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孩應該是怎麼樣子的呢？

　在王太太看來, 那肯定是個土里土氣畏畏不敢昂貴禮服的膽小孩，因為天天下地干農活皮黝黑質糙。

　可現實卻是……

　那一襲漸變藍的抹長長至腳面，由上至下漸漸加深, 皮白皙, 形修長。

　蘇云韶的長發挽了一半，另一半散在耳邊和肩頭，瞧著像是聽到外面的靜匆忙出來的。

　妝容沒有完，首飾沒有裝扮, 如此簡單的打扮卻襯得整個人更為清冷出塵, 如那月夜下的仙子。

　王太太驚到一度失聲，這樣的容貌和氣質, 怎麼可能是蘇家那個在農村養大的兒？！

　“你騙……”

　王太太潛意識拒絕相信, 可又不得不信, 因為蘇媽笑著迎了上去。

　“云云怎麼這麼快出來了？”蘇媽高興于兒的護短, 理了理蘇云韶的碎發, 嗔道，“頭發都還沒做好呢。”

　“姐姐頭發沒做好就這麼了, 做完全部造型豈不是要迷死人？”蘇依依小跑著過來, 挽住蘇云韶的手臂撒似的過去, 眼睛閃爍著迷妹專屬的小星星。

　系統應和道：【就是就是！】

　看著兩個兒相親相的場面，蘇媽的笑容越發溫，拉著蘇云韶仔細地問：“禮服會不會太？布料舒服嗎？會不會疼你？高跟鞋穿著磨腳嗎？”

　蘇云韶一一回答：“不會, 好的，新鞋都這樣。”

　王太太見勢不對, 悄咪咪地溜了。

　等跑遠了，蘇依依不悅地哼哼兩聲，“媽媽, 王太太為什麼總是針對我們家呀？”

　蘇云韶抓住重點：“總是？”

　蘇媽擺擺手，一副沒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王總和你們的爸爸是同行，幾年前的一次競標活，王總以高出一百萬的價格贏了你們的爸爸，誰知道因此賠進去大半個家。”

　蘇依依不敢置信：“他自己做生意賠了，難不還要怪爸爸沒把標競走嗎？”

　“我們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趁著這個機會，蘇媽教育兩個兒，“這種偏執的想法可萬萬要不得。”

　“我才不會呢。”蘇依依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挽了蘇云韶的手臂，“姐姐也不會的！”

　蘇云韶微笑點頭，看著王太太離去的方向，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失敗后不愿在自己上找原因吸取教訓，遲早還會再跌一次。”

　蘇依依：“就是就是！”

　系統：【就是就是！】

　等蘇云韶做好造型，蘇媽和蘇依依拍夠了的照片，母三個才去吃飯。

　吃完晚飯已經晚了，蘇媽想帶著兩個兒直接回家，蘇云韶卻說還有事，辦完事會自己打車回家。

　蘇媽知道有分寸，多叮囑幾句安全問題，和蘇依依先行回了家。

　目送們離開，蘇云韶打車去了晗月自殺的河邊。

　下車后，給秦朔打了個視頻電話，問晗月自殺的地點。

　這個沒什麼不能說的，秦朔指給看。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那邊，安全嗎？要不，我過來找你吧？”

　“不用。”蘇云韶據他的指示找到了地方。

　一路走來，不止沒有找到嬰靈，連一只鬼都沒見到，反常得不像樣。

　這條河的兩岸都有路燈，暈黃的燈照耀下，河岸邊的水仙花如此醒目——正是孫珂的自拍中被捧在手心的那一簇。

　水仙花的花期是冬天，如今是五月下旬，B市見不到天生長的水仙花。

　或許，正是因為見，孫珂才拿它景自拍，正巧拍下了嬰靈趴在肩上的那一幕。

　蘇云韶走到水仙花旁，“出來聊聊。”

　那一簇水仙花無風自，冒出一串小音：“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蘇云韶：“這里除了你，還有別的鬼嗎？”

　“有啊！”水仙花中走出一個穿著背帶牛仔的男，男懷里抱著個小嬰兒，正是殺孫柯的嬰靈。

　一如蘇云韶所料，李代桃僵的影響，嬰靈殺了孫珂卻沒有沾上人命。

　“你弟弟？”

　男搖著小腦袋，“這個孩子是順著河流飄過來的，我在這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他媽過來找鬼，你是他媽媽嗎？”

　蘇云韶：“……”

　“他媽媽晗月，半個多月前著六個月大的孕肚在這跳河自殺，你沒看見？”

　一直閉著眼睛裝睡的嬰靈忽地睜開眼睛，直勾勾森森地看著蘇云韶，像是在辨認到底是不是仇人。

　男“啊”的一聲恍然大悟，“他才六個月大啊？我說他為什麼不會說話呢！”

　頓了頓，想起自己有個問題沒回答，搖了搖頭，“我沒看見。我附在水仙花上，但我其實是不小心掉進河里淹死的水鬼，這條河也算是我半個家。河里經常有垃圾飄過來，我忙著撿垃圾呢。”

　被撿的嬰靈：“……”

