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願意，林晞也知道，自己已經避不開司明瞭。

作爲調查組負責藥劑問題的專家，他幾乎是住了林氏的命門。

所以，早上去見他，纔會背那一段誓言，歸結底，對他，也是不放心的。

下班之後，林晞難得主給司明打電話：“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他似乎笑了一下，笑意嘲諷，卻還是說：“好啊。”

兩人在外面會合，林晞上了他的車，問他：“去哪裡吃？”

他偏過頭來看著，不答反問：“你是打算以什麼份請這餐飯？”

林晞微滯，說：“朋友，行嗎？”

“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微垂著眼睛，又想起他那句話。

世事無常，風水轉，以前是他強迫玩那出荒唐的人遊戲，現在，則是到求著他把這遊戲繼續下去了。

良久，說：“我還有那個榮幸，能繼續做你的人嗎？”

“有。”他微微笑著，俊朗的面上顯出一冷酷的意味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我願意給你這次機會，但這回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做好一點，我不是每次都那麼好脾氣的。”

林晞輕聲說：“好。”

他這才發了車子。

兩人晚飯並沒有出去吃，林晞買了菜，在司明的公寓裡自己做。

也有兩個拿手好菜的，讀書那會兒，經常跟他說：“司明，等以後我做給你吃啊。”

沒想到這一等就到了現在，莫名其妙，和他的關係變了這樣。

曾想過要和他撇清楚的，但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要讓和他一直糾纏不清。

既如此，那就這樣吧，如果真的有地獄，有他陪著，似乎也不錯。

端了菜出去，司明正在臺上打電話，盛好飯他也就過來了。

往他碗裡挾了一塊魚：“有好久沒做過飯了，嚐嚐怎麼樣。”

他很給面子地吃了一口，卻對要的評價不置一詞。

林晞也不在意，自己也嚐了一小塊，瞇起眼睛回味了片刻，笑著說：“比我想象的好誒。”又指著那盤蘿蔔燉牛，“這個雕工不錯吧？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就這樣做給我爸媽吃，他們說，我是把菜刀當手刀在用了。”

司明低頭吃著菜，等說完了擡起頭：“你之前也是這麼取悅他的？”

林晞的筷子頓在半空，臉上的笑意終於斂了，收回手著他：“一定要提那些破壞氣氛的事？”

“可以不提。”司明慢悠悠地挾起一個蘿蔔花放進裡，“只要你也不提。”

明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林晞還是隻能說：“我當然也不會提。”

“是嗎？”司明笑笑，放下筷子抹了抹，朝出了手，“過來。”

林晞微微猶豫，還是起坐到了他的上。

他環抱住，手指輕輕上的側臉：“你這裡弄髒了。”他說著，從袋子裡出一條棉布手帕幫了起來，他得很用力，一下一下，彷彿那裡真的染上了什麼了不得的污跡一樣。

餐桌正對著酒櫥，過上面的玻璃，看到自己那半張臉，潔無暇，什麼痕跡都沒有。

愣愣地看著，任由他施爲，過了好一會纔想起，他的那兒，正是下午被劉榮軒到過的地方。

他果然還是看到了。

臉都要破皮了，林晞終於不住，轉過來抱住他：“阿，我痛。”

阿，自重逢後，還是第一次出這個名字。

司明頓住，沒有再，也沒有推開，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