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有些常見錯覺可能并不是錯覺

　從新的陌生朋友那里, 得到了“最好離布朗寧遠一點”的建議。

　“那個男生的確像你說的那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記憶里，新朋友亮晶晶的好看綠眼睛讓說什麼都很像是那麼一回事：“和全校生曖昧不清？貪財又短視？還親口和你強調過沒有經驗什麼的——絕對是謊話啊！一般類似這種‘我從未過除你以外的其他孩’發言就是赤|的謊話！為了哄騙你的錢！哄騙你的！甚至你的！玩弄之后再狠狠嘲笑你！唾棄你！背叛你！”

　安娜貝爾：“……”

　當時正被對方著肩膀用力搖晃, 與那雙過于悉卻不含任何負面緒的綠眼睛長久對視, 所以腦子里其實沒有裝下什麼有用的東西。

　“啊……”年紀第一的法師學徒呆愣道, “……什麼？”

　真好看。

　為什麼以前沒覺得綠眼睛這麼好看過？

　但這雙綠眼睛還了點什麼……以前絕對見過另一雙綠眼睛……要更深一點……更像森林……藤蔓……見過的……在哪里……唔……

　不對啊, 絕對沒有什麼綠眼睛的朋友？而且為什麼要對朋友的眼睛這麼在意？

　莉·眼睛比哥哥淺一點·布朗寧：完了, 真的對那個男生神魂顛倒。

　于是接下來, 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就森·正宗綠眼睛·布朗寧在喇叭里一字一句分析的況, 拆開來翻過去, 反反復復和安娜貝爾強調了一遍“對方是人渣”——并直接運用布朗寧家傳統的卓越口才，將兄長十分鐘的衍生為了三小時的演講，力求拯救剛剛結識的朋友于渣男陷阱中。

　直接導致安娜貝爾當晚回到宿舍還在恍惚。

　助理推門進來時就見小姐坐在床上，抱著一只又舊又破又的枕頭。

　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小姐？”

　您手里的枕頭是？

　安娜貝爾聞言, 恍惚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枕頭。

　……哦，剛剛從莉莉家拿出來的, 說送還財的事太激了, 可家里沒什麼好謝我的, 看我很喜歡這只枕頭就送給我了，還邀請我下次趁哥回家去家玩，說要請我吃哥哥做的兔子牛布丁。

　“沒什麼。”

　安娜貝爾抱枕頭：“是還失的謝禮。”

　助理皺眉：“就送了您這個？”一個被用過的舊枕頭？

　“……嗯，還邀請我下次去家做客……那姑娘經濟比較拮據。”

　安娜貝爾知道不能和助理說自己的“貧民窟之行”, 急忙轉移話題：“我和那姑娘聊了點……關于巧克力腦袋的事。”

　“哦。”

　正常, 因為布朗寧同學最近不來找您打架，您三十句話離不開兩次“布朗寧”的頻率已經變了十句話離不開兩次“王八蛋”。

　助理對那個不知名的可憐姑娘升起了點同之：“怎麼說的？”

　“……”

　【所以！安娜！你一定要清醒一點！理智一點！不要落那個男生的魔爪！聽見了嗎？不要被這種人渣泡走！】

　安娜貝爾過濾掉所有次要的廢話，呆呆得出重點：“竟然說布朗寧想泡我。”

　助理：“……”

　戰友！

　同志！

　是哪位擁有智慧眼睛的智慧神！啊！

　碼xxxxx的資源包歡迎你姐妹！

　論壇歡迎你姐妹！

　澤奧西斯歡迎你姐妹！

　激道：“是嗎？那位好同志還說了什麼？”

　——竟然讓大小姐弄懂了吵了幾百次打了幾百次都沒懂的真理啊？！

　恍惚的安娜貝爾沒注意到“好同志”的用詞, 繼續在滿腦子似曾相識的綠眼睛里尋找對方“叭叭叭”過的長篇大論。

　【全都是謊話！全都是陷阱！一旦栽進去就完蛋了！那家伙會劈劈很多次的！會刷你的銀行卡掏空你的錢袋！然后在你破產時把你拋棄！所以別睬他了！離他遠點！保護好自己！】

　安娜貝爾：“讓我離布朗寧遠點，說他是徹頭徹尾的人渣，絕對不能被他泡走。”

　助理：“……”

　呵，是對家。

　還是會潑臟水的心思歹毒的對家。

　眼瞎的黑頭子吧。

　呸。

　在心模擬了一下扭斷對家脖子的聲音，面上變不驚：“對方并沒有真正見過小姐與布朗寧同學的相，說的話又不是當事人的總結。請不要當真，小姐。”

　莉·當事人的小傳聲筒·當事人的親妹妹·布朗寧：阿嚏？

　安娜貝爾抱著枕頭，緩緩搖頭：“我知道……當然……我沒有那麼愚鈍，不可能陷巧克力腦袋的陷阱。我有這個自信，也不會被區區宿敵嚇跑。”

　所以遠離是不可能的。嗯。要繼續戰斗在暴揍布朗寧的最前線，不可能怕他。

　助理：“太好了！那麼小姐……”

　“而且那個混蛋也不可能想泡我嘛。他怎麼可能想泡我。他可討厭我了，就像我討厭他那麼討厭。”

　助理：……

　可惡！好不容易前進的進度條又回到了原點！

　安娜貝爾低下腦袋，開始小聲舉例說服懷里的枕頭：“他又沒過我小姐姐。他每次勾搭孩都會喊別人小姐姐。”

　助理：可是他喊你糖哭寶寶。

　“而且他沒騙過我的錢，他只會為了騙錢勾搭孩的。”

