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難呼吸一滯。

林與鶴並未出什麼害怕的神， 也沒有什麼要躲的意思， 看起來明顯不太清醒。他低下了頭， 側頰輕輕蹭過陸難繃的下頜， 把臉埋進了陸難的頸間。

盡管已經被暖了許久， 林與鶴的上仍舊帶著些未褪的寒意， 他那微涼的側臉在陸難的頸窩裡，很。

他還不自覺地在那頸窩裡蹭了蹭，就讓人更是連心口都了下來。

林與鶴呼吸時微涼的氣息拂在陸難前， 他的聲音悶悶的， 問。

“哥哥，你想做嗎？”

“……”

陸難圈在人腰側的手不得不攥.住握著掌心，才沒有失態傷到懷裡的人。

他在過去的十二個小時裡奔波兩地， 越過重重阻撓， 趕在各路勢力作之前簽下了那個即將引起軒然大.波的合同。但現在陸難卻覺得， 那些驚心魄的困難重重，甚至都無法比擬此刻抉擇的艱難程度的萬分之一。

陸難低頭親了親懷中人的發旋，他不得不借這種親的接來暫緩心中那可怖的沖。

只不過這緩解實在收效甚微， 甚至像極了到開始喝海水的迷途之人。

於是就只能越喝越。

男人啞聲問。

“寧寧想嗎？”

林與鶴還靠在他的頸側，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裡，是一個極眷的姿勢。

“做吧， ”他說，聲音很輕， “哥哥， 不要離開我。”

為那抹熱， 寧可飛蛾撲火。

“我不會……”

陸難低啞的聲音突然卡了殼。

半晌，他才重新開口，帶著難以言明的苦。

“我不會再離開你。”

室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開口，直到許久之後，陸難小心地查看了一下懷裡一直沒有靜的男孩，才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像終於等到了的熱源，可以盡地依靠，於是就這麼安心地睡了過去。

睡著的林與鶴還抱著陸難，即使被放回床上，依然沒有松手。

陸難陪著人一同躺下，給人裹上被子，掖好了被角。

擔心把人悶到，陸難小心地把被子拉到了林與鶴下的下面。但沒過多久，男孩就自己蹭過來，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陸難的口。

陸難不由放緩了呼吸。

隔著一層被，他輕輕地拍著林與鶴的後背，一垂眼，他就能看到林與鶴單薄後頸上的鮮艷紅痕。

那是陸難親手印刻上的，再往下，嚴實包裹的睡裡面，還有更多、更鮮艷的痕跡。

像是圈養，獨屬的標記。

把一個人從發到腳趾，全部染上自己的氣息。

想將他變為自己所有。

想給他多都不夠。

——

林與鶴睡醒時，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約約地覺自己已經睡了好久，肯定睡過了清早。但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愜意了，整個子都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溫泉裡一樣，舒服到讓人本不想睜開眼楮。

直到逐漸回籠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再繼續睡下去，鮮賴床的林與鶴才終於睜開了眼楮。

視野有些暗，沒什麼，林與鶴了，想翻去床邊的手機。

但他還沒能抬起手臂，就被腰間傳來的酸痛掠去了呼吸。

“嘶……”

林與鶴倒一口涼氣，半邊子都被疼得有些發麻。

但很快，他就發現那酸麻並不僅僅是因為後腰，還有他雙.之間的傷口。

想起昨晚發生過的事，林與鶴整個人都僵住了。

還沒能從不堪回首的記憶中回神，林與鶴的後腰就忽然一暖。一隻大手覆在他的腰窩，隔著一層依舊傳來了熱度，輕緩地幫他按.著酸脹的。

這種按比剛剛睡在溫泉裡的覺還要更舒服一些，但清醒過來的林與鶴已經察覺了不對。

誰？

他匆忙抬頭，卻突然撞上了什麼堅的東西。

“唔……！”

被作牽連的下.也開始酸痛，林與鶴疼得眼眶都有些.潤。

然後他就在耳旁很近的地方，聽見了男人磁的聲音。

“小心。”

頭頂磕到的地方被溫熱覆住，護著他緩緩將頭抬起。

林與鶴這才反應過來，他撞上的是陸難的下。

“陸、哥哥……？抱歉……”

他慌忙道歉，但最讓林與鶴窘迫的卻並不是這件事，而是他目前的所境況——他居然正整個人窩在陸難的懷裡，雙手抱著對方的腰，像抱暖水袋一樣地沒有放手。

林與鶴腦子都木了。

所以他之前泡的本就不是什麼溫泉，而是陸先生……

“對不起……”林與鶴只能重復著自己蒼白無力的道歉，說話都有些磕絆，“現、現在幾點了？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相比之下，陸難的神卻很平靜，被當了這麼久的工人也沒什麼特殊反應，他淡淡道︰“沒事，還早。”

“睡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林與鶴問︰“我們要出去嗎？”

他還記得昨晚費那麼多事是為了什麼︰“不是說，今天可能要見陸家的人……”

