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人靜，月上柳梢。

屋里的人群漸漸散去，白如海吩咐青楓：“別再讓人進來看大公子，人剛醒，太過吵鬧不宜病。”

青楓垂眼道：“我也想勸。”

白如海有些無奈，教他道：“再有人來，你別告訴大公子不就行了。”

“爺說不想拂了大家好意。”

白如海被堵得啞口，苦笑道：“是他重要，還是你聽話重要？”

青楓低眉沒說話。

白如海知這孩子心實又有些呆氣，從不怪他無禮。喚來白丹泉代兩聲，便自去了。

白丹泉站在階下問他：“我關院門了？”

雖然是問，其實他的話便是決定。蘇錦言剛醒，這正院現在由他主事。

青楓“嗯”了一聲，也不看他一眼，返回房。

黃昏時分醒來，便有得到消息的管事仆從絡繹不絕聚到正院門口。蘇錦言聽見外面人聲，問明緣由，便吩咐打開院門，解了之前莫斐不許任何人走進正院的令，讓懸了兩三天心的府中眾人進來探。

這一鬧就是一個多時辰，雖他只是斜靠著床欄，大家也不讓他說話，但人來人往，確實也讓剛剛從劇毒中解的十分疲乏。

青楓看出主人的虛弱，連忙服侍他躺倒。在床邊守到半夜，見主人呼吸平順，睡得安穩，才抬起跪麻的，悄聲關門出來。

他將門輕輕合起，轉回的一瞬，整個人定住了。

“侯……”

莫斐長站在院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這顯然被嚇壞的小仆膝蓋一，跪倒在地。

這幾年來，他見蘇錦言的數量屈指可數，與他邊這個小仆更沒見過幾面。

沒想到自己在他眼里竟如此嚇人。

“起來吧。”他淡聲道，“他睡了？”

“他”自然指的是屋里的人。

青楓微微抖著起站好，垂頭道：“是。”

半晌，“好。”

然后不再聽到聲音，耳畔只有夜風吹過，仿佛這院中空空，并沒有人。

青楓抬起頭，卻發現那男子仍然站在原地，眼著窗欞，默然無語，也不知這樣已站了多久。

“侯爺？”他忍不住喚了一聲。

莫斐回過神來。角了。

“無事。”

男人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