　心累地閉上了眼。

　蘇云韶問：“附近為什麼沒有其他鬼？”

　男不太清楚，“端午節那天河邊來了很多鬼，后來不知怎麼的就越來越，到現在只有我和他了。”

　蘇云韶問得差不多了，“你想投胎嗎？”

　“想啊。”男的力氣太小，在一人一鬼說話期間抱了這麼久的嬰靈，終于抱不住了，“姐姐，你幫忙抱抱他好不好？”

　這條河附近有監控攝像頭，蘇云韶不想做出太奇怪的作，省得事后解釋起來麻煩。

　“我請個差帶你們去地府，你要是抱不住了，可以把他放在地上。”

　男抱著嬰靈沒有放下，郁悶地嘟囔：“都說像我這麼可的男孩子撒起來，一般人本擋不住。”

　說著說著，他忽然抬起頭來，大聲問道：“姐姐，你是二般人嗎？”

　蘇云韶無比正經地回答道：“我是三班人。”

　高二三班。

　男沒聽出來，還以為是三般人，小張了O型，像是在說：我明明給了你一個是或者非的判斷題，你為什麼把它做了選擇題，還自帶C的答案？

　蘇云韶的包里只有幾張符和教科書，沒有香燭和供品，哪好意思請差白干活？

　把男和嬰靈帶回家再請差也不行，香燭的味道那麼特別，早上招魂已經用過一次，再被家里人聞到，還得想辦法解釋。

　無奈之下，只好給閻王發了個定位：【麻煩找位差過來，帶兩只小鬼去地府。】

　閻王：【等著！】

　差很快就來了，來的還是黑無常。

　蘇云韶：“麻煩了。”

　黑無常笑了笑：“不麻煩。”

　男抱著嬰靈自覺地走到黑無常邊，黑無常立即轉離去，來去匆忙。

　蘇云韶過意不去，回到家后去浴室燒了一大盆冥幣給黑無常。

　地府，黑白無常正在向閻王例行報告。

　忽然間，黑無常的面前多出了好幾沓冥幣，他下意識地手去接，到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勞煩”二字。

　那張紙突然被閻王走，看著那悉的字跡，面無表地問：“讓你做什麼了？”

　黑無常一時沒反應過來，被白無常狠狠一，渾一個激靈，口而出：“什麼都沒有！”

　閻王的眼神涼颼颼的，左眼寫著“不”，右眼寫著“信”：沒做什麼還又送冥幣又勞煩的？

　黑無常舉手發誓：“我用我未來的媳婦發誓，今晚的對話僅限于‘麻煩了’，‘不麻煩’，全程一共六個字，絕無其他！”’

　閻王輕輕地哼了一聲，“繼續。”

　轉離去時，自然地帶走了本屬于黑無常的那張紙。

　黑無常沒有半句怨言，甚至主上了這幾沓堪比燙手山芋的冥幣，上去的瞬間，狠狠松了口氣。

　閻王卻揮揮手大方地表示：“給你了就收著。”

　其實不太想要的黑無常：“……”

　第二天午休，一行人正在包廂吃午飯，秦簡驚呼：“水仙花居然枯萎了！”

　雷初曼疑：“水仙花不是這個季節開的吧？”

　趙晴畫想了想：“是放在低溫環境里種的水仙花嗎？”

　“不是那個！”秦簡把公眾號鏈接發到八人群里，“是天生長的一簇水仙花，因為是反季節生長的，還了網紅打卡地點，今天上午有人過去打卡，發現水仙花一夜之間枯萎了。”

　蘇云韶聽著有點耳，順著鏈接點進去看，果然是男附的那一簇水仙花。

　原本就是靠著鬼魂的氣生長的，男離開了，水仙花自然回歸原本的植生長規律。

　柏星辰也知道這個，“之前就有人懷疑這是特殊品種的水仙花，能夠一年四季花開不謝，還特地取樣過，想研究推廣到所有花卉品種，達全國各地四季如春的就。”

　蘇云韶：“……”恐怕是全國各地鬼魂開花吧？

　喝了口飲料，把昨晚的事簡單說明了一下。

　秦簡：“原來是有鬼附才反季節開花啊。”

　雷初曼：“這個之前云韶有說過，氣多了會冷，所以鬼魂的附差不多相當于裝進了冰箱。”

　趙晴畫舉一反三：“也就是說，如果遇到違反常識的事，大有可能是鬼魂作怪嘍？”

　蘇云韶思索片刻，沒有全應：“不一定，事分析。”

　就蘇云韶認真和嚴謹的程度，時不時冒出來的哲學思想，柏星辰實在好奇：“所以你當初文理分科為什麼不選文科呢？”

　蘇云韶心說：這個問題你得問原主，究竟哪來的勇氣化學30理40選理科？

　秦簡瞪眼：“星星，你居然要玄門大佬讀文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為什麼會痛？”柏星辰的表特別認真，“我覺得最適合的專業就是馬哲。”

　所有人：！！！

　玄門大佬讀馬哲，你是魔鬼嗎？！

　作者有話要說：單狗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