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私下小作不斷，還妄圖通過干涉后宮把控他，商君凜忍他很久了。

侍衛在厲王的掙扎中把人拖走，陛下親口下令，即使是王爺，行刑的人也照打不誤。

沈郁被商君凜牽到了書房。

“可有委屈？”商君凜命人倒了熱茶，督促沈郁喝下。

沈郁沒想到商君凜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他還以為商君凜會問他越王的事，愣了愣。

繼而笑了，“陛下來的很及時，我沒有委屈。”

論委屈，沈郁覺得，厲王和越王可能更委屈。

“陛下怎麼突然過去了？”沈郁記得，這兩天，地方上有一些事呈上來，商君凜比平日忙一點。

“聽到有人匯報厲王和越王在皇宮滯留的消息，朕打算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其實是政務忙到一半，聽龍衛匯報，厲王和越王打算找沈郁麻煩，特意趕過去的。

“不管陛下是因為什麼過去，還是要謝謝陛下幫我解圍。”沈郁在暖乎乎的榻里，像只貓兒。

榻是商君凜吩咐人放在書房的，方便沈郁過來時歇息，和書房整的冷風格格格不。

當初商君凜霸占了沈郁看書的榻，沈郁隨口說了句“陛下占了我的地理當給我補一個”，第二天書房就多了張榻。

后來沈郁發現，不止書房，凡是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有專門為他布置一個舒適的、可供休息的地方。

“朕的貴君怎能由旁人欺負？”商君凜坐在座前，繼續看折子。

聽到商君凜的話，沈郁心里起了細微波瀾，兩輩子加起來，也只有一個商君凜能無條件站在他前面，為他遮擋一切風雨。

“陛下對我真好。”沈郁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每一次說出口，都比前一次更深。

第一次或許只是單純為了讓那個天下至尊的男人知道，有一半討他歡心的意味在里面，但后面的一次次，一點點祛除掉了無關要的雜質，只留下最純粹的。

孟公公早已得了吩咐，讓膳房上熱食，沈郁沒坐多久，就有宮人端著熱氣騰騰的飯食上來。

“正巧到了飯點，貴君留下來陪朕一起用餐吧。”

提前得了陛下的命令，膳房上的菜都是沈郁喜的口味，還有幾樣符合沈郁喜好的小點心，是沈郁在玉璋宮不曾吃過的。

“陛下，膳房來了新廚嗎？”沈郁夾了一塊白糯糯的點心放到里，在甜味的刺激下，滿足地瞇了瞇眼。

“是他們研究的新樣式，你若是喜歡，朕讓他們去玉璋宮伺候。”商君凜對甜食興趣不大，中規中矩地吃著碗里的菜。

和商君凜一起進餐這麼久，沈郁算是發現了，商君凜在吃食上沒追求，給什麼吃什麼，非常好投喂。

沈郁還記得有一次，他和商君凜一起用餐，膳房呈上的某道菜味道非常一言難盡，沈郁只吃了一口就不想勉強自己繼續吃了，商君凜能面不改吃完大半盤。

那天之后，沈郁吐槽了商君凜的口味好久，自那之后，兩人再一起用餐，上的都會是符合沈郁口味的菜。

“陛下怎麼什麼好東西都往玉璋宮送？”沈郁咬著筷子，“長此以往，玉璋宮豈不是要宮里最富足的一座宮殿。”

商君凜：“皇宮是朕的，貴君也是朕的，不過是將東西換個地方放，能讓貴君歡心，也算發揮出他們的作用了。”

沈郁：“陛下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商君凜皺眉：“朕實話實話罷了。”

沈郁笑而不語，所以說啊，有時候不經意的話才是最人的。

用完膳，沈郁和商君凜窩在榻上，商君凜坐姿筆直，認真批折子，沈郁靠在他肩膀上，看話本。

話本是在皇家藏書閣里找來的，說是話本也不準確，其實里面講的是歷代皇帝的史，沈郁看的津津有味。

商家歷代君王史真的富，花樣也多，什麼替啊，強取豪奪啊，敵變人啊……應有盡有。

比起來，商君凜的史就像白紙一樣干凈，和歷代君王相比，商君凜在這一塊真的非常格格不了。

若沈郁沒記錯，前世商君凜后宮好像就一直沒人，除了一個被他坑進宮的沈清然。

即使是前世的沈清然，在進宮后，能見到商君凜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更別說和商君凜有肢接了。

