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兔子或貓的選項值得商議（上）

　森·布朗寧, 一只靈。

　……不管他本再如何否認、鄙視、貶低這整個種族——他也是一只靈。

　即使很多種族特對這只靈就是空氣——他沒有夜視能力、魔法天賦絕倫、沉迷于金閃閃的小錢錢、喜歡吵鬧的人群、喜歡吃，等等等等——

　但是。

　從小接的“珍惜部位”教育，并不是一次背棄就能徹底拋在腦后的。

　小靈最皮的時候的確有些和所有特反著來的意思——他有過大聲揚言“我將來要和幾百個風格各異的小姐姐在一起, 就是不理你, 氣死你氣死你”把喜歡自己的孩氣哭的輝煌戰績——

　然而, 等到森真正長大, 帶著妹妹來到人類世界, 開始爬滾打后……

　他才明白, 無論那些靈是否本質上是傻|，和人類一比——靈們的起碼都是干凈的。

　在靈世界的底層爬滾打讓他學會了仇恨；在人類世界的底層爬滾打讓他學會了惡心。

　在貴族圈子深爬滾打后……他更是明白了, 什麼真正的“作嘔”。

　今天這個男人和這個人|配, 明天他們又互相換了一個新對象，還沒嘗到又惦記著后天的……還其名曰“追求快樂”。

　“伴”，就好像只是個有保質期的商品。

　但商品也沒什麼不好，商品有標簽, 有數字，能給他帶來金閃閃的小錢錢。

　所以, 這不影響森尊重人類的生活方式, 并心偽裝他們之中最“有魅力”的一員, 從而作為“前輩”的角，賺到大把大把的金幣（。）

　這位萬能的商畫過圖，寫過黃書，作為攝影師拍過小電影, 甚至還給貴族圈子里的某對男尋找合適的“道與場地”, 偶爾“牽線搭橋”——

　雖然那次生意后他胃里翻江倒海，自己爬到郊外的小樹林里扶著樹吐得天昏地暗。

　而人類雄的種族天也是那樣的，他們每天早上都會有自然的|, 而他們總會不自覺地去追求同族的雌，看到和那方面有關的暗示會出下流的表，小黃書小黃圖小電影等等等五花八門的產業，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

　呃，？尊嚴？

　靈搞不懂這些。

　他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任何意義上的或聯系，發自心覺得人類都是行走的錢幣袋子。

　哦，只除了蠢寶寶，連商品都不是，賣出去估計還會因為售后服務虧他錢。

　某種意義上，布朗寧，與法師界第一的斯威特擁有同等高度的傲慢。

　但無所不能的布朗寧可不會像愚蠢的斯威特那樣遠遠避開——是的，專門指代那個走路都要把眼睛往天上長的蠢寶寶——

　他將這份傲慢藏得極好，最大的堅持，就是沒真正和什麼異發生關系。

　森甚至沒真正有過“生理沖”，他知道按照人類世界的標準這個狀況很丟臉（他們好像把“不舉”與“禿頭”間接畫了等號），但他不在乎，沒有“生理沖”也意味著不會發生什麼“瘋狂迷某個雌、瘋狂想和該雌大和諧、導致瘋狂降智、瘋狂流失小錢錢”的事件。

　多好啊，省心還省錢。

　然而，然而……

　“完了。”

　愚蠢的，可惡的，令人生厭的哭寶寶。

　究竟要為什麼一個勁地蹭啊？？

　有限的腦容量果然是被“甜食”與“眼淚”灌滿了吧？？

　靈待在床底，和自己的“難題”瞪到眼睛發酸——這是這只靈難得的靜止狀態，要知道他是個連上課睡覺都會無意識轉筆、趴別人床上睡覺都會手賤去摟腰的多癥——

　見鬼，為什麼他會在睡夢中手賤——他應該先剁了自己的手——不過剁了手之后就剁不了這個“難題”了——菜刀，菜刀，菜刀能行嗎，他需要一把菜刀，或者來把切刀——

　……布朗寧同學現在這個狀態，一半是被哭寶寶的瞎蹭瞎拱氣懵了，一半是被自己的“難題”嚇懵了。

　真的被嚇懵了。

　從未出現過這種況。

　……而森拒絕相信自己以后也會出現這種況。

　他此刻，也是真正意義上想“一絕后患”。

　正當他魂不守舍地打算爬出去找把菜刀，卻突然發現，被自己瞪了許久的“難題”，已經暫時“消退”了。

　……按照常識，“難題”在沒有任何后續刺激且主人極度混崩潰的心下，也早該“消退”了。

　但森長長舒了口氣，他覺自己就像是發現惡腫瘤變了良腫瘤，死亡變了死緩。

　不。

　冷靜。

　冷靜。

　重新捋一捋，別慌，布朗寧。

　靈抱住膝蓋，弓腰把臉埋進雙臂，眼睛在黑暗里警惕地閃，就和小時候躲在樹上的姿態一樣。

　他可是靈啊？他怎麼可能會和那些令人作嘔的人類一樣有這種、這種——

　大約又崩潰了幾分鐘后，森意識到，靠自己是絕對冷靜不下來了。

　要想不出去找菜刀玩，自己必須尋求幫助。

　……聯系莉莉？

　不不不不，絕不，這種事關“污濁惡心無窮作嘔”的兩話題，死也不能和親妹妹提。

　……聯系那些狼人？

　不不不，絕不，想想都會因為那些犬科長輩憐憫慈的目而發抖。

　等等，他不需要幫助，他只需要一些建議，一些肯定，一些鼓勵……

　【五分鐘后，澤奧西斯宿舍】

　捷克：“喂？”

　“喂。”

