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韶羽去了京兆尹, 查明真相，得知確實是那位皇室宗親仗著自己的份欺負百姓，並且, 當時還有其他人告他強搶民。

這種事向來都是要嚴懲的, 仗著份胡作非為更是要不得。于是，嚴韶羽當場寫了一張紙送往宗令，直接將那宗親除族！

這一招堪稱釜底薪，直接除了那宗親的依仗。

不顧那宗親的求饒，嚴韶羽出了京兆尹，裝作頭痛的模樣催促車夫回府。

這事確實幫了他的大忙, 否則, 若還留在宮宴上, 走早了吧, 別人說他看不得新婚夫妻你儂我儂。若是一直留在最後, 又會有人說他舍不得心上人即將變別人的枕邊人……總之，怎麼都是錯。

這事也怪不得別人，嚴韶羽當初和明月郡主確實互生愫，也確實比較親近。但是，那些人看得到他二人親近，卻看不到他的疏遠，跟瞎了似的！

嚴韶羽回府時, 天還早。

府中主子都去了宮中，他也沒有回院子, 而是直接去找了沈琦蕓。

沈琦蕓做好了啤酒鴨……確切地說, 是用梨花釀燒出的鴨子，和記憶中的味道不太一樣，但也好吃的。邊上沒人, 懶得用筷子，直接豪放地用手抓著啃。

當嚴韶羽攔住報信的人進門時，就看到了趴在一個大盆前啃得不亦樂乎的側妃。

沈琦蕓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太對，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的人，下意識丟了手中的骨頭。下一瞬，又覺得這番模樣已經被看見，再裝斯文秀氣已經來不及，笑了笑︰“世子爺，宮宴上的飯菜好吃嗎？若是沒吃飽的話，也來嘗嘗我的手藝……”

嚴韶羽走到近前，一擺坐下，吩咐︰“給我送淨手的水來。”

有丫鬟端著木盆上去，嚴韶羽洗過手，忽略丫鬟送上來的筷子，也手去拿，他沒說好不好吃，反正一塊接著一塊，作一直沒停下來。

一只鴨子沒有多，很快就見了底，桌上多了一堆骨頭。沈琦蕓意猶未盡︰“世子葉喜歡的話，下一次我再做。”

“是不錯。”嚴韶羽接過帕子手︰“可以教給廚娘做。”

沈琦蕓沒接這茬，轉而道︰“宮宴沒這麼快才對……”

“我借著給皇上辦差的由頭先走了。”提及宮宴，嚴韶羽皺了皺眉︰“那些人煩得很，我怎麼做都有人議論。”

沈琦蕓不好接話，默默喝茶。

兩人沒什麼多余的話說，相起來自然，作間已經有了些默契。偶爾，沈琦蕓也會想，一直住在王府也不錯，雖然有些小麻煩，但這人只要活著，在哪兒都會有麻煩。相比之下，這里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更清楚自己如今的安逸都是因嚴韶羽對的寵而來，當下男兒多薄幸，在這里談一心一意那就是個笑話。且嚴韶羽正妻的位置空懸，哪怕他極力拒絕定親，可王爺王妃得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有一個主母……還有，嚴韶羽以後會有更多的人。留在這里，只能暫時安逸，苦日子在後頭。

兩人歇下時，參加宮宴的幾人還沒回來，翌日早上，沈琦蕓特意去請安。

頭兩日因為王妃要去參加宮宴，就沒去請安，接連三天不去也太不像話了。沈琦蕓到的時候，察覺到院子里下人看的目有些奇怪。

了自己的臉，又跟邊上的雨月確認了一下，兩人都沒發覺不對。進屋行禮，起時發現王妃邊多了兩個子，穿著比丫鬟花哨些，但又及不上主子的華貴。這種打扮，曾經在石榴上看到過。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聽王妃道︰“這兩人是宮里太後娘娘賜下來伺候韶羽的丫鬟，他如今還未娶妻，稍後你將這二人帶下去安頓。”怕沈琦蕓份低微沒見過世面，不放心地囑咐道︰“這兩人是伺候太後娘娘的，最是妥帖不過，不可怠慢。”

沈琦蕓答應了下來。

“奴婢春月，見過側妃娘娘。”

“奴婢秋月，見過側妃娘娘。”

初一見面，倆人都規矩的。正值妙齡的姑娘就沒有丑的，尤其這倆還是宮中出來的，更是一舉一都是態。

回去的路上，沈琦蕓有察覺到雨月擔憂的目。

沈琦蕓自己住側妃院子里，干脆將人安置在自己隔壁。

接下來三天，嚴韶羽都沒回府。他早上走的時候說過，往後的半個月他都盡量不回，省得被王妃逮住訓斥。

兩丫鬟安置好，沈琦蕓也將事拋到了一邊。最近學著做菜，興致正高昂，有點空還得看看賬本，整日都充實的。

這天，王妃派人過來讓換，說是要去趙王府。

沈琦蕓抵和王妃一起出門做客，雖說是得臉的事，可伴在王妃邊，一一毫都大意不得。不過，這去的是趙王府……沈琦蕓有些懷疑自己的世，但苦于沒有人手去查，多去幾趟，興許能發現疑點。

