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但杜白相信這裡的主人“櫸樹”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

因爲這整座閣樓都是的本，這些書都是幻化自其本的知識。

果不其然，隨著一陣“淅淅索索”似是什麼東西爬的聲音響起，兩道細細長長的枝椏從上延而來，纏繞著將一張泛黃的圖紙遞與他。

等他接過後，樹枝便迅速了回去。

杜白沒有驚異，畢竟這兩天他想起什麼有興趣的書了便直接讓對方拿給自己，已經習慣了。

他將這張地圖攤開，才發現其面積比自己想象得要大得多，長寬幾乎可與人比高，只好放在地上慢慢觀詳。

這地圖並不是以鬼城爲中心繪製的，不過倒也算細心地在地圖上標註出了鬼城的位置，大約是在地圖的西北角落裡，若非特意標註，還真不容易找見。

除此之外，這地圖上真正引人注目的卻是那剛打開地圖便可以看見數十個拇指大小的黑點，散落於整片地圖的各個角落。就像是被繪製者特意塗抹上去，寥寥草草，要遮蓋些不應該被人看見的東西。

而且其中並沒有規律，或是山澗或是海邊，難以捉，倒是越接近地圖中心這黑點越是集。

看下來，最近的那個黑點距離鬼城不過百里位置，對於能夠飛行的鬼怪來說是很近的距離。

“這些黑點是什麼？”杜白疑問道。

很快，一張紙條被樹枝遞來到他面前。

“不可說，不可念之地。”

杜白心中倒是來了好奇心，再追問卻也沒得到結果。

這個地圖本就不是櫸樹所畫，而是在外遊歷時偶然所得。只是約知曉那些黑點所代表的位置不似尋常，甚至一旦心生打探的心思便會莫名生出巨大的恐怖，心知自己實力不足也就沒有探尋下去。

杜白心中有些憾，猜想或許以前的實力會知道一些線索，可惜記憶已經全部喪失，自然也無從得知了。

暫且放下這份有些多餘的好奇心，他將目重新投放到地圖上的其他地方，開始尋找起元城的位置。

不過比想象中的要難找許多。

好在這裡還有國家的標註，他很快找到聖朝，卻愕然發現在書生印象裡頗爲強盛的聖朝在這塊地圖上所代表的只有掌大小的一塊，一眼看去旁邊的幾個國家的領地範圍都要比它大不。

“遼國……桑國……”

他目緩緩掃過這幾個只存在於歷史之中的國家，眼中流幾分疑。

在他的印象中，聖朝的疆域十分遼闊，周圍只有幾個小小的屬國，哪裡有這些比聖朝還要強大的國家？

只是他旋即便意識到了不對。

這張地圖大約是在櫸樹尋得之前便已經有了很長的歷史，所描繪的東西自然與現在有些出。

保守估計也該有三百年左右。

據聖朝歷史記載，大約三百年前出現了一位文武雙全的明君，韜養晦數十年，一舉擊潰了周圍那些時不時會侵犯聖朝疆域的國家，大肆納版圖之中，風一時無二。

因此地圖上已經有許多的國家湮滅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

心裡有了底，杜白再看去這張地圖也有了計較，據自己的記憶可以推算出現在的元城大概在這張地圖聖朝的邊境地帶。

看到這裡他也不由得謝起當年那位君王擴張了版圖，不然時不時就要遭其他國家兵馬掃元城肯定也不會逐漸繁盛起來，也不會有現在的蘇家和自己。

而地圖上的鬼城恰好在另一個已經滅亡的國家範圍之，現在雖說應該也已經在聖朝範圍之，但距離元城也有三寸距離。看似不遠，但實際上山跑死馬，放在古代這種通不便捷的時候，或許普通人一輩子也未必能走得那麼遠。

就目前看來，兩之間想要相見，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心中略有憾，隨後他終於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這裡可有記載人類修士們的法門？”

這也是目前他所最需要的東西，也是他那書生在這個人鬼不分的年代裡安立命的重要本。

只是很可惜，櫸樹並沒有給他滿意的回答。

他僅僅得知了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修仙門派，也沒有像前世小說裡那種築基金丹之類的明確的境界劃分，自然也沒有細分到每條經脈的修煉功法——當然肯定會有一些前人記載作爲籍傳承下來，但那也不是能被它們妖鬼們收集到的大路貨。

簡單來說，這裡的修煉似乎要更加玄一些。

凡人一朝頓悟也可聖，人世間大可逍遙自在，苦修者歷經磨難百年或許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化作人間一抔黃土。

在這裡，苦練劍數十年的俠士也可一劍斬滅妖魔，得道高僧也未必親眼見過供奉一輩子的菩薩。道，妙不可言。

相比較而言，妖魔似乎修煉更加輕鬆。它們得了機緣妖之後，自然而然便可吸收天地靈氣爲己用，日積月累之下，相同種族之間活得越久也就越強大。

所以總而言之，櫸樹也不甚清楚人類的修煉之道。

不過末了，卻忽然有一道紙條傳來。

“人間自有道法萬般，但於我們妖鬼而言，苦讀數十年聖人文，文弱卻懷正氣的書生也不亞於此。若是當真心繫天下的大儒，便是我等妖怪也心懷敬重，不敢隨意傷害。”

杜白看見這番話，微微一愣，腦海中卻是不浮現出那夜在劉家看見的那個上散發微弱白的年。

“正氣？難道那便是正氣？”

他又問了一句如何修得正氣，櫸樹只是道：

“讀書，立心，立德。”

這個顯然太過模糊。

難道只是讀書寫字便可修得正氣？那那些書生們的正氣豈不是爛大街了！可他在前上也沒有覺到半的正氣。

真正的關鍵恐怕還是在這心與德上。只是這些還有待他去多多思索，一時是急不來的。

平復了一下心，他又將目轉移至書架上的其他書籍。

這座閣樓共分爲三層，第一層是關於各種人間典籍的珍藏，包括四書五經的各種版本，也包括第二層則是鬼怪世界中的各種辛逸聞，最後一層，也是所藏書籍最的一層，正是真正有實用的法訣及魔紋的記錄。

第三層也是杜白這幾天大部分時間一直流連的地方。

雖然預計要看完這裡所有的藏書還要不短的時間，但託此藏書富的福，已經學到了不有用於他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