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是近幾年在超一線城市迅速崛起并被富人極力追捧的教育機構，業稱其為‘天才集中營’，外界則戲稱‘燒錢大本營’，訴其集嫌貧富和攀高結貴于一。

雖風評天差地別，但沒人可以否認‘先行’在教育行業的突出表現。‘先行’主要服務面臨中高考的學生，承諾無論基礎如何，保證最遲一年時間考上滿意院校。

創辦整三年，承諾百分百兌現，引來大批子龍的富人拿著錢排隊預約，當普通人還在花著大把時間拼著不確定的未來時，有些人早已拿錢買注定燦爛的未來了。

早上八點多，閔姜西出現在CBD最豪華地段，買了早餐和牛，預留出跟幾十上百號人爭搶電梯的時間，來到公司的時候，距離正式上班還有十幾分鐘。

往常的清晨總是最百無聊賴的時刻，即便早到的人也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或對著鏡子補妝，或對著電腦補課，靜得像是臨近高考的實驗班，然而今天況很是特殊，閔姜西一推門便看到一幫人聚在一起，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有人正對門口，看到閔姜西，不由得道：“欸，來了。”

閔姜西一臉茫然，尤其是所有人都向投來注視的目，慢半拍道：“怎麼了？”

苗蕓說：“你不知道嗎？孫志偉出事了。”

閔姜西眼底的輕詫一閃而逝，隨即面不改的說：“我不知道，他出什麼事兒了？”

“網上曝他在夜店花天酒地，耍酒瘋得只剩，他老婆親自去接的人。”

“這回丟人丟大了，馬賽克都沒打，好歹全公司上下百十來號人呢。”

“在外丟臉也就算了，我可聽說老婆不是省油的燈，八回家連都沒得穿。”

大家七八舌，盡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嘲諷，閔姜西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有人道：“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那不是在DK遇見孫志偉的那晚嘛，他明明被秦佔給打了，怎麼會……難不，是走后才發生的？

孫志偉當時被打葫蘆，就算想花天酒地怕是也有心無力，那就只能是那人故意安排的。

閔姜西很快捋清思緒，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見沉默，苗蕓道：“孫志偉不是你客戶嗎？”

閔姜西不聲的回道：“去見過面，沒談。”

苗蕓忽然扯起角笑了笑，“你來先行也有一個月了，好像一個都沒談吧。”

閔姜西沒出聲，眾人神各異，苗蕓很快說：“啊，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搞不懂你到底來找工作的，還是來找男朋友的，怎麼眼這麼高，一個都看不上？”

故意揶揄閔姜西，擺明了下不來臺，對于這波突如其來的攻擊，閔姜西并不意外，誰讓是‘空降部隊’，不僅惹到了二老板，同樣也讓底下一幫同事心生嫉妒。

閔姜西還不等回話，忽然聽得后傳來一個悉男聲：“缺什麼也不會缺男朋友，多人破頭在這兒排著呢。”

閔姜西側頭一看，果然看到‘浴池’那張格外帥氣的臉。

苗蕓看向陸遇遲，似笑非笑道：“陸大帥哥來了。”

陸遇遲看了眼腕表，皮笑不笑的回道：“剛剛好到上班時間，我陸老師就行，不然讓人誤以為是辦公室擾。”

苗蕓眉一挑，“那你對擾的門檻還真低。”

陸遇遲道：“老實人都這樣，我也不懂那些天聊別人的人，安的是什麼心。”

他這話一語雙關，主要是暗諷苗蕓總找閔姜西的茬，苗蕓怎麼會聽不出來，當即臉一變，剛剛吸了口氣要反駁，結果看到玻璃門口逐漸走來的何曼怡，這才堪堪憋住，扭往座位走。

其余人都各自回座位，閔姜西跟陸遇遲扭頭一看，先后了聲：“二老板。”

何曼怡都沒正眼看他們，目不斜視，招呼也不打一聲，徑自往辦公室走。

陸遇遲是D級家教，閔姜西是B級，兩人不在一個工作區，臨分開之前，閔姜西把早餐和牛遞給他，等到剛回辦公位坐好，陸遇遲的微信就來了。

“姓苗的又找你茬，你慣著干嘛，留著過年啊？”

閔姜西回道：“哪個地方沒有這種跳梁小丑，讓再蹦跶一會兒，反正又氣不到我。”

陸遇遲說：“這幫人還不知道你面試秦家通過了，我現在突然想用秦佔打們的臉，深城本地人不是很怕秦佔嗎？”后面配了個摳鼻子的表包。

閔姜西道：“面試過了還有試用期，話別說的太滿，笑也別笑得太早，我不打沒準備的仗。”

陸遇遲說：“一個試用期就足夠嚇死們……你三明治買的哪家的？”

“你總吃的那家人太多，我在旁邊隨便買的，怎麼了？”

“是旁邊還是路邊？你看誰家三明治里夾老干媽？”

閔姜西忍不住樂，“小伙子別一清早火氣就這麼旺，喝口驚，還是牛的。”

兩人閑侃了幾句便各自忙自己的一攤事兒，閔姜西在準備今天上門的課件，一晃一個小時就過去了，同事來到旁，出聲道：“二老板你過去一下。”

閔姜西起往辦公室走，同事們表面上不關注，其實私下里都在議論，快要滿十個‘退單’名額了吧？要是滿了，按公司規定必須開除，就是大老板也保不住。

站在辦公室門口，閔姜西敲了幾聲門，門傳來人聲音，“進。”

閔姜西推門而，面如常道：“二老板，您找我。”

何曼怡面前的辦公桌上堆著很多文件夾，似乎很忙，頭不抬眼不睜的說：“先等一下。”

沒讓閔姜西坐，閔姜西站在辦公桌前，說是等一下，十幾分鐘過去了，何曼怡沒說過一個字，閔姜西心知肚明，罰站嘛。

抬起手腕，閔姜西看了眼時間，何曼怡頭不抬眼不睜的道：“趕時間？”

閔姜西說：“沒有。”

何曼怡聲音不冷不熱，“也是，這個月一單都沒談下來，又不用見客戶。”

話罷，抬起頭，化著致妝容的臉上面無表，盯著閔姜西說：“已經是第九個了，丁恪出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我好好照顧你，我給你介紹的都是頂級資源，多人眼紅羨慕不來的大客戶，你呢？一連談崩九次，你還讓我怎麼幫你？我總不能倒錢讓你給人上課吧？”

“閔姜西，先行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你這樣的表現不僅讓我失，也讓你師兄很難做。”頓了頓，何曼怡似乎做了個決定，“外面不排除有人在看你的笑話，我也不想讓你難堪，我有朋友在深城做教育機構，你要是愿意，我介紹你去他們那邊。”

話音剛落，辦公室房門被人敲響，何曼怡說了聲進，接待推開房門，出聲道：“何總，有客人過來簽約，在會客室等。”

閔姜西瞥見接待臉上的表，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總覺得對方眼里帶著一子強的興，興什麼？又不是沒見過簽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