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輩子鷹，臨到老居然反被啄了眼，真是丟人啊。”

李學鴻搖頭不已，嘆道：“睡枕里面的泥質非常新鮮，只能說，這人做假做舊的功夫真是厲害。”

王老板將信將疑，沉默片刻，還是決定親自鑒定一下。

圍著碎瓷片看了一會兒，他終于頹然站起，絕地閉上眼睛。手中的放大鏡“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不反蝕米啊！

早知道，就不搶這個生意了。

這時，秦凡笑道：“王老板，兩分鐘過去了，心應該平復下來了吧。”

王老板臉一，不敢接話。

“好了，早點割，我時間，還有事呢。”秦凡繼續火上澆油。

這種為了蠅頭小利，不講江湖道義的人，就算傾家產，他也毫無憐憫之心。

這種人，活該！

像是被下了砍頭令，王老板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呆立原地，沒有任何作，直到人群紛紛指點嚷，他才狠下心，給宋婉瑜轉賬。

看著余額，王老板雙發，一屁坐在椅子上。

整整虧了一千四百萬啊！

“叮”地一聲，宋婉瑜手機發來資金到賬的短信。

林秀琴一把搶過手機，確認了數字，驚喜道：“真的到了。”

“媽……”宋婉瑜滿頭黑線。

林秀琴卻不管形象，朝秦凡豎起大拇指，贊不絕口：“秦凡啊，沒想到你竟然深藏不，真棒。過兩天我選個黃道吉日，你和婉瑜補辦一個婚禮吧。”

“媽！”

這下到宋婉瑜和秦凡同時出聲了。

林秀琴大手一揮，喜滋滋地道：“都別說話，就這麼決定了。”

經此一事，對秦凡的印象大大改觀。

俗話說，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歡喜。

窩囊廢婿突然變得牛哄哄，這個當丈母娘的都覺得從臉上倍有彩，這會兒看秦凡，無論哪兒都是優點了。

等到林秀琴安靜下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后的事了。

李學鴻一直安安靜靜地在旁站著，這會兒終于逮到機會，上前朝秦凡拱手，臉誠懇：“李某有一事不明，還請小兄弟幫忙釋疑解。”

“李先生請講。”秦凡淡淡一笑，似乎對此早有所料。

“小兄弟是怎麼發現這個睡枕有問題的？”

秦凡道：“很簡單，聽聲響。”

李學鴻一愣：“此話怎講？”

“之前我聽到賣家手指甲不小心敲了一下睡枕，聲音渾濁，而宋代景德鎮的瓷，敲擊的時候聲音清脆悠揚，所以才判斷這個睡枕是贗品。”

秦凡侃侃而談，李學鴻聽得五投地，眼神都變得有幾分狂熱。

聽聲辨，這本事可了不得了。

古玩一行，聽聲辨很常見，只不過，都是作為輔助手段，真正起決定的，還是看澤紋路等等。

而且聽聲也講究耳力，之前他鑒定睡枕的時候，同樣聽過聲音，卻沒有發現異樣。秦凡隔著幾米遠就能聽出問題，這份耳力，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得接過多古玩，才能練到這個程度？

秦凡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難道我本就是一個古董的事，也要說給你聽麼！

“小兄弟真是天賦卓絕啊，李某人佩服。”聽完秦凡講解，李學鴻拜服不已，“這里離我的四季齋幾分鐘的路程，小兄弟可否愿意賞，品一品我收藏的好茶？”

秦凡婉拒道：“今天有事，改日拜訪吧。”

李學鴻憾不已，只得遞上名片，請秦凡務必到訪三日后的古玩流會。

宋德在一旁都看傻了。

平時德高重的李學鴻，此刻完全變了小迷弟。

自己的這個窩囊婿，藏的也太深了吧？

先是輕松治好自己的，然后又淡定地收獲了李學鴻的景仰。

這個轉折，已經不是360度了，簡直是720度向后轉空中翻騰啊！

李學鴻走后，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

林秀琴熱地道：“老宋，難得今天做了這麼大一單，你把門關了，回去我張羅幾個菜，咱們一家人聚一聚，慶祝一下。”

宋德爽快答應下來，正好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請教秦凡幾個問題。

回去的時候，秦凡老老實實地準備坐在后座，卻被李秀琴趕到副駕駛上， 假裝埋怨：“你們小兩口就坐前面，年輕人嘛，親親熱熱的才好。”

渾然忘了來的路上把秦凡趕到后座的事兒了。

秦凡苦笑不已，只得聽從岳母大人吩咐。

宋婉瑜更是被李秀琴的熱弄得惱不已，態度反差這麼大，你好意思嗎？

回到家后，秦凡自覺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工作。

往常都是他張羅飯菜，所以輕車路，非常順手。

可今天不一樣，還沒到廚房，就被李秀琴趕出來：“你去外面，今天你別手。”

一邊趕人，一邊麻溜地切菜。

得，比我練多了。

秦凡自嘲一笑，到底是家庭主婦啊，幾年沒做飯，一點都不手生。

看來，自己刷碗做飯的工作，從今天開始就要終結了。

來到客廳，宋婉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不過很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見秦凡在旁坐下，宋婉瑜輕哼一聲，警告道：“別以為你出了風頭，就可以得意洋洋。”

“我得意洋洋了嗎。”秦凡無辜地攤手道。

宋婉瑜才不管是不是冤枉了秦凡，繼續道：“我媽待見你，我可不稀罕你。以后還是老規矩，隨隨到，晚一分鐘你就麻煩了。”

秦凡長舒一口氣：“還好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你只能迫我幾天了。”

宋婉瑜臉一變。

“你可別發脾氣。”秦凡見狀，趕和宋婉瑜保持距離。

“還想離婚，想得！白癡白喝宋家三年，哪有這麼容易。”半晌，宋婉瑜冷著臉道。

“我不是已經還了嘛，加起來好幾億了，這還不夠啊？”

“不夠，什麼時候我說夠了，你才能恢復自由！”

丟下這句話，宋婉瑜頭也不回地上樓了，留下凌無比的秦凡。

人哪，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