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雷聲轟鳴，閃電不停。

天沉悶到連草木都不敢肆意妄，天上滾滾黑云直直了下來，好似要將整個將軍府斷壁殘垣。

沈燿在星月閣和清雅一同飲酒，一杯接著一杯。

“變天了，你還不走麼？”沈燿問向清雅。

清雅穿華服，發髻中戴著出嫁時的鑲金紫紅冠，一彰顯華貴雍容之。

給沈燿倒著酒，神淡然。

“這天是因我而變，我自是不會走。”淡聲道。

沈燿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但并未言其他。

“嘭！”外頭響起了破門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慘聲和哀嚎聲。

沈燿看著清雅那靜如潭水的神，下顎角的線條繃了幾分。

“如此，可遂了你的愿？”

清雅勾了勾紅，眼波流轉看向沈燿。

一如既往的深，卻多了濃郁的偏執。

“我說過，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便由我毀了你……活著你不愿跟我在一起，那我們兩個便死在一起……”

聽著的話，沈燿神中沒有一容。

一陣熾熱由遠及近，他轉眸看去，發現整個星月閣都置于火海之中。

“你就這麼想和我同歸于盡？”沈燿問道。

清雅笑了，魅中帶著扭曲。

“當日慶功宴若不是你率先離席，讓我一番好尋，最后進錯了房間睡錯了人……好在那人已死，我也順理章在你醒來前找到了你房間，你也愿意對我負責……”

“其實只要白玖月不回來，就算你的心不在我上我也都能接，畢竟我們已是夫妻……可你為什麼要帶回來呢？就算你帶回來我也想通了，二侍一夫也沒什麼不好，我母親不也是三夫四侍嗎？只要時間久了，你肯定不會冷落我……”

“可你偏偏要休了我，從古至今，有哪個男人敢休公主？沈燿，我那麼你，你到骨子里，甚至不惜放下公主的份……你知不知道圣上早就想除掉你，是我一直在護著你……可你做了什麼？你滿心滿眼只有那個人，你的眼里本就沒有我！”

說道最后，清雅的嘶吼中帶著猙獰，甚至頭上的華貴發冠也掉落了下來，滿頭凌。

大火越來越近，外面的哀嚎聲也未間斷，能聽到刀劍廝殺的聲音。

沈燿平靜看著，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然后朝火海外的梧桐苑。

那里，是他幸福的開始，亦是錯誤的終結。

清雅一慌，連忙從背后抱住他。

“燿哥哥，今日我們殉于此，下輩子我們再在一起好不好？下輩子沒有白玖月，只有清雅一人……”

沈燿將的手一點點掰開，毫無一。

“下輩子我不想做人了……我想做手中的劍……”

做手中的劍，隨起舞弄清影，隨似水流波。

如有來生，惟愿能原諒自己。

……

邱國三十四年，鎮國大將軍沈燿卒。

同年八月，藥王谷莊主賀凌云游采藥歸谷，一素子隨行左右。

深秋落葉掃地，子生辰，賀凌帶其出谷采藥，路過劍莊，覓得一柄新打造的腰間劍，上有凰涅槃圖騰，頗有眼緣，遂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