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堰其實并沒有看清徐總手里拿的什麼。只不過在對方突然搶步近抬手的時候下意識地把手中的咖啡往對方面上一潑。對方停頓了一下，但因為帶著眼鏡，又是冰咖啡因而并為給他造什麼實質的傷害，反而到了什麼刺激似的一把把聞堰撞在車上。聞堰抓住對方的手腕，終于看清了他手上是一把小刀！平日里文質彬彬的人，此時卻仿若一頭發狂的野。聞堰為Ω的力量劣勢逐漸顯出來，刀尖離他的臉龐越來越近……

“聞堰哥！”前那力突然被撤去，聞堰還愣著斜靠在車上大氣——是小石從后面抓住了徐總，兩人滾在地上扭打起來。“聞堰哥……”小石挨了幾拳，但還是牢牢困住徐總，“快人……”出乎小石意料，聞堰沒有走也沒有掏手機人，而是箭步上來一把抓住徐總，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老子……、你、媽！”最后不知誰來的安保人員，把三人分開來，先把徐總帶走了。“鎢金”的幾個負責人簇擁著一個人走了出來。嘈雜的聲音在那人站定的一刻停止了。聞堰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真是襯衫，他很喜歡這件襯衫，可惜現在破了。“戚總……”聞堰一改剛才揮拳揍人的剛勇，眉頭輕蹙，咬著下，有些悲切地了金主一聲。戚守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仿佛第一次認識他的樣子，但也沒有說什麼目移到聞堰后面還坐在地上捂著左眼的小石，下微微一抬，旁邊時刻看著他眼的負責人們立即用上前去又七手八腳地把小石帶走了。有人湊到聞堰耳邊低聲說：“是戚總發現你們在這兒打架才的人，還不快謝謝戚總！”聞堰心里有點兒發。他在客人面前永遠是知中帶點俏皮的人設，不知道剛才問候徐總的那聲國罵是不是被他聽去了。又怕戚守麟覺得他在“合同”期間還和別人搞得不清不楚的要解除合約。這樣大方又沒有奇怪癖好，人長得也好的人實在難找。聞堰的腦子已經開始飛快地思考要該怎樣挽留戚守麟。可戚守麟再沒聽他說什麼，徑直走了。

池焱還是了點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左邊眉被切斷了，了幾針。在學校里只敢說摔了一跤。“鎢金”給了他幾千塊錢的問金，多有點挽留的意思。他算是聞堰邊能跟得最久的“助理”了，能忍聞堰喜怒無常的脾氣的人還真不多。池焱也不打算走，在畢業后有正經工作之前，他需要這份薪資不薄的工作，不用再一天打好幾份工，本來就說不上優秀的學業也堪堪從危險的邊緣得以穩定在中流水平。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麼了了。池焱還是“鎢金”的“小石”，還給聞堰跑前跑后的。

肝二更

第4章

“我說了，拿去丟掉！”質地上好的真襯衫被聞堰毫不吝惜地丟到地上，那曾是他最喜歡的襯衫，是池焱沒有聽過的牌子的限量款。距離聞堰被襲擊的事件過去幾個月了，他現在提起還恨得牙。“我難道是乞丐嗎？只有這一件服了嗎？還得要補補的？！被那種人過的服？！”池焱彎腰撿起那件襯衫，輕輕抖開。服垂墜很好，像是雪一樣瑩白，又像是水流被握在手中，冰冰涼涼的。原來沾上的咖啡漬已經被他用心洗過了，只是在左靠近肩膀的地方被白線上了一些。畢竟是綢的襯衫，用棉線補上，也不會和綢一樣。池焱當然知道，只是覺得其實破的地方也不算大，平常在家里這樣的小他也都是這麼的，這次他也得格外認真。“我只是覺得服還好的，丟了怪可惜……”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聞堰解釋。“那你拿去穿把，就當送給你好了。”聞堰突然輕笑一聲，促狹地說，“畢竟人也要靠裝，特別像你這樣的。”

