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完之后，接著就是科。

　看到杜若寧英姿颯爽地騎在馬背上，大家的心都十分復雜，沒有人再敢斷言接下來的績是好還是壞。

　消息傳到城里，各大賭坊下注的人又多了好幾倍。

　賭徒賭的就是未知，押的就是概率，玩的就是心跳，找的就是刺激。

　若寧小姐這神鬼莫測忽低忽高的發揮，可真是太刺激了！

　所有人都很張，相比之下，最放松的反倒是杜若寧。

　穿著黑騎服，披著大紅披風，座下一匹威風凜凜的大白馬，為全場最鮮明最亮眼的彩。

　往年沒有學生參賽時，兩科績最好的是永定伯府的二公子秦紹，苑馬寺卿的小兒子齊思鳴和平西侯府的小世子蔡青。

　沒錯，就是蔡青，這個平均每月要請八次家長的家伙，干啥啥不行，騎功夫卻是十分出。

　用他爹平西侯的話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兒子要給他丟三百六十四天的人，只有這一天是給他長臉的。

　然而今年突然多了學生參賽，且個個表現不俗，剛剛結束的科杜若寧和陸嫣然又發揮得特別出，眾人難免在心里嘀咕，平西侯怕是連這唯一一天長臉的機會也要失去了。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杜若寧和陸嫣然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杜若寧黑白馬紅披風，陸嫣然紅黑馬白披風，兩人同樣的英姿颯爽，同樣的作嫻，馭馬飛馳在場中，不但把規定作做得完，并且還相互配合，變換出許多花樣，讓人眼花繚，嘆為觀止。

　現場時不時地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兩團彩奪目的俏影上，連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都沒人留意。

　男學生的騎也很厲害，技更高，但是看完兩個孩子的彩配合后，再高的技也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大家不僅沒耐心觀看，甚至還有人起哄大喊，讓杜若寧和陸嫣然再來一個。

　“你們這是投機取巧，勝之不武！”蔡青氣呼呼拿馬鞭指向兩個姑娘。

　他當初可是夸下海口，不讓孩子們贏走一文錢的，其他科目他不敢保證，騎兩科他是絕對有信心的。

　可是現在……

　哼！

　“沒錯，你們這就是花拳繡，嘩眾取寵！”齊思鳴也和蔡青一樣憤憤不平。

　他爹是苑馬寺卿，掌管六監二十四苑的馬匹，他從小到大幾乎長在馬背上，論馬訓馬，京中子弟能比得過他的寥寥無幾，現在居然被兩個孩子搶了風頭，他怎麼服氣？

　“我也不服，有本事咱們單獨比，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秦紹同樣覺得憋屈。

　他的騎可是他爹拿子打出來的，為了學好騎，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在君子賽上被孩子贏了去，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人群里觀戰的杜若飛一看三個人合伙欺負他妹妹，頓時不干了，站起來喊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了，跟孩子較勁算什麼男人？”

　“你算男人，一天到晚說別人慫，結果連參賽都不敢，有本事你來比一場。”秦紹喊回去。

　杜若飛被他一激，當場就要出去和他比，被杜若塵一把拉住。

　“我大哥不是不敢，而是不稀罕。”杜若塵說道，“你們連我妹妹都贏不了，本用不著我大哥下場。”

　“就是，別說我大哥，你們連我都贏不了。”杜若衡嚼著糕點說道。

　他吃的糕點雪花，其特點就是又又，吃的時候不能說話，一說話末就會像雪花一樣飛。

　同學們被他口噴末的稽樣逗得哈哈大笑，紛紛打趣他：“你還是算了吧，你這格馬不了。”

　現場鬧哄哄一片，杜若寧看到二哥拉著大哥不準他上場，心里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了防止大哥沖之下顯出真本事，只得自己應下挑戰。

　“既然如此，那就再比一場吧！”邁步走到三個男孩子面前，“這回咱們騎一塊比，騎馬繞場三圈，每圈一箭，三箭定輸贏，輸的人向贏的人三鞠躬師父，你們覺得如何？”

　此言一出，學生們的表都變得微妙。

　想當初和陸嫣然打賭背書那次，好像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陸嫣然就輸了。

　現在又來這招，莫非是有十足的把握？

　蔡青他們對此事也有耳聞，因此突然聽杜若寧提出這條件，不由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怎麼，喊這麼熱鬧，現在又不敢了？”杜若寧譏諷一笑。

　三個人被一激，立刻氣上頭：“敢，怎麼不敢，不敢是孫子！”

　“好，那就開始吧！”杜若寧回走到的白馬邊，翻上馬，沖陸嫣然道，“徒弟，給為師拿弓箭來！”

　陸嫣然登時板起臉，正要說不，杜若寧俯在馬背上對小聲耳語：“等我贏了他們，你就有三個師弟了。”

　陸嫣然：“……”

　行吧！

　弓箭拿來，三個男孩子也上了馬，一手挽韁繩，一手握長弓，等待令的號令。

　令一臉懵地看向裁判席。

　年輕人真是好斗，這哪里是比賽，分明就是在賭氣，本不符合比賽規則。

　“就讓他們比一比吧！”效古先生樂呵呵道，“年輕人嘛，允許他們偶爾破壞規矩。”

　掌院發了話，別人自然沒話說，樂得看熱鬧。

　令一聲令下，四人同時炸響馬鞭，駿馬嘶鳴著沖向前方。

　此時雪漸漸大起來，小雪花變了大雪片，鵝般從蒼茫天際簌簌而下，被風一吹，打著旋地飄下來，落得滿地都是。

　風雪影響著人的視線，箭靶已經看不真切，場地也因此變得，更加考驗馭馬的技巧。

　第一圈，四個人的速度距離不相上下，出的箭也全部命中靶心，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第二圈，杜若寧和齊思鳴開始領先，因著大雪的干擾，三人中八環，蔡青一個中七環。

　第三圈，杜若寧漸漸和三個人拉開距離，一馬當先沖在前面。

　雪越下越大，風越刮越急，觀賽的人們已經看不清的馬，只看到一團火紅的影子從眼前飄過。

　箭靶更加不可分辨，只能約看到中間那個紅心。

　杜若寧挽弓搭箭，瞄準紅心。

　三個男孩子催馬急追。

　“嗡”的一聲，羽箭離弦，穿過層層雪霧，正中靶心。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蔡青的馬前蹄打，連人帶馬摔了出去。

　“呀！”眾人發出巨大的驚呼。

　蔡青的子飛出，眼看就要滾落在地，一個黑影如大鵬鳥展翅而來，手撈住他的腰帶，將他懸空提起，避免了他脖子被折斷的危險。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睜大眼睛想看清是誰在見義勇為。

　北風呼嘯，漫天飛雪遮擋了那人如畫的容，只留一個模糊的黑影，如山間的勁松傲然立。

　“江瀲？”杜若寧策馬而來，隔著風雪定定看他，“原來你不只會殺人，還會救人。”

　“想多了，咱家只是奉圣命保護學生的安全。”江瀲手一松，嚇傻的蔡青被他直接丟在雪地上，“等比賽結束，人死了咱家也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