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不理自己，蘇程衍沒有放棄。

他端著粥，挪到了蘇甜甜小臉朝著的那一側。

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勺，“多吃一點，不然胃會不舒服。”

妹妹還是一不，蘇程衍就把勺子往前遞了遞。

蘇甜甜都能清楚覺到自己的瓣被粥沾，纖細的眉不悅地擰了起來。

蘇程衍竟然還在往裏送粥！

實在忍不住了，蘇甜甜抬起小手，“啪”地一下把勺子打翻，連帶著粥碗也被帶翻。

碗裏的粥米還沒有吹涼，撒了蘇程衍一手，白皙的皮很快留下了被灼燙的痕跡。

也有一部分撒到了蘇甜甜的襟上。

蘇程衍想都沒想，連紙巾都來不及拿，下意識地用手幫忙，“有沒有燙到？”

他完全沒有顧自己被燙到的手，滿心滿眼都是妹妹。

被特殊關心的蘇甜甜：“……”

好想逃，但是逃不掉。

被自己討厭的人關心的覺，大概比被他針對還要難。

現在看蘇程衍，就是覺得他一眼睫都長得討厭。

蘇程衍自然也從妹妹的眼睛中讀懂了對自己的厭惡，不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眸子。

沉默片刻後，他抬起了眼睛，眼角已經潤了，“是因為生二哥的氣，所以才不吃東西的嗎？”

“……甜甜，對不起。”青年的嗓音，已經抖了，他哽咽著，“二哥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房間裏了，也不會關著你。”

“二哥會永遠陪著你。”這句話他說的無比溫。

“你煩不煩啊。”蘇甜甜不了了，裹著被子坐起來，大眼睛怒視著蘇程衍。

“我不喝粥，本來就沒什麽胃口，一看見你，更沒胃口了……”

“而且，你不是說你和蘇瑤瑤才是一家人麽？那你應該去陪蘇瑤瑤啊？”

蘇程衍先是心髒上被捅了一刀，後臉上又被打了一掌。

妹妹每句話說的都在理，他本無法反駁，因為他確實做過、說過。

“……可是，可是二哥突然想到，我們才是親兄妹啊。”蘇程衍厚著臉皮，自己打自己的臉，“蘇瑤瑤是林蔓蔓的兒，林蔓蔓和我又沒有關係。”

蘇甜甜：“？？？”

實在想不明白，蘇程衍的臉皮怎麽可以這麽厚。

存心想要破這人的厚臉皮，因此故作天真地問：

“這句話我不久之前問過你的啊……”

蘇程衍心裏湧上一種不好的預。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

“你不是說，說什麽來著……奧對了，你說蘇瑤瑤的善良和好，是你一輩子要守護的東西。那你現在就快點回去找蘇瑤瑤叭，我怎麽能破壞你守護蘇瑤瑤的偉大理想呢？”

蘇甜甜歪著小腦袋瓜兒，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都“啪啪啪”地打在蘇程衍臉上。

“這句話真的好讓人，像我聽過的話故事一樣好。”

蘇程衍的俊容眼看著就繃不住了。

這傻話真的是他說的？

好像還真是他說的……

他腦子是他媽被驢踢了嗎？

還蘇瑤瑤的善良和好，蘇瑤瑤上就沒有這兩樣東西！

他守護，他守護個屁！

“甜甜，二哥收回不久之前說過的話，從今以後，二哥隻守護你一個人好不好？”

重活一世，他終於明白，妹妹才是他最應該守護的人。

蘇甜甜皮笑不笑，“我不需要。”

蘇程衍目閃爍，吸了吸鼻子，故作輕鬆表，“不原諒二哥沒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病養好，甜甜不喝粥，那想吃什麽？二哥去買。”

蘇甜甜眨眨眼，“想吃……”

蘇程衍認真聽著。

“上回吃的辣子麵。”

“……”蘇程衍急了，“有胃病，不能吃那個。甜甜，之前是二哥不好，二哥……不知道你有胃病。”

“醫生說了，如果……如果你的病控製不住，繼續吃東西，會有生命危險的。”

“死就死了，死有什麽可怕的……”都是死過n此的人了。

這話蘇甜甜說起來沒什麽，蘇程衍聽在耳裏，如同聽見了晴天一聲霹靂。

他忙捂住妹妹的，眼睛又紅了，“別說，別說這個字。”

他真的聽不得。

沒人知道，妹妹死的時候，他經曆了多麽大的痛苦。

那種覺，就想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樣。

蘇甜甜沒好氣地把人推開，翻了個大白眼，就差罵一句神經病了。

為了躲避蘇程衍，到大床中央，用被子蒙住自己。

蘇程衍無措地站在原地。

站了好久，發現妹妹沒有搭理自己的，隻能慢吞吞地挪到門口。

期間不知道回頭看了多回。

最後隻能訕訕地關門，離開。

蘇程衍沒去休息，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的服一直沒換，此時已經幹了，皺粘在上。

一離開妹妹的房間，疲憊就席卷了他。

他拿了一煙出來，點燃後想起妹妹或許會討厭煙草的味道，又把它撚滅。

雙眸空泛地看著窗外被雨水衝刷過的明淨天空。

直到司機的電話打來，他才收回目。

“爺，我已經把人接到了，是老宅裏派不上用場的傭人，年齡也大了，按您的吩咐調來照顧蘇甜甜小姐再合適不過。”

司機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

蘇程衍擰修眉，“上了年紀的傭人來照顧我妹？你怎麽想的？”

司機一頭霧水，“不是您親口說的，照顧的怎麽樣不論，死不了就行麽？”

蘇程衍：“……”

有的時候，打臉來的就是這麽快啊。

“對了爺，我還有一件事沒和您匯報。……瑤瑤小姐聽說您離開了帝都，一定要過來找您。昨晚我打您電話您也不接，我就自作主張把人一並接過來了，您一定會高興吧？”

“……高興？我高興個屁！”蘇程衍咬著牙，神鬱。

司機更懵了，“您昨天還說想瑤瑤小姐了。說一個小時看不見就想的慌，我就是記著您這話，才會帶瑤瑤小姐過來的啊。”

“……”他說過嗎？他好像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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