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我想要你做回顧止呢？”

聽到這話的瞬間，“嘣——”的一聲，顧止腦子里的弦斷了。

一片空白。

他怔怔的看商亦紂，手指不爭氣地栗。

商亦紂沒催促他，邊常有的笑意，也一直掛著，像極富耐心的獵人，等待獵落網。

“…我沒聽懂。”顧止想笑又笑不出來，一整張臉看起來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十分稽，他抖著手出了煙，按了好幾次打火機，才終于點燃。

尼古丁是最好平復心的東西，那怕再這種時候，效果依舊卓越。

顧止空白的大腦稍微有了些彩，他吐出一口煙，眼睛不自覺地往下垂：“哥，別開玩笑了。”

他不做小秋了，他還能留在商亦紂邊嗎？

這個玩笑不好玩。

他快窒息了。

商亦紂斂起笑容，淡淡地盯著他好一會。

顧止的反應出乎意料，但又好似在理之中。

他該猜到的，但——

有些不舒服。

口悶悶的，像是塞滿了棉花，呼吸難以通暢。

半晌，他嗯了聲，上床擁住顧止的腰，奪走他指尖的煙，碾滅在煙灰缸。

“就當我在開玩笑，”他拉過的被子蓋至兩人的腹部，親了親顧止的鬢角，“睡覺吧。”

顧止僵地像個提線木偶。

這句話并沒讓他好。

一把鋒利的刀斧仍在他頭頂高高懸掛，不知何時會落下來，把他劈的四分五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止緩緩睜開眼，相對而睡的姿勢，他能輕易看清商亦紂的面容。

形狀皎好的眉形，高聳拔的鼻梁，不笑卻天生帶一笑意的。

商亦紂長的真的很好看，是顧止這些年來，見過最好看的，特別是當他輕輕笑起來時，宛如四五月的，讓人覺得溫暖舒服，恨不能溺死在他的溫里。

可明明是這一付溫多的皮囊，骨子里卻盡是無寡恩，說不要了便不要了。

“哥。”顧止悄聲喚。

商亦紂闔著眼，睡相極好，一未，似乎是真的睡了。

顧止膽子大了起來，不再滿足用眼神，作輕地出手，一點一點從他的額頭，劃至眉，鼻梁，最后落在了上。

在指尖起舞，他挲了幾下后，輕輕了上去。

作間，是虔誠，是眷。

許是商亦紂今天的話刺激到了他，讓他不由地生出了幻想。

如果——

他真的能不當小秋了，那他是不是能有機會，讓商亦紂上一個顧止的人。

顧止聲音的極低，猶如夢囈。

“如果我真的不當小秋了。”

“你能不能試著喜歡一下顧止。”

“就一下下。”

——

次日醒來。

商亦紂已經走了，床鋪一半開外的地方全是冰涼，他穿戴整齊后，也離開了酒店。

趕往工作室的路上，順便看了下自己的行程表。

工作室在臨城頗有名的一幢大廈里，顧止稔地按下電梯上升鍵，手里著陳逐發過來，徐妻打印好的劇本。

劇本邊角泛卷，但紙面上卻干凈清晰，沒一點污垢，看得出來劇本被翻閱過無數次，但劇本的主人還是努力地在惜著。

這部戲他相當看重，一部分因為商亦紂，一部分因為周奉康，還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劇里的男二仿佛是他的人生的另一個照面。

劇本暫定名是【與影】，指男主沈繼，影是男二秦孤。

沈繼家庭優越，父母和睦，他自小在鮮花掌聲中長大，順風且順水，在他二十歲之前，遇到過最大的挫折便是暗的孩子拒絕了他。

而秦孤是沈繼的反義詞，父親死了，母親改嫁常年被家暴，因為取向被學校強制退學，了一個流浪在街頭的小混混。

一次意外，沈繼遇上了秦孤，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開始疊。

全篇沒有主，出場最多的人，還是秦孤被家暴的母親。

“叮”的一聲脆響，是電梯提醒樓層到了。

顧止把墨鏡收了起來，卡在領上。

“顧哥，早～”前臺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邊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甜可。

“早啊小楚。”顧止把口罩拉下來，對著小楚溫一笑。

一大清早的，誰能經的住顧止的貌沖擊，小楚漲紅了臉，又快又地說，“連姐讓你來了，直接去找會議室找。”

連攏，他的經紀人，名字取得霸氣，實際上卻是個斯文沒脾氣。

“好，謝謝了。”

整個工作室，攏共加起來不超過十個人，名下的藝人也只有他一個，每次來了，就仿佛回家了。

顧止輕扣會議室的玻璃門，里面有一道影，綽綽地伏在寫東西，聽到聲響，作緩慢地抬起頭。

“進來。”聲音也是慢悠悠的。

顧止關好門，坐到辦公桌的另一邊，“連姐。”

連攏抬了抬往下掉的眼鏡，直奔主題，溫聲問道，“有個網游想找你代言，你有興趣嗎？”

按道理來說，工作代言這些事，除了大明星，經紀人可以不必過問藝人的想法，但顧止不一樣，這整個工作室只為了他一個人運作。

說是藝人，更像是老板，雖然幕后老板另有其人，但連攏從沒見過。

原先只是華樂天際的一個小經紀人，有一天，突然被人挖腳了，聘請去當顧止的經紀人，開到了二線經紀人的薪資，需要做的事卻只有二線經紀人的十分之一。

不僅如此，顧止脾氣好事還，比之前帶的那些個小網紅，強了千百倍。

這等差事，連攏一直覺得，一定是那個祖墳冒青煙了，給求來的。

顧止：“那家？”

“劍仙緣。”連攏把資料遞到顧止面前。“他們在穩定發展期，規模不大，但市場還可以，給的代言費也不低。”

顧止翻了幾頁，“為什麼想找我？”他之前也接過一些小代言，但沒一個跟游戲能靠上邊。

“嗯…”連攏習慣的又去抬眼鏡，“漂亮。”

顧止一愣，“啊？”

連攏：“他們選你的理由，因為你漂亮。”

“…這什麼破理由。”顧止無語地擰了擰眉，“接吧，有錢不賺是傻瓜。”

他叮嚀了一句，“但要盡快。”

萬一他試戲過了，進組后，肯定沒功夫出來拍代言廣告。

連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