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石降罪的謠言傳回廟堂，至需要半個月，再快就不可信了，可皇帝兩天就要喬鬆給出觀測占卜結果。

如果秦大人的結論被推翻，聖怒會導致怎樣的後果，誰都無法預測。

朝中不員都知道秦大人是大皇子黨，大皇子如果出面求，那就不開干係了。

一眾大皇子黨包括首輔在，兩天通過各種管道遞信，請求大皇子不要出面干涉。

員們並不清楚秦大人是大皇子指使，也想不出大皇子忽然反對修蜀道的理由，但如果大皇子出面求，皇帝的疑心肯定會蔓延到大皇子頭上。

秦照軒本人也並不希大皇子出面保自己。

大皇子跟他講不修蜀道的理由時，他不能認同。

就算這件事真的嚴重到會引發小範圍民怨，大皇子也不該出頭干預。

蜀道遲早要修，只不過不能修這麼急，皇帝不這個壁，就不知道厲害，還不如順其自然讓他修。

大皇子為這事得罪皇帝，就太不值得了。

秦照軒是個好，也心系百姓，但他的想法是顧全大局。

百姓被工程害苦，只是一時的，要是大皇子得罪了皇帝，佟妃有機會從中作梗，那百姓未來的苦難可就是一輩子的。

大皇子雖還年，但卻從沒讓員們失。

秦照軒不明白他這次為什麼鐵了心要勸阻皇帝，為了不讓大皇子出面，他只能著頭皮淌了這渾水。

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一頓廷杖打廢打殘都可能，但皇帝不可能打死他。

一來他是欽天監的神職員，二來大工程前有這個忌諱，不能為工程殺人。

只當是為了百姓保住未來的明君，秦照軒平靜地在家中等著刑，徹底斷絕了跟大皇子的通信。

*

大皇子在東宮坐如針氈。

夏末的傍晚並不酷熱，殿的冰鑒打開著，他額頭的汗珠卻還是不斷劃過臉頰鼻尖，平日清爽的暗朱黑紋常服，後背汗一片。

宮們用力給主子揮扇，卻不知道此刻大皇子的手足都是冰涼的。

喬鬆此刻應該正在給皇帝彙報觀測結果。

此人雖不是大皇子的黨羽，但也沒有其他後臺，照理說不敢得罪秦照軒。

喬鬆給的觀測結果肯定不敢違逆聖意，怎麼把話說圓了，兩邊不得罪，就得看喬鬆的能耐了。

大皇子就怕他沒能耐，只顧著父皇那一頭。

太漸漸沒西山，宮燈陸續亮起來，終於有太監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報信，把喬鬆的彙報一字不落的給大皇子說了。

大皇子一閉眼，緩緩做到茶幾旁，深吸了一口氣。

跟預想中差不多。

喬鬆說自己一開始的占卜結果，跟秦大人一樣，之後偶然發現，熒星停留期間，連珠軌道缺了一星，可見占測結果有疏。

結論：此星象並非大兇，秦大人可能一時看錯了，蜀道是可以修的。

這麼說，一來是給秦大人的“失誤”找藉口，暗示他並非人指使，二來也能迎合皇帝的意思，也算是兩頭不得罪。

喬鬆把自己給撇清了，只期皇帝不要追究秦照軒的責任。

然而，次日巳時三刻，探子來報：皇帝著人拿秦照軒，領廷杖二十。

秦大人被押往午門之前，所有員祈禱不要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大皇子去養心殿給秦照軒求。

大皇子裝出才聽說秦照軒勸阻修蜀道之事，求的理由是“工前不宜杖責欽天監神”。

皇帝一直沒說話，等大兒子說完了，一抬頭，鷹一樣銳利的目斜視大皇子，冷笑一聲。

大皇子額角細汗緩緩下，面卻依舊淡定自若，垂眸頷首。

“錦安啊，朕總聽崇山說，你對他過分嚴苛。”皇帝把三皇子私下告狀的事，當玩笑似的說出來：“但朕覺得你管的沒錯，那小子該管，要好好管，你這當大哥的，就該有大哥的樣子。”

“謝父皇諒。”大皇子拱手應聲。

“現在，是不是因為朕的縱容，你小子這管天管地的心，越發野起來了？呵，兒子管老子……”皇帝坐回龍案後，右手握拳在奏摺上，挑眼一瞪大皇子，低而狠地說了句：“反了天了。”

大皇子一擺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兒臣只是擔心工程之前犯忌諱，傳出去會擾工部秩序！”

*

薛遙昨天把最後一盒旺仔給喂了，這下真的山窮水盡了。

老父親無法面對小胖崽亮晶晶的期待目。

他之前想過，等旺仔喝完了，自己就去買牛，用蔗糖一兌，就算口味有差別，但勉強也能糊弄。

可昨個傍晚去街市轉了一圈，才發現京城老百姓很有喝牛的習慣，大家都是以茶為主，一般集市上買不到牛，喝的人家也都不對外售賣。

宮裏倒是有專門產的牛，但那也不常用。

古代皇室喝的是人，覺得這比牛有營養，專門養的產人，比牛都多。

難怪小胖崽這麼喜歡喝旺仔，人的味比牛淡，就算兌糖，也遠不如旺仔的口。

薛遙每天三次刷新商城，卻再沒見過旺仔上架。

唯一一次到牛還是蒙牛酸牛，因為份量不，比較劃算，就兌了一份。

結果七皇子不習慣優酪的口味，嘬完一口，就別開包子臉，不肯喝，薛遙只能留著自己喝。

此時此刻，薛遙在食品商城前，準備點完最後一次刷新機會。

雙手合十默念三遍“旺仔牛”，手一點——

還是沒有旺仔牛！

薛遙沮喪極了。

抬頭點一下食品二級商城，介面又彈出開啟要求，要150洗白點，還要完一個打通任督二脈的主線任務。

令人絕。

薛遙眼看了眼右下角洗白點餘額：47。

不住發出了貧窮的歎息。

就在這時候，神空間裏忽然炸響警報！

【系統提示：宿主干預劇線，致使正派員秦照軒傷，據傷勢級別與責任比例，扣減宿主洗白點12，請繼續努力。】

薛遙：“？？？”

