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灶間，高氏還在服。

謝玉淵把服從手裏拿走，“娘，不用做得那麽快，小心傷眼睛。”

服就那幾件服，都補完了，娘就得回家，現在還沒有想到新的借口把人留在邊。

高氏愣愣地看著，突然開口，“他，沒回呢！”

“還早呢，還要十天，娘別急，爹會回來的。”

謝玉淵盛了點鍋，把剩餘的白菜湯倒進去，拌拌端給高氏吃。

“你乖乖的，等爹回來，我讓爹給你買糖吃。”

“噢！”高氏一聽有糖，嚶嚶笑了幾聲。

謝玉淵的頭發，走到灶前，用碗盛了點熱水，咕嚕幾口喝了下去。

第一天幹活，娘吃了東家的飯，就不好意思再吃。

……

天黑。

謝玉淵扶著高氏回家。

走到半路，特意拐到陳貨郎家饒了下，發現他家大門閉，窗戶裏漆黑一片。

應該是挑了貨架往城裏去了。

高氏不知道是因為天黑，還是因為看到了一旁的破廟，緒一下子暴躁起來。

“娘，娘，別怕，咱們馬上就回家。”

謝玉淵一邊哄，一邊扶著往回家走。

還沒到了孫家，就聽到孫老娘的罵聲，站著靜靜地聽了一會，才知道今兒晚上，孫蘭花把粥燒糊了。

謝玉淵心裏罵了聲活該，和高氏走進院裏。

冷不丁，孫老二正從裏頭走出來。

趕拉著娘往一旁避讓，偏偏那孫老二一見是高氏，不僅不讓，反而直衝了過來。

趁著夜，他手在高氏的屁上狠狠的了一把。

高氏原本就暴躁，這一，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雙手用力揪自己的頭發，裏發出“啊啊”的聲音。

謝玉淵趕抱住，“娘，娘，我是玉淵，不怕，不怕，爹就快回來了，我們回家。”

孫老二見狀，瞇瞇的湊過來：“阿淵啊，讓我來哄你娘吧，你娘是想男人了。”

想你個七舅姥爺！

謝玉淵狠狠瞪了他一眼，死命把高氏往房裏拉。

孫老二雖然眼讒的不行，但一看高氏這個瘋樣，也不敢上前。

他是見識過高氏發瘋的樣子，見誰咬誰，不咬掉一塊，死都不會鬆的。

高氏一進房門，整個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謝玉淵把好按坐在床上，學著爹的樣子，給這裏，那裏。

直到高氏眼中的褪盡，臉上浮出一抹，才長鬆口氣。

去灶間燒了一鍋熱水，端進房給高氏洗漱，安頓睡下。

等人睡沉了。

把門反鎖，吹滅了油燈，躺在高氏旁，睜著兩隻黑亮的眼睛 ，把今天在張郎中上學到的東西 ，一一回憶。

回憶完，肚子得咕嚕咕嚕直，才想起來，今天自己隻吃了一頓早飯，中飯和晚飯就喝了幾口熱水。

得實在不了。

謝玉淵悄末聲的溜到灶間，把孫家人吃剩下的一點糊粥飛快的喝了下去。

粥已經冷冰，吃下去的時候，連牙齒都在打。低下頭，眼中風雲湧，瞬間便淹沒在平靜中。

吃完回房，謝玉淵踮著腳尖走到一半，渾的直往頭頂衝。

淒冷的月下，一條黑影正在慢慢向大房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