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在他臉上看到其他的緒，岳曦安心多了。

趁著班主任在講臺上講話，岳曦側過頭悄悄問了他一句：“那個，你家里的事怎麼樣了？”

“嗯？還好。”顧之墨說著，指了指績單上岳曦的位置，笑道：“進步了不，恭喜你。”

岳曦臉上有點燒：“多虧你數學補得好。”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現在的數學水平肯定比我高了。”

“沒有沒有，還是你厲害。”

兩個人互相客套了半天，最后以彼此的一個微笑做結尾。

岳曦再次回過頭時，不免有些低落。

他們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親切里帶些曖昧的狀態，一下子又回到從前了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沒見面，沒怎麼聯絡的一周麼？

應該沒那麼簡單。

岳曦悲觀地想，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心事了，所以才會迅速擺正自己，讓兩個人不得不回到原始的狀態。

“我們這學期，同學們績基本穩定下來了。考到二百名開外的只有一名，希到了新的班級也不要放棄，努力好好學習。”

班主任說著，將目轉向劉兆的方向，又道：“放學到班長那里拿一份轉班同意書。”

劉兆點點頭。

自從寧夏沒來上課后，劉兆的學習狀態一直不是很好。不課上頻繁溜號，下課也很和班上男生互。

很多同學都說是現在變這樣，是愧疚使然，如今績下的厲害，想來也是必然的結果。

收作業與上課時間都代完了，林清策看了看手表：“還剩點時間，把座位重新排了吧。”

岳曦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顧之墨，而邊的人正專心致志玩手機，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下心里面更沉了一些。

五班的座位一開始單純按照個子排，同桌不變，但公平起見，所有的座位滾式。

每周周四，所有的同學都要朝斜后方挪一個座位，這樣保證三年下來，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坐遍班級的所有位置。

五班的人都很喜歡林清策，并親切地稱之為老大。也正是因為高一剛開學時他的一段話。

“座位一直滾制，誰都能坐前排，誰都能坐后排。不因為學習績搞特殊，也不因為高搞特殊。別想通過走后門、送禮來找我換好座位，五班里每一位同學都是公平的。如果你帶著家長私底下找我，別怪我不留面公開在班級上。”

“他剛正不阿的態度簡直帥了。”

徐佳夢對著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亮的都能當探照燈了。

原本岳曦就對林清策很尊重，很有好。聽了這些以往事跡之后，更是崇拜了幾分。

默默背起書包，隨著人群走出教室外。

有人忽然問了句：“老師，那小黑屋怎麼辦？”

林清策看了眼講桌下的岳曦和顧之墨，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語氣卻輕松多了些調侃：“把釘子戶趕走，正常按小黑屋曾經的制度來。”

岳曦最后一點希都被這句話澆滅了，小黑屋之旅結束，意味著與顧之墨的同桌生活，也徹底結束了。

顧之墨個子高，個子矮，按照高排同桌，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他做同桌的。

岳曦垂著頭，時不時用目瞟向后排的顧之墨，全程心低落。

新同桌是理課代表周梓溪，班級前十名。白白凈凈同樣不說話。

兩個有社恐懼癥的人為了同桌，對話基本上就是省略號了。

反觀顧之墨的新同桌，又高又瘦又耐看。

岳曦耳邊聽著班主任講話，偶爾會轉過去看。

顧之墨正與新同桌笑著聊天。

覺自己心里了一下。

大概岳曦怎麼也想不到，原本期待已久的開學，竟然是這樣的。

開學報道后，高三的日子正式開始了。

岳曦在放學后偶爾會找顧之墨聊聊天，說一句，他接一句，不會尷尬。朝前翻翻聊天記錄就會知道，沒什麼不一樣的。

可是岳曦就是覺得哪里發生了變化，也許是在S市的那一晚，表現得太直白，真的讓顧之墨退了。也許是連接兩個人的橋梁斷開，沒什麼機會再接了而已。

畢竟對岳曦來說，沒辦法與顧之墨繼續做同桌是一件痛苦的事。而對顧之墨來說，也許僅僅是換了個同桌而已，新同桌照樣可以得到他溫暖的關懷，與他每日談笑風生。

關于換同桌，最悲傷的人莫過于自己。想過很多理由去重新接近他，但都被自己否決了。

之前太心急，已經讓顧之墨主劃了個界限。現在真的不能主靠近了。

岳曦自認為不是什麼聰明人，卻是個懂得面和溫的人。如果他不喜歡，便不去打擾。

高三的生活，多加了幾節上到九點的晚課，更多的課業量從剛開學便撲面而來。沒有了先前的力，岳曦早上起床的時候，總是沒什麼勁頭。

面對新同桌的沉默，整日整日不開心。

直到開學第一周的周五，這種心才有所緩解。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班級滾正式結束。