若怕麻煩不去，那就一輩子也查不出來。

這一次，老王妃也跟著一起。

去了宮宴一趟，老王妃被眾眷恭維了一番，似乎又找回了一些自信。上馬車時，還沖著陪王妃一起的沈琦蕓招了招手︰“你做了側妃，還沒有正經給我見過禮，來陪陪我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沈琦蕓不得不去。

王妃低聲吩咐︰“不用太在意的話。”

就連王妃都知道，老王妃過去肯定沒好事。

為晚輩就是如此，有時候連王妃都拒絕不了老王妃的要求。更別提沈琦蕓這個不正經的孫媳了。

沈琦蕓扶著老王妃上了馬車，自己坐在了旁邊。眼神一轉，將丫鬟準備的餞送到了面前︰“這家的餞我也吃過，很好吃的，您嘗嘗。”

有東西堵住，應該會好點。

老王妃似笑非笑︰“你怕不怕韶羽回來？”

沈琦蕓一臉疑︰“您老這話從何說起？”

“不怕告訴你，為了把春月和秋月帶回，我費了不舌才說服了太後。 ”盯著沈琦蕓的眉眼，幸災樂禍地道︰“這人老了，就喜歡隨心所。誰要是敢跟我著來，我一定不讓好過。”

沈琦蕓頗有些無語。

要說，老王妃這是自找不自在。明明知道嚴韶羽不喜歡別的人，卻一次次非要把人往跟前送，還怕他不知道似的主送上門來。

當然，老王妃說這些話的目的，是想看沈琦蕓的慌。

當然不會讓老王妃如願，笑著道︰“妾一定將您的好意告知世子爺。”

老王妃冷哼一聲，質問︰“你在威脅我？”

“這是威脅嗎？”沈琦蕓一臉茫然︰“您幫世子找了兩個心的丫鬟，是實實在在幫了他的忙啊！難道您怕他知道？”

老王妃瞪一眼︰“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微微仰著下，傲然道︰“只有正妃，才能永尊榮。至于你……以侍人者，還不能有孩子，苦日子在後頭。”

沈琦蕓啞然︰“您說這些，是想讓我哭嗎？”

老王妃瞇起眼︰“你真不怕？”

“不怕！”沈琦蕓揮了揮手︰“日子過不下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嘛。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老王妃被噎著了，半晌無言。

很快到了趙王府，沈琦蕓逃也似的奔回了王妃邊。相比起老王妃對的敵意和刻薄，王妃簡直如春風一般溫暖。

王妃看到的作，搖頭失笑︰“別做得這麼明顯。”

無憂郡主雖然被足，但還得出門做客，比如前兩天的宮宴和今日趙王府的邀約，若是不出席，難免惹人議論。

無論是婆媳不和，還是無憂郡主針對大伯子的妾室，這些事都不宜為外人道。不能惹人注意。

因此，無憂郡主幾乎是在旁邊將事從頭看到尾，聽到王妃的提點，心中嫉妒，忍不住嘲諷︰“母妃，您這麼提點，小心有朝一日將這些手段用在你上。”

王妃瞪了一眼︰“知不知道隔牆有耳？”

無憂郡主哼了一聲，笑著迎上了前來接客的趙王府。

趙王側妃也在，一行人進門時，就拉著沈琦蕓格外熱，又低聲道︰“我前天才知道，你竟然和我有些淵源。”說到這里，嘆口氣︰“攤上那樣的家人，你運氣也忒差了。”

沈琦蕓心下一沉，知道世這事，除了和沈外，就只有雨月知。

雨月天天和在一起，不可能跑去報信，也不是那樣的人。那麼，就只有趙王側妃一直盯著，切關注上發生的所有事，才那解釋得過去。

沈琦蕓本就懷疑了世，趙王側妃如此試探，更加印證了的猜想。

疑問︰“什麼淵源？”

趙王側妃一臉驚詫︰“你一點都不知道？我生母和沈娘是親生姐妹，你是娘抱回去的，若是沒猜錯，你或許也是我娘那邊的親戚。”說到這里，笑了起來︰“我一看你就覺得有緣，這樣吧，我認了你這個干兒……”

“側妃慎言！”沈琦蕓一臉嚴肅︰“我約聽說，安王府和趙王府不宜多來往。還請側妃收了認親的心思。”

趙王側妃失笑︰“咱們後宅眷之間來往不要，你太謹慎了。”慨道︰“我孑然一在這王府求生，若能有個親人相依為命，是我一生的幸事。琦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親人？”

說著話，手就來握沈琦蕓的手。

沈琦蕓後退了一步，手抬了下，避開的拉扯，離更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