖定屏蔽模式散開了，但卻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放行，而是散開一個更適合主炮擊的距離，避免開火時互相被己方戰友的能量波影響，又能最大火力覆蓋目標。

與此同時，另外一能量波傳來，所有人下意識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