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就像一杯酒，有人它愁，有人它醉。對於霍亞來說，周甯在他心裏，總歸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他從周甯小時候就認識了，那麽膽小的一個人，喜歡眨著眼，怯怯的著他，跟在他的後，一聲聲喊著亞哥哥。

讓人看著，不由自主地想去保護，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覺。

周萊的到來，顛覆了他對生的認知，因為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生，敢明目張膽的看小黃書。被發現了也不知道恥，反而笑嘻嘻的問他要不要一起看。

真是一個瘋子。這是他對周萊最深的印象。

們兩個人，完全是兩個格的人。周甯格溫和，不喜歡往人堆裏湊；周萊子野，喜歡往人堆裏湊，暗地裏總喜歡搞一些小作，偏偏搞這些小作，十次中就有九次是被他遇到，剩下一次是還沒開始就被他先撞破。

他想，像周萊那樣的孩子，肯定是考不了一個好大學，最多出國鍍個玫瑰金，說出來好歹是海歸。

臨近期中考，他去周家給周甯補課，因為他答應了周甯，如果這次能進前五十名，就帶去看電影。去到周家的書房，他才發現，原來周萊也在，穿著黃碎花連，左邊的頭發別了起來，出小巧的耳朵，可以清晰的看到耳朵打了三個耳，一個剛好就在骨上。

當下他便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沒救了，還好周甯不會跟那樣出格。

周父知道他過來給周甯補課，便讓周萊跟著一起學習。周萊慣會在家長麵前裝乖巧，他知道不會多呆的。

他帶來了試卷，都是他自己出的題，果然周萊寫了半個鍾就坐不住了，拿出鏡子打量自己的耳朵，又或者不知道從哪裏掏出指甲油塗指甲。

“周萊，你不認真做題在幹嘛？”他沉下臉，語氣嚴肅。

“我題做完了難道還不能做一些自己的事嗎？霍亞你不是那麽古板的人吧，勞逸結合懂不懂。”

他拿過試卷檢查，竟然真的全部寫完，並且全對。他想說什麽，恰好有電話來，他便出去接電話，回來看到周甯湊坐在周萊旁邊，一臉豔羨的看著。

“姐姐你的真好看，紅撲撲的。”

“這個啊，是新款口紅，999，代表長長久久。”

“你的指甲也好看，顯得手又白又長。”

“那當然，我每天晚上都要做手部護理的。”

“你的耳釘也好看，好酷，不過不疼嗎？”

“疼，當然疼，眼淚嘩啦啦的流，但是漂亮就夠了。”

看到他進來，周萊站起來，他出去接電話的時間，已經畫好了妝準備溜走，經過他邊時，還故意停下。

“主席放心好了，我明天上學，肯定不化妝不戴耳釘，我不讓你難做，所以你也不要在我爸麵前說一些無關要的話喲。”

他才沒那麽多的時間去理，隻對周甯說：“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不要做一些有的沒的，不好好學習，連大學都考不上。”

周甯看著霍亞有些生氣的臉，點點頭。“我聽亞哥哥的。”

周萊冷笑一聲，甩上門就走。

後來期中考績出來，周甯考進了前五十名，放學路上很高興的跟霍亞打算著要去看哪一部電影。

一輛托車突突的開過，伴隨著幾聲口哨聲，周萊坐在車後麵，挑釁的朝霍亞比了個中指。

他真想不明白，就這樣整天跟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的人考試還能考得到全年級第一？

上帝有時候真的是很不公平，比如周甯明明比周萊用功刻苦努力的多，但得到的效果總是不盡人意。而周萊懶懶散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卻總能輕鬆拿第一；再比如周萊沒出現之前，周甯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而周萊的出現，完全掩蓋了的芒。

周萊熱洋溢，跟誰都能說上一兩句話，第一次到霍家，是跟著林靜一起去的。們到的時候，剛好他跟爺爺在下圍棋，霍老爺子喜歡攻，他喜歡守，再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周萊湊到他們旁邊觀戰，就在他要下子的時候，聽到旁邊悠悠傳來一句：“明明可以正麵衝擊，為什麽還要繞圈子圍攻？”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霍老爺子一下就來了興趣。“小丫頭，你會下嗎？”

“當然。”周萊的聲音如鈴悅耳。

於是他退位讓賢，比起他保守的下法，霍老爺子更喜歡周萊正麵剛，兩兩撞，幾局下來讓老爺子讚不絕口。

此後便頻繁出現在霍家，大多都是霍老爺子過去下棋，或者霍母過去吃東西，因為喜歡吃霍母做的糖醋排骨。

這是連們看著長大的周甯都沒有的待遇，周萊做到了。

然後他高考結束，要去法國留學，出發那一天周甯來送他，出乎他意料的，是周萊也來了。

“我等下要跟姐姐出去，順路跟我一起過來，這樣司機就不用跑兩趟了。”看著他微愣的神，周甯以為他生氣，連忙解釋。

其實他並沒有生氣，真的隻是驚訝，他拍拍周甯的肩膀，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周萊說話。

“謝謝你來，回去路上小心。”

周萊角劃過一深意的笑容，“不用客氣，不過你怎麽可以忽略周甯的話呢？說了，我是順路過來的，不過既然你想道謝，那我接。”

他想，周萊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

霍亞自嘲的搖搖頭，跟杜聿明酒杯，杯中酒被飲盡。可能是太久沒從別人口中聽到周甯的名字，加上酒作祟，往事如幻燈片般播放，實際上，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些事。

後來想想，其實他跟周萊，之前就沒有好好的說過一次話，大多數時候不是他板著臉故意不理就是做錯了什麽事被他批評，反而結婚以後，兩人更能和氣的說上一兩句話，心照不宣的扮演著塑料夫妻。

帶著醉意回到家，打開燈，周萊頭頂著被子坐在床上玩電腦，看到他出現顯然被嚇了一跳。

“這麽晚不睡覺你在幹嘛？腳還疼嗎？”

他坐在旁邊，抓起的腳，腳纏了幾圈白布，應該是李姐的傑作，因為毫無章法。

周萊拍拍心頭，呼出一口氣，裏說著：“嚇死我了，我以為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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