林與鶴邊說著，邊著頭皮松開抱著男人的手，抑著下的疼痛，努力向後退開了一些。

其實疼倒也不是真的有多疼，只是那些部位實在太過，恥比疼痛還更多一點。

陸難垂眼看著小心翼翼地從自己懷裡退出去的男孩。

才剛清醒過來，他就努力想退開了。

屋很溫暖，但還有涼風灌進來，讓空的懷抱愈發的冷。

看著不顧下傷口慌忙想起的林與鶴，陸難還是手將他按了回來。

“暫時不用，陸家在忙。”

“臨時出了些事故，他們在理，沒空過來。”

陸難的語氣很平靜，為了不讓林與鶴傷到自己，他自己起下了床，率先拉開了距離。

“時間還早，我們一會兒再出去。”

盡管沒有回頭，陸難依然覺到了後的男孩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林與鶴拉好自己的睡︰“好。”

他看見陸先生離開了臥室，不知道去做什麼。趁著這個時間，他匆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上各都是鮮艷到無法消退的指印和……齒痕。

連手指尖和腳背上都有。

天哪。

林與鶴捂住額頭，自暴自棄地想。

昨晚他都做了些什麼？

林與鶴還記得自己主說要幫忙的事，但這並不能代表他不介意，相反，他越發覺得恥，恨不能把這一夜從腦海裡直接挖掉。

太、太……

林與鶴甚至想不出詞來形容。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早點結束這一切，早點翻過這一頁。

為這次協議，他已經做過太多之前從未想象過的事了。

林與鶴長長地吸了口氣，上各都在作痛，但這口氣還沒吸到底，就被上傳來的疼痛打斷了。

林與鶴皺了皺眉，抬手了一下。

指腹上正沾染著一點跡。

他的什麼時候破的？

雖然不想回憶，但上各的傷口林與鶴都還有記憶，唯獨.瓣上的傷，他一點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昨晚做時，陸先生一開始就告訴過他，不要咬。林與鶴幾次無意識想咬，都被陸難住下製止了。

後來男人甚至還把手指了進來，配合著下的作，給了林與鶴一個深刻的教訓。

以至於林與鶴之後咬自己的手背，都不敢再去咬了。

所以他昨晚應該沒把弄破才對。

林與鶴正疑著，就見陸難走了過來。

“別用手踫。”

男人皺了皺眉，把手中托盤放在床頭，拿起一管藥膏。

林與鶴主把藥膏接了過來︰“我自己來就好。”

“我記得之前好多天都不幹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又破了，”他出藥膏抹了一點，想了想，還是問，“哥哥，我中間是醒來過嗎？”

“你不記得了？”陸難說。

林與鶴愣了愣，所以他是真的醒過？

但他對睡著之後的事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林與鶴只能著頭皮，問︰“我不記得了，中間發生過什麼嗎？”

他小心地觀察著男人的表，但陸難神如常，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陸難語氣也很平淡︰“沒事，你起來喝了些水，磕到了。”

林與鶴聽完，卻還是心存忐忑。

他知道自己生病的時候會嗜睡，一旦真的睡下，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昨晚的況算不算傷生病，但他好像確實睡了很久。

其實這種睡著後抱住東西不松手的況，林與鶴之前也經歷過。他很小的時候，總要和家長在一起才能睡得著。後來家裡人鍛煉他獨立，就讓他一個人睡，惹得林與鶴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能睡好。

為了幫他，外公就給林與鶴做了個抱枕，可以抱著睡，上面還繡了一個外公親筆寫的“鶴”字。

那個抱枕陪了林與鶴很久，直到林與鶴在七八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才沒有再見過它。

但那也都只是小時候的事了，林與鶴實在沒能想到，自己居然會抱著陸先生睡得那麼沉，甚至對中間發生過的一切都沒有印象了。

林與鶴覺得這樣不太好。

他不知道自己中途醒來時做了什麼，他隻約記得昨晚自己剛睡著時其實很難，很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卻變得暖和了許多，舒服到讓他本不想醒來。

林與鶴在意的並不是剛睡著時的難，那種寒冷他也已經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他昨晚和陸先生做了那些事，會不舒服也正常。

他真正在意的是後來的舒適——一想到那有可能是抱住陸先生才得來的溫暖，林與鶴就有些坐立難安。

他不想，也不應該這麼做。

小孩子尚且要學會獨立，年人就更應該戒斷這就不該生出的依心理。

而且今天見陸家人的行程好像也有變化，也就是說，昨晚的準備應該用不上了。

這對林與鶴來說雖然是好事，但同時他也不清楚，之後還需不需要再做這種任務。

林與鶴看了看端著粥碗的坐在床邊的陸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哥哥，如果今天不去見陸家人的話，”上的藥膏很苦，林與鶴克制著自己沒有抿，“那昨晚那種任務……之後見他們之前，還要再做嗎？”

正在用杓子輕攪白粥散熱的陸難作一頓，抬眼看了過來。

陸難的視線一向很有重量，林與鶴不由有些後頸發涼。

但話已經開口，他也只能繼續下去了。

“我是想問一下，我們的協議什麼時候結束。”

林與鶴的聲音有些發。

“我們是協議結束後離婚，對吧？”

“離婚”兩個字一出來，一直沒什麼神波的陸難，終於面無表地彎了手裡的銀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