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然忽然輕笑了一下。

葉朝然放下銀|行卡，將這張薄薄的卡片重新推到了方晟面前：“這就是你們能想到最好的道歉方式？”

方晟不解看他。

“你請回吧，”葉朝然看也沒看方晟，“我之前就說過了，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跟你們家人任何一個人扯上關系。還有，傷害已經造了，沒辦法挽回。道歉有的時候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貝的東西，但有時候也是最廉價的東西。”

他上輩子的遭遇，可不是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能輕易抹去的。

更何況，方晟口口聲聲說著道歉，卻只字不提抱歉。

葉朝然表明自己的態度，就不再多言，轉朝辦公室外走去。

葉朝然這反應搞得方晟有些措手不及，他都還沒把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說出口，葉朝然就要離開，他一時心急，直接拉住了葉朝然的胳膊：“等等，朝然……”

“放開我！”葉朝然極其反方晟對自己的，幾乎是下意識地甩開了他的手。

門外的王老師聽到靜，直接擰開門進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見方晟還沒收回去的手，王老師臉一變，直接把葉朝然擋在了自己后。

蹙著眉看向方晟，聲音有些冷：“方先生，你之前答應過我你不會強迫朝然的。”

方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好脾氣地出聲解釋：“我沒想強迫朝然，我只是一時有些心急，我話還沒說完。”

王老師護犢子一樣護著葉朝然，回頭瞧見葉朝然上并沒有問題，又才看方晟：“那您還有什麼事？”

方晟無奈解釋說：“我今天過來是想邀請朝然去我們家做客的，宴宴前段時間不是住院了嗎？他很想見朝然，所以我才來……”

“但我不想見他，”葉朝然冷聲說完，看向王老師，語氣緩和許多，“王老師我先回去了。”

王老師輕點了一下頭。

當著老師的面說完那麼，對自己卻是含槍帶棒的，方晟臉難看，想到自己目的還沒達，不愿讓葉朝然就這麼走了，可沒等他去追，就見王老師直接擋在了他面前。

“方先生，我們之前說好了。”王老師的語氣有些嚴厲。

方晟三番兩次被阻攔，臉已經有些難看了，可想到王老師現在是方宴的班主任，方晟只好下心里的不爽。

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晟才重新恢復之前的紳士，他有些抱歉地看向王老師：“對不起，王老師，是我剛剛太著急，失態了。”

王老師撇撇，冷眼扭過頭。

剛剛方晟和葉朝然在里面的談話都聽在耳朵里，方晟里說著好聽是來向葉朝然道歉，卻一句對不起都沒說，現在葉朝然走了，他倒是跟自己道歉了。

“方先生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王老師冷聲說，“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已經走了。”

方晟沒想到王老師會說這句話，頓時一噎。

他張了張，解釋說：“我剛剛已經跟朝然道歉了，是這孩子太不好通了，我跟他說話您相比也聽到了，才說了一兩句，他就沒有禮貌地打斷了我的話，我話都沒說話……”

王老師被氣笑了。

沒禮貌？不好通？

葉朝然是班上最聰明最懂事的學生，但凡教過葉朝然的老師，哪個對他不是贊口不絕？夸他績又好人又會來事，就連班上的同學都沒有討厭他的。

怎麼到了他方晟里，葉朝然就了不懂事不好通的壞學生了？

王老師直接拉下了臉，毫不客氣地諷刺說：“您是說你剛剛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是在道歉？”

方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老師，頓時擰起了眉心，他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

“我當然是在跟他道歉，如果我不是為了道歉，我為什麼會帶這些禮？”

“那你有跟葉朝然說對不起嗎？”王老師徹底冷了臉，“我們班上的學生都知道，做錯事后，向其他人道歉，第一是態度要誠懇，第二就是不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找理由找借口，該說對不起的時候就是要低頭說對不起道歉。您再想想您剛剛的態度，您有直接跟朝然道歉嗎？”

“你沒有，你不僅沒有道歉，還說是朝然對你們家有意見。如果不是你父母之前都做出了那麼過分的事，朝然會對你們有意見？你來我們學校之前說的好聽是道歉，那你又真的反思了？”

“難不在你們眼里，給點禮，給點錢就是道歉了？”

王老師是真的氣狠了，一句接著一句的話像連珠炮一般，直接把方晟問懵了。

可這還沒有結束，王老師接著道：“還有，就連低年級的孩子都知道，不能在別人背后議論他人，可您呢？作為葉朝然的親哥哥，不僅在背后編排詆毀他，還是當著他的班主任我面前說這番話！”

“還好今天在這兒的是我，我知道我們班朝然是什麼樣的人，若是換做其他人，您覺得旁人會這麼看葉朝然？”

“您覺得你剛剛的那番話合適嗎？”

王老師完全就是把方晟當了學生訓斥，毫沒給方晟留面子。

方晟角的笑意越來越淡，聽到后面他再難維持臉上禮貌的笑了。

“把您的銀|行卡還有禮帶走吧，”王老師說完就把禮一腦地提到了辦公室門口，對方晟說，“您放心，我不像您會因為小人的一些編排就對某個人有見，之后方宴同學好了來我們上課，我還是會好好照顧他的。”

“慢走，不送。”

“砰”地一聲，王老師當著方晟的面重重地關上了門。

方晟站在門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黑著臉提著禮走了。

直到回到車上，方晟都沒緩過神。

方晟從小到大都是家長口中的“隔壁家的孩子”，全家上下也沒有一個人會對他說一句重話。

王老師今天的這番話不僅讓方晟覺得難看，更傷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方晟咽不下這口氣，不由開始反思，難不自己剛剛的語氣真的不好？

可他之所以會這麼對待葉朝然，也是有原因的啊。

要不是葉朝然之前將攆出門，他對葉朝然的見也不會這麼大。

所有的事都講究前因后果，說白了還是葉朝然有錯在先啊！

那王老師又為什麼要這麼維護葉朝然？

難不是葉朝然擅偽裝，王老師是被騙的？

這個念頭剛從心里升起，又被方晟掐滅。

不太可能，王老師看著不像那樣的人。

方晟一時想不明白，只能暫時把這個疑慮扔在腦后了。

現在他應該思考的是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方宴。

一想到方宴會用失的眼神看著自己，方晟心里就滿是愧疚。

……

從辦公室離開，葉朝然心差到了極點。

一個兩個，都不死心。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難不得等到方宴真正發病？

葉朝然眼睛微瞇，那還有一年的時間。

在這剩下的一年時間里，他得盡可能地多學一些防。

五月下午的太曬得人格外煩躁，葉朝然站在烈下，不由思考，下午還有一節課，要不干脆逃課吧？

葉朝然想做就做了，直接朝學校的圍墻走去，他記得有一的圍墻很好翻。

剛到圍墻，葉朝然忽然就瞥見前方樹林里有一抹悉的影。

四目相對，葉朝然看見了姜尋墨。

葉朝然：“……”

“你怎麼在這里？”葉朝然好奇地走了過去，“我還以為是哪個巡邏的老師，正在想借口。”

姜尋墨的視線落在了葉朝然一直擰的眉心，沒有解釋，而是說：“我準備去打游戲，一起嗎？”

葉朝然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乖乖生，今天還是他第一次逃課呢。想到這里，他眼里有興：“是去網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