　聯絡喇叭里傳來他室友鎮定冷靜的詢問：“你覺得我想把嗶——切除，除了牛排刀與酒棉以外，還需要止鉗嗎？”

　捷克：“……”

　他瞬間驚恐地夾雙。

　“你在哪？你現在位于哪里？”

　捷克寒直豎地抖著嗓子：“你別沖啊森？再怎麼說也不能從事那種工作賺錢啊？剝奪他人X生活能力是天打雷劈——”

　“不不不，你想什麼呢。”

　他室友一如既往地發出輕佻笑聲，“我沒打算剝奪別人的，我打算剁了我自己的嗶——”

　捷克：媽媽啊！！！

　“我這兒現在有一把牛排刀，一只銀托盤，一杯快過期的葡萄酒，一盒子酒棉……”

　布朗寧同學清點了一下東西，他后方昏迷在墻角的仆腰間裝聯絡喇叭的袋子空的：“……總之那個仆暫時只有這些，不夠的話我再走的鑰匙去員工休息室……我覺得止鉗不是必要的……”

　以及考慮到復原的特殊，我特意“借”了把斯威特家的專屬牛排刀呢，有附帶魔法的，絕對能造永久傷害，無法愈合重生，耶。

　“你冷靜！大哥！你冷靜！冷靜！”

　捷克在這位恐怖陳述手道的過程中率先崩潰了：“出什麼事了！你先說說出什麼事了！跟什麼過不去干嘛跟自己的嗶——過不去！嗚嗚嗚嗚媽媽！”

　森：“……”

　哇，這個反應。

　真不愧是重視|的人類。

　“有這麼夸張嗎。”

　我只是想切除一個變異壞掉的|啊。

　頂多就是痛一會兒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進行什麼恐怖活的靈

　捷克：“有啊！太夸張了！夸張到我快哭了啊大哥！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不要這樣，嗚嗚嗚好嚇人啊！”

　森：“……”

　他給自己的好兄弟打這通聯絡喇叭，無非是想到點同齡男生的鼓勵，確認一下自己的決策是否正確。

　……可對方的態度告訴他，這個決策可能非常、極端不對勁。

　呃，為什麼？

　“好吧，你聽聽發生了什麼，然后站在我的角度理解一下，再仔細想想。事是這樣的……”

　【我是個靈，我很護，我拒絕擁有“伴”，拒絕為像你們這些濫|的人類。】

　森卡了卡，意識到實話大概不能說出去。

　略一下，“我拒絕濫|”？

　得了吧，“濫|”就是他潛心塑造的形象啊，小錢錢還要不要了。

　“我……對一個生……一個家伙……一只生……呃……”

　捷克聽不懂了：“什麼？什麼？你對什麼東西？”

　天啊，這簡直是他最難編圓的謊。

　森咬咬牙，飛速轉大腦：“我今天意外——偶然——對一只——一只——”

　他的幻想中不浮現了一只曾出現在夢中的紅兔子。

　……不，得了吧，可別玷污他最喜歡的兔子。

　森皺皺眉，兔子的畫面抹去，最討厭的懶洋洋爪探進幻想。

　“——貓，產生了，呃，世俗的，覺。”

　捷克：“……”

　他呆滯了片刻。

　然后重復了一遍室友的話。

　“你對一只貓產生了，世俗的覺。”

　森：“對，沒錯，就是這樣，一只可惡的、討厭的、難以忍的貓。”

　“所以，”一個謊的開頭說出后編織就會順利許多，“我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宇宙皆可’的禽，就被惡心到了，想給自己做個了斷……你知道，咳，捷克，如果對象是個漂亮的小姐姐嘛，我當然很樂意，但那是只可惡討厭的貓……”

　捷克從“我的室友是變態我該怎麼辦現在保護自己還來得及嗎”緩過勁來。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刻意談論小姐姐，刻意夸大厭惡緒。

　怎麼這麼耳呢。

　布朗寧陣營一號緩緩瞇起眼睛：“你等等。你再描述一下那只貓。”

　森：“可惡、討厭、看見就煩、絕對沒有一一毫的正面，恨不得直接一拳把打——”

　捷克：“你剛剛是不是用了‘（Her）’？”

　森：“沒有，我是說，它——”

　哦，結案了。

　那只貓是斯威特。

　……這家伙到現在才對人家產生|嗎？那麼漂亮的斯威特？？認真的？？

　他之前是力過于旺盛睡了太多小姐姐沒時間做春夢嗎？？

　捷克同學五味陳雜，心里羨慕嫉妒恨織在一起，產生了“直接把那兩個關進閉房間三天三夜”的沖。

　“這沒什麼好恐慌的啊。”

　他沒好氣地說：“你不會變全宇宙皆可的禽的，你既然之前就認識這只貓，又健全睡|過一大堆的小姐姐，現在才突然對那只貓產生想法……就說明是你最喜歡的生唄。”

　“想要和最喜歡的生親熱，這不是很正常的自然現象嗎。”

　……自然現象？

　呸。

　他本就來自大自然，活了這麼多年也沒發生這種見鬼的自然現象啊。

　森覺得捷克是還沒搞懂，他只好一字一頓地強調：“是只貓，絕不是兔子。”

　是最討厭的，絕不可能是最喜歡的。

　可捷克完全讀不懂這份決心。

　他只抓住了重點：“你剛才又用‘（Her）’了？”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森·雄·布朗寧：（絕不是上說說而已的）我要剁了我的嗶——

　嗯？這有什麼好猶豫？

　如果對一個全世界最討厭的對象產生覺，當然就意味著自己會變全世界生皆可的惡心東西吧？

　而解決方案當然就是切除不需要的病變部位啊？

　（可你怎麼切除你的心呢？）

　以及因為有人問所以在這里的第二個“her”：

　Her position is cat, definitely not rabb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