池焱回到地下車庫坐回給聞堰分配的車里，就著昏黃的頂燈仔細研究怎樣還能補得更好。當然不是給自己穿的，否則就好像一只枯瘦的烏要套上白天鵝的羽。是想要送給妹妹的。說也奇怪，明明是同父同母，自己的弟妹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完全繼承了他們Ω爸爸的貌。Ω弟弟池毅良年紀還小些，β妹妹池夢嘉也已經是上高中的年紀，是會注意到自己外貌的時候了。這件襯衫剛好配——既不花哨，又很有質。聞堰材窈窕，因此雖是男裝，想來穿在高挑的妹妹上也差不了多。他從車前柜翻出自己花十幾塊在網上買的一套針線盒，還送有幾朵雪紡的小花。他比對了幾朵小花的，最后選了一朵淡藍的打算掩蓋住補的痕跡——他想要送給妹妹最好的、最的服。

他舉著手，到燈下正專注地著。突然有人敲了下車窗，他回頭，只看到有人站在車窗邊，因為那人很高，只能看到他扣得嚴實的闊大。池焱貓了子往外看，來人也把捂了半張臉的羊絨圍巾拉下來出。驚得池焱手抖了一下——正是聞堰的金主大人，也是自己服務對象。戚守麟。

“開門。”金主的聲音隔著玻璃傳來，池焱也顧不上收拾趕開了后座的鎖。戚守麟利落上車“砰”的一下用力關了車門。一時間車里陷了死寂。池焱的心在狂跳。他笨，人也不會來事兒，面對這樣量級的人以前雖然每次見到都有打過招呼，但人肯定沒注意到過自己。“戚總，您……有事兒嗎？”池焱小心翼翼地問。沒等戚守麟回答，自己的手機這時就響了。像是有了救星，池焱趕接了電話，此刻哪怕是什麼推銷、移客服、詐騙電話他都想跪下來謝謝對方，要不然此刻在這個車廂里就像把他凌遲一樣。更幸運的是，打來的還是聞堰。“聞堰哥，哎！是我……”池焱邊接著電話，邊往方向盤著子，另一手捂著和話筒，仿佛怕自己的存在驚擾了后面的這位大人。聞堰清亮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你看看戚總在不在地下車庫？說好了這個時候來的。”“啊！戚總他在……”一個冰涼的東西攥住了自己的手腕，池焱下意識回頭去看，正撞上戚守麟鋒銳的目。他從后座探過來攥住了池焱的手腕，頂燈的被遮了一半，他的影子像山一樣籠罩了池焱。并沒有奪過池焱的手機，戚守麟只是盯著池焱，緩緩地搖了搖頭。“在……不在車庫嗎？我沒看見。”好像突然福至心靈，本來不善撒謊的池焱倒是順利拐了個彎兒。戚守麟松開了他又坐回后座。池焱敷衍著回話，聽見后門開了，戚守麟走了出去。心里的石頭重重地墜了下來。“好的，再見，聞堰哥。”他如獲大赦地掛了電話，手機還沒放下，副駕駛的門就被拉開了。戚守麟都踏進來了，看到座位上有一大堆東西，又退了出去。池焱還愣在“怎麼又跑到前座來了”的震驚中，戚守麟大掌一把把副駕駛上的服抓作一團想扔到后座去，掌心卻一陣刺痛。“嘶……”“戚總，這個不……有針！您沒事吧？！”池焱嚇得半個子都撲到副駕駛座上了，著戚守麟的手掌，只見一滴紅的珠很快冒了出來。他趕了幾張紙給戚守麟摁住。又手忙腳地把針線盒和服收拾好。戚守麟很不客氣地再次座了進來，第一次對池焱說了一句完整的話：“開車，隨便去哪。”