據說暴君不喜人，前世沈清然逃離皇宮后，抱怨過，有一次他意外到了商君凜的手臂，被足了好幾天……

“貴君在想什麼？”商君凜從折子上收回視線，轉頭就看到沈郁正看著自己發呆。

“在想陛下……”沈郁停頓片刻，余瞄到商君凜手上的折子，“陛下在為治水的事發愁？”

“不錯，”商君凜沒有瞞，將手里的奏折往沈郁方向遞了遞，方便他看得更清楚，“貴君有興趣？”

奏折是從臨縣呈上來的，臨縣地大桓南方，因地勢原因，自大桓開國以來，每年都到水災侵害。

大桓前前后后投了無數人力力進去，始終收效甚微，歷代大桓皇帝都曾為臨縣的事發過愁。

沈郁前世親眼目睹過臨縣的災況，知道那會是怎樣慘烈的場景，后來，在沈清然的幫助下，越王治水立下大功，這是越王邁上權利巔峰的開始。

沈郁前世認真研究過沈清然所說的治水方案，確實要優異于大桓現存的任何一種，前段時間，沈郁在思考要給商君凜送什麼生辰賀禮的時候，猛然想到了這個。

他特意挑了商君凜不在玉璋宮的日子，將記得的方案逐一默下來，打算送給商君凜，若是提早做好準備，或許不會發生像前世那麼慘烈的況。

今天突發奇想出玉璋宮，也是打算將默下來的東西送給商君凜。

“陛下知道我從小不好，喜歡讀雜書，前些日子，我將以前從書里看到的一些有用東西整理下來，想著陛下或許能用到。”

沈郁從懷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書，書封上空白一片，沈郁將書遞給商君凜：“陛下看看？”

商君凜接過書，翻開看了一眼，作頓住。

面不改大致看了一遍容，書不長，沒用多時間商君凜就翻完了，他合上書，作略重地抓住沈郁手臂。

“貴君是從哪看到的這些容？”

不得不說，這本書里的容能起到的作用太大了，他同沈郁說起臨縣的事，本也不是為了能從沈郁這里得到什麼建議，沒想到沈郁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能幫到陛下嗎？”沈郁沒有回答商君凜的問題，他不可能告訴商君凜，這是他前世從沈清然那里得到的，至現在不能。

看沈郁神，商君凜知道再問下去他也不會說，沈郁上的不是一兩個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關系。

商君凜不著急，制住難得的一次失態，松開沈郁的手臂：“貴君可真是幫朕大忙了。”

“這是送給陛下的禮，陛下喜歡嗎？”商君凜不對書的來源追究底，沈郁松了口氣，雖然他有千百種瞞過去的辦法，但他不想在這事上騙商君凜。

“朕很喜歡。”商君凜拿書的手指不斷拽，漆黑雙眸里墨翻滾，又很快歸于平靜。

“陛下，我還有個不之請，陛下與大臣商討時，可否不要提起這本書來自我？”沈郁想了一會，提了個要求。

“你呈上如此有用的方法，按理來說應當大賞，真不要？”商君凜挑眉，這還是因為侍驚就向他討賞的沈貴君嗎？

“都說了是送給陛下的生辰禮，再要賞賜算什麼？”再說，書上寫的容并非來自他，沈郁對冒領他人功勞沒有興趣。

那本書里也說過，沈清然拿出來的很多東西都是凝聚了后世幾代人的智慧，沈清然能厚臉皮將這些功勞據為己有，不代表沈郁也能。

不是自己的東西，沈郁從來不屑于要。

“等貴君生辰日到了，朕也給貴君送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