一大清早，劉兆收好了桌堂，在班級門口，朝老師鞠了一躬，又和同學們簡單道了個別，才走出了曾經呆了兩年的五班。

五班這次變化不大，走了一名，進來了一名，大多數人都維持著之前的績。

岳曦坐在第三排，有些期待地看著門口。

很快，趙小琦背著書包進了門。在班主任的介紹下，笑著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趙小琦，原來在六班。”

班級走了個糙漢子，來了個長相甜的妹子。大多數男生還來不及從懷念的緒中走出，沒有任何過度，直接換了副面孔，鼓掌歡呼。

其中最開心的是袁達。

他原本在班級倒數第二排，在趙小琦做完介紹后，立刻站起來，頭仰得很高，聲音還很洪亮。

大喊一聲：“歡迎我神。”

趙小琦尷尬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不聲地瞪了袁達一眼。

林清策替趙小琦安排了座位后，把目轉向袁達，道：“你就別坐了，既然你這麼喜歡站著，就先站一上午吧。”

早課的上課鈴，是在同學的笑聲與袁達的哀嚎聲中響起的。

岳曦也笑著回頭看，恰好看到鄭馨一臉嫌棄的表，背后不住一涼。

趙小琦來了五班，兩個人約午飯就更方便了。

岳曦挽著趙小琦的胳膊走出教室，袁達在后連忙喊道：“……趙小琦，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岳曦與趙小琦停下腳步，一起回頭看。

袁達著手滿臉期待地站在不遠，再往后一點就是顧之墨。

岳曦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目與他相撞。心間狂跳一下，雖舍不得，卻也強行挪開了目。

袁達扯了扯顧之墨，兩個人走到岳曦面前。袁達開口問：“你剛來五班，咱們四個一塊兒吃個午飯，我做東。”

趙小琦下意識想拒絕，但看了看邊垂著頭的岳曦，把邊的話吞了回去，開口道：“可以。”

岳曦驚訝地抬頭，快速看了趙小琦一眼。

趙小琦輕輕用胳膊肘撞了一眼，沖眨了眨眼。

幾個人到學校附近的小飯店點了五菜一湯。

不得不說，趙小琦作為閨絕對是一流的好，四方的桌子，為了給岳曦創造機會，居然主提出與袁達坐在同一邊。

菜上齊了之后，趙小琦不斷提點顧之墨：“曦曦是不是想吃那個茄子？”

岳曦一愣，張了張，還未來得及說話。

顧之墨夾了一塊到碗里，在目瞪口呆的時候，對彎了彎：“還想吃什麼告訴我，今天務必把你養胖。”

“可別。”趙小琦連忙開口制止：“你要今天給養胖，某人又要辛辛苦苦節食了。”

顧之墨又夾了幾筷子的菜堆在岳曦的碗里，毫不以為然：“岳曦有點更好看。”

這幾句話聽上去可能只是兩句簡單的調侃，卻激起岳曦心里層層的漣漪。

趙小琦看在眼里，笑而不語。只有袁達這個“局外人”放下筷子給顧之墨鼓起了掌：“老顧，你妹果然是高啊。”

顧之墨手上作頓了頓，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吃你的飯。”

袁達學著顧之墨的樣子，狂夾菜給趙小琦：“神你也多吃，越胖越好看。”

趙小琦一筷子敲在袁達的頭上：“說誰胖！”

岳曦笑得嗆了一下。

下一刻，面前出現了一杯顧之墨遞來的果，他低聲說了句：“喝點。”

愣了愣。

吃完飯，趙小琦主拉著袁達去買茶，四人中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岳曦跟在顧之墨后，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夏天氣息正濃，溫度卻不怎麼熱。

正午時，本是最烈的時候。岳曦卻覺得今天的格外溫，暖洋洋地灑在地上。偶爾拂過一陣風，吹起臉頰邊的碎發，讓人覺得很舒服。

難得的午后休閑時間，岳曦心里面地繃著。

這些天，難過失落也有，疑不甘也有。

現在讓自己苦惱的人就站在前，怎麼開口，要說些什麼問些什麼，這始終是個問題。

正當岳曦糾結時，顧之墨開了口：“新同桌怎麼樣？”

岳曦聞言，一步邁到他側，道：“還好，你呢。”

“就那樣。”

明明下課的時候聊得也開心。

岳曦心里憤憤地想著，上不咸不淡地問了句：“和我比呢？”

顧之墨倒也誠實，想都不想：“沒你好。”

岳曦抬起頭，看向他。

顧之墨只留給一個側臉，沒有笑意，表平淡。

過了會，他又問：“你有喜歡的人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評論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