肝三更！老實人被罵是撿破爛的自己還不覺得，反而還要在昏暗的地方努力補服。嗚……太可了！

第5章

池焱開車帶著戚守麟漫無目的地轉著。車里的暖氣被開得很足，他天生溫就比旁人高一些，此時上已經出了薄汗了。但他不敢調低溫度，因為戚守麟還是把自己捂得很嚴實。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了，二人無可避免地被堵在了路上。自上車以來，戚守麟摁掉了不下十個電話，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雖然并不像生氣的樣子，但氣著實有些低。廣播中通臺的主持人一邊播報著路況，一邊說些老套的打邊球的笑話。令池焱不想起了聞堰剛開始跟著戚守麟的時候他還給他倆送過套子。因為聞堰火急火燎的沒講幾句就掛了，沒講要買什麼牌子什麼尺寸的。搞得他只能著頭皮把貨架上的基本拿了個遍，裝了一大袋。結賬的時候收銀員和后面的人頻頻看他，那時候池焱只覺得自己已經社會死亡了。現在他只想著怎麼能把這尊“大佛”給安全轉移了。

“戚總，那個……天也不早了，您還沒吃晚飯吧。您看看您要去哪兒呢，我送您過去。”池焱小心翼翼地問。“你安排吧。”戚守麟仍是維持著低落的氣，一下子又把這個問題拋了回來。池焱的面部不自覺皺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他安排，他安排去哪兒？海參鮑魚他可一樣都吃不起。“這……這，”池焱尷尬地笑著，“不太合適吧，您這樣的人……我們……”“你安排。”戚守麟似是不耐煩地閉上了眼睛。池焱馬上閉了，看了看周邊，確定他們到底開到哪了，索心一橫，方向盤一轉，離開了擁堵的大路。

“戚總，咱們到了。麻煩您下車步行一段，車子開不進去了。”戚守麟睜眼，環顧四周，是他完全不認識的地方——不遠是一幢幢不高的老舊居民樓，鱗次櫛比，其間各種小道橫貫東西。戚守麟下車站定，池焱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額……那個，就是，嗯，這里有一家小店，我以前常來……他們家牛湯很好喝！就是……就是得往里走一段。那個……您要是覺得不行的話，我們……”不等他說完，戚守麟已經向前走了。池焱在后面快步地跟著給他指路。其實戚守麟走得不算快，只不過他高長，池焱要跟上他就得多邁半步。

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并不寬敞的樓距間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鍋鏟和鍋撞的聲音、催著孩子別看電視了快來吃飯的聲、還有廢寢忘食仍在麻將的牌聲……池焱覺得戚守麟應該還是對一般人的生活有一些好奇，所以腳步時快時慢。他大概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樓道的公用廚房，幾家人在一塊兒做飯；也沒見過四樓的人不想下樓就用籃子裝了錢用繩子吊下來，讓一樓挑著扁擔的菜販子裝兩把青菜再吊上來……他這樣的人來這，就像皇帝微服私訪。“到了，就是這里。”池焱搶先一步上前開門口垂著的塑膠簾片，被阻擋著的暖氣和濃郁的香味就這樣撲鼻而來。“老板……”“哎？小伙子，是你？！”正收拾完一桌的老板熱地招呼他。池焱順勢接過老板手里的抹布，賣力地著桌子上的油漬，又用紙巾干了水漬。“您坐這。”戚守麟坐下，盯著過了塑的油汪汪的菜單。“好久不見了，帶朋友來啊？”老板拿了紙筆在桌旁等著點菜。此時店里已經有不人了，戚守麟一進來，個子就擺在那兒，人們都或多或會多注意到他一點。戚守麟不疾不徐地摘下圍巾，站起來解了大，出里邊板正的西裝三件套。居然還有穿這服的人來老舊居民區的小店吃飯，老板也是奇怪。過服務訓練的池焱下意識地上前接過戚守麟的大和圍巾，捧在手里。“老板，有沒有掛服的地方？”池焱像是捧著什麼珍寶。“有啊，”老板笑道，“后廚掛圍還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