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屏著呼吸，抬眼盯著邵允琛，看著邵允琛篤定他會乖乖捐。

大概是他以前對邵允琛逆來順，像是個沒骨頭的小尾，始終討好著邵允琛，盼著邵允琛恢復記憶。

在邵允琛眼里，如今他也不過是個沒骨氣的東西。

哪怕是在委屈，也不過是因為獄，才會鬧脾氣，給兩個甜棗，他就要激邵允琛對他的溫存，不然邵允琛就要冷著臉，嫌棄他不識抬舉了。

虞歲別過臉，很認真的開口說道：“我不捐！你別打我的主意。”

邵允琛冷著臉，“別鬧了，你之前都能跑出去給蘇捐，怎麼現在就不同意了？

邵允琛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關心蘇，蘇若是真出了事，到時候，你后悔也晚了。”

虞歲心想，他才不關心蘇呢。

他已經捐了一次，了四百毫升的！

再來一次，哪還有命！

他本來就貧的厲害，一共就這麼點！1

虞歲心口發痛，嗓子里也滿是酸，“我已經給蘇捐了，恰巧醫院弄丟了，這又怪不得我，醫生說了，不建議兩次連續捐，會出人命的。”

邵允琛磨著牙，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倒是約約換了個想法，他知道，這時候再去強求虞歲，虞歲這人還會聰明的想別的理由拒絕，虞歲肯定是不會同意在捐了。

邵允琛不顧虞歲的反抗，抱著他下了樓，“先吃早飯吧，你太瘦了，得多補補。”2

虞歲被帶下樓，坐在椅子上，渾沒什麼力氣，兩條筆直的倒掛在椅背上，這樣坐在椅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會減輕一些。

家里廚子臨時請假了。1

邵允琛從屜里面取出來兩袋，用熱牛泡了泡，往里面加了些甜膩的嬰兒，還往里放了幾塊冰糖，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面而來。1

虞歲聞著不太舒服，沒什麼胃口。

他素來不吃甜的，尤其是甜食，吃完后心臟就火燒似的憋得慌。

可蘇向來吃這種小孩子吃的玩意兒，邵允琛也理所應當的以為，蘇喜歡吃的寶貝，他也應該喜歡吃。

虞歲擺了擺手，懨懨的開口，“我不喜歡吃甜的，沒什麼胃口，你給我倒杯水吧！”

邵允琛瞇著眼，沒說話，勺子捅進虞歲的里。

虞歲里，每個味蕾都彌漫著一香味，本來就齁甜的，還加了些冰糖，那復雜的口，在加上勺子的橫沖直撞，讓他有點反胃。

他翹著的兩條，也不舒服的開始彈幾下。

可邵允琛不給他緩口氣的機會，一勺又一勺喂著他喝了好幾口，仿佛是找到了樂趣所在，提前喂養嬰兒似的，盯著他充滿霧氣的眼眸，喂了小半碗。

邵允琛這才松開他，把碗放下來，扯了扯角。

虞歲難的捂著，恢復了正常的坐姿，四找水漱口。

他剛起，卻頭暈目眩的厲害，耳也嗡嗡作響。

虞歲恍惚的抬眼，瞧見邵允琛正朝著他笑著，薄正在一張一合，似乎在他的名字，又說了很長的一段話。

他有點茫然，不明白邵允琛忽然間在說些什麼。

可是再一看邵允琛，眼前就出現了兩個邵允琛，重影不斷地擴散。

虞歲眨了眨眼，懵懵的，很快，他眼皮越來越沉，了幾口氣，就倒在餐桌上彈不得。

半夢半醒間，他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

邵允琛在放的時候，那幾塊冰糖，好像和正常冰糖的不一樣，帶著些渾濁，口也有點苦。

虞歲腦海里最后一個念頭是。

那個有問題，里面加了別的東西！

邵允琛居高臨下，看著虞歲趴在桌子上，虛弱無力的模樣，安排小趙準備了個毯，把虞歲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抱著虞歲去了醫院。

一路上虞歲像是個洋娃娃似得，沒有任何反應。

邵允琛心想，這人要是平時也能這麼聽話可就好了。

邵允琛抱著虞歲，到了醫院門口，直接去了頂層預約好的室。

虞歲半夢半醒間，覺得自己胳膊冷的厲害，好似有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被走。

可是他太困了，只是睫微幾下，就花掉了他全部的力氣。

小趙站在邵允琛的后面，把醫生給虞歲的整個過程看的一清二楚，總共了五百毫升。2

小趙越看虞歲越覺得這人變得莫名的可憐，最開始他見到虞歲的時候，他驕傲且得意，還有幾分被慣壞了的驕縱，如今如今倒是一朵被拔刺的仙人掌，禿禿的，濃的睫垂下，落下淺淺的影，委屈的能擰出水似的。1

……

虞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剛剛起的虞歲，覺得虛弱的更加厲害。

邵允琛見他醒過來，遞過去幾個蛋糕，“醒了？”

虞歲沒去接蛋糕，而是疲憊的連語氣都散發著脆弱，“我這是怎麼了？”

“你睡了三天。”邵允琛著他的小臉，“你先吃點東西吧。”

虞歲呆呆的盯著邵允琛關切的模樣，困的問道：“你不是在生氣，我不給蘇捐麼？”

邵允琛沒回答，而是笑了下，越看虞歲這幅乖巧可的模樣，越覺得可極了。

他手了虞歲的下，生生將淡的，染上了艷麗的紅潤。

顯得虞歲氣也好了虛弱，瓷白的，黑白分明的眼眸，被欺負過度的，散發著讓人疼的氣息。

邵允琛將蛋糕遞過去，“蛋糕，是我特地讓人準備的，你嘗一嘗，好不好吃。”

虞歲睡了三天，果真是了！

即便是不喜歡甜食，可如今也沒那般抗拒。

但虞歲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他似乎是醒來后，忘掉了些什麼。

再加上邵允琛的態度，也好了許多，讓他總覺不安極了。5

虞歲從毯子里探出來手，手去拿蛋糕的時候，卻意外發覺，自己胳膊上有兩個新鮮的痕，那是過，才會留下來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