誰傷了？秦什麼？他本不認識啊！這什麼破系統！

低頭一看，洗白點還剩35。

薛遙心痛得無法呼吸，省吃儉用這麼多天都沒花過十多點鉅款。

好半天才冷靜下來，轉念一想，這沒聽說過的員傷，該不會是大皇子那兒出事了吧？

薛遙沒心逛商場了，憂心忡忡等到第二天，打算下學後去青穹殿問消息。

結果在學堂裏就聽到了噩耗。

五皇子說，他大哥昨天被父皇足了，一個月不許出門。

大皇子被皇帝責罰，史無前例。

薛遙一顆心頓時涼了，急切地想瞭解狀況，只能從五皇子口中套話。

九歲孩子哪里知道發生了什麼，說來說去，五皇子只知道父皇最近心不好。

三個小皇子都很怕父皇，排排坐在一起研究父皇為什麼龍不悅。

五皇子說：“前天師傅把咱們哥幾個臨的字選幾份，給父皇過目了，父皇會不會是覺得咱們的字太醜了？”

六皇子心虛地一腦袋：“五哥字寫得極好，我卻差得遠，一定是我惹父皇不開心了。”

五皇子轉頭拍了拍六弟的肩膀：“你的字比上個月進益不，一定不是因為你。”

七皇子抬起小胖手，學著哥哥的樣子拍六哥，並給出充滿個人恩怨的判斷：“是三哥。”

薛遙：“……”

字寫得最難看的本是你本人啊殿下！

你醒醒啊胖崽！

幾個小皇子沒興趣玩鬧，都坐在涼亭裏談論父皇。

七皇子能上的事很，就被薛遙帶到小花園裏捉了會兒蝴蝶。

在樹下石桌旁納涼的時候，薛遙又開始小胖崽的小肚腩。

他已經堅持不懈地了兩天了。

原著中，七皇子是被踢中臍下半寸的位置後打通任督二脈的，薛遙的也是這個位置，但沒敢太用力。

小胖崽平時渾的都被人慣了，並沒有察覺傻遙遙的舉止異常。

殿下專心致志啃芙，冷不防幹嘔了一下，裏吐出泡泡。

薛遙趕忙收回了罪惡的爪子，掏出手帕給小胖崽。

“沒事吧殿下？”

七皇子一臉茫然抬頭看他，左手撓了撓被了的小肚皮，後知後覺地忽然不開心了，蹬了蹬小胖，仰頭示意傻遙遙自己的臉，不要肚皮，難！

之後再點肚皮，小胖崽就會發出警告的小呼嚕聲了，薛遙只能作罷。

但他吐七皇子的形，已經被跟隨的小太監逮住，又回去告訴皇子的大宮。

大宮敢怒不敢言，他們小皇子跟其他寶寶不一樣，從前都不怎麼認人，除了汐妃，跟誰都不親，也不知被這小伴讀喂了什麼迷魂藥，天天願意跟他窩在一。

前幾日薛遙請假，小皇子四天裏發了幾通脾氣。

平日原是一喝就乖巧了的，那幾日反倒一喝就想起薛遙，蹬著小胖，要們“給爺拿出來”，就是要宮們出那個小伴讀。

有一日，殿下居然還跑沒影了，後來被薛遙攙回來的，真的是邪了。

聽小太監說了薛遙小皇子肚子的古怪舉，宮有些疑心，回去得跟宜秋報個信。

傍晚薛遙陪著小胖崽回青穹殿，汐妃不再殿裏，宮讓他改日再來。

平時汐妃不在他也能坐花廳等著，薛遙懷疑這宮故意為難，但沒辦法，這時候出宮就進不來了，只能厚著臉皮賴著不走。

可宮一直沒個好臉，薛遙只能態度強起來，吹牛說是七皇子殿下晚上想給他講故事，特意命他留在青穹殿。

宮臉忽然一驚，低頭蹲行禮。

薛遙還以為在給自己行禮，餘察覺屋裏的宮都低頭朝門口行禮，這才回頭一看——

七皇子抱著布偶站在門口，一臉納悶的盯著他看。

薛遙：“……”

完了，小胖崽並沒有想要晚上給他講故事！

“殿下怎麼來了？”薛遙一臉尷尬。

大宮已經先一步迎上前，故意套小皇子的話：“殿下晚上要給薛二公子講故事？”

七皇子仰頭看薛遙一眼，忽然一歪小，出個得意的壞笑。

傻遙遙果然想要殿下講故事了！

薛遙一臉張，不知這小胖崽在壞笑什麼……

“遙遙。”七皇子發話了。

“啊？”薛遙十分心虛。

“你和乖乖等著。”七皇子高傲地接了傻遙遙的需求：“爺講，你們聽。”

薛遙：“……”

他沒有說要帶著一起聽故事啊喂！

胖崽你醒醒！

都給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