　助理：是的，不僅不騙錢還送你小皮鞋。

　“他沒夸過我好看……沒圍著我轉……沒邀請我去外面吃過飯……”

　安娜貝爾說著說著，頭慢慢抬起來了，聲音慢慢變大了，氣勢也慢慢變足——松開抱著的枕頭，“霍”地站起，沖到書桌前開屜，從里掏出寫得厚厚的小本子，“嘩啦啦”翻起來——

　“他沒對我做過對學院里其他387個孩做過的任何事！任何事！都在這里記著呢！清清楚楚！證據確鑿！”

　助理：……

　不管是否親自從“小姐咬牙切齒把第一個孩的名字記上小本本”見證到“小姐咬牙切齒把第387個孩的名字記上小本本”的漫長過程，看對方報出這個數字，依然是件相當震撼的事。

　“看這里！看這里！”

　安娜貝爾高聲朗讀起來：“第17個孩……他為了二十七顆銅幣……就替給的未婚夫寫了三封書！三封！還熏了香！”

　助理：“……”

　可那是收了錢給人家未婚夫寫的書啊。

　“還有這里……第109個……他主辦了一個管弦樂隊在放學時在教室門口演奏！就為了得到婚禮承辦人的工作！”

　助理：“……”

　可那是承辦人家的婚禮啊。

　“……第216個……第217個……第218個……他給這對三胞胎做了專屬姐妹頭花！用了三銅幣的材料！賺了們每個人三金幣！”

　助理：“……”

　怎麼說呢，小姐。

　你的小本本是布朗寧的工作賬本嗎。

　或者大概比他的工作賬本還細，因為你的小本本里還記了他顧客的臉蛋發與三圍。

　“總而言之！”

　安娜貝爾拿著小本本，大聲道：“他！絕對！不會想！泡我！”

　助理：“——啊我真是夠了！能想出387個勾搭孩的不同方式并唯獨哪一個都沒對你用過的奇葩與能記下387個勾搭孩的不同方式細節到地點時間事件的奇葩！”

　安娜貝爾：“……”

　愣了愣，放下小本本。

　聲音重新回到了正常音量。

　“你剛才是不是在吼我？”

　大小姐悄悄問：“你吼得太激了我沒聽清楚，吼得是什麼？”

　助理：“……”

　是的，這就是我痛苦的日常。

　總被莫名其妙塞一糧，然后再由弱智的當事人告知，這些“糧”認為全是毒藥。

　“沒什麼，布朗寧同學與您是宿敵，小姐，他的確不會想泡你。”

　冷漠道：“我剛才吼的是‘太晚了，明天就要回老宅參加宴會，請洗漱后上床睡覺。’”

　安娜貝爾：“……哦，對不起。我這就睡。”

　“您一定要抱著那個破枕頭嗎？”

　“……我會把它留在宿舍的，咳，只是出于禮儀抱著睡一晚上，別擔心。”

　【第二天，前往老宅的斯威特家專屬豪華馬車里】

　全副武裝的安娜貝爾：“布朗寧想泡我。”

　全副武裝的薇薇安：“……這就是你看到幾個月沒見的我后想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怎麼知道？？”

　斯威特大小姐嘶啞地說：“我抱著枕頭琢磨了一晚！一整晚！一整晚沒睡！”

　蘭姆家大小姐嘶啞回復：“所以你該死的果然又降智錯過了我之前給你的信！”

　“……你的什麼信？”

　“……你一整晚都沒睡？”

　兩位貴族小姐面面相覷片刻。

　馬車“咕嚕嚕”地往前走。

　薇薇安狐疑地打量一遍安娜貝爾——從依舊一不茍的發型到一不茍的耳環妝容子高跟鞋——

　“你看上去力很充沛。”

　而且你今天穿的高跟鞋是12cm細跟，我看到這雙鞋時還以為你是穿著戰靴。

　“我知道。”

　安娜貝爾絕道：“因為今天是社季第一天，我剛剛在上馬車前灌了自己三杯紅牛，用了一整罐魔法眼霜消紅與黑眼圈。”

　薇薇安……薇薇安不仔細回憶了一下對方上次喝功能飲料發生的事。

　然后驚恐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次安娜貝爾喝功能飲料發生在剛學的第二個學期，當時這位大小姐在某次小圈子晚宴上完carry全場，結束后與自己平時絕不會往的一幫人去了夜店，用手指著某個工作人員發出長達五分鐘的嘲笑聲，接著走過去往他領里倒了整整一口袋的金幣，強拽他進了包廂，最終在準備強吻人家的時候吐到了他的鞋上，就此昏迷，完。

　順便一提，那次也是薇薇安·蘭姆與森·布朗寧的第一次見面（。）

　對方拒絕了薇薇安的小費，拎起昏迷的安娜貝爾把拖回宿舍，期間恨不得直接用鞋把宿敵腦袋踹爛的猙獰表還歷歷在目（。）

　不過……今天……既不可能出現把安娜貝爾拐去夜店的人士……也不可能出現會被安娜貝爾拽進包廂的工作人員吧？

　天知道還特意寫了信讓裝病逃過這次社季？！結果這人失智了一晚沒去看！！

　……現在只能指那份“海倫娜找了數個聯姻備選對象”的消息是假消息……對著布朗寧嘔吐就算了，對哪個備選未婚夫嘔吐都是完蛋啊？？

　“你carry完晚宴，找到我，我帶你回房間睡覺。明早我們再談談別的。”

　薇薇安斬釘截鐵：“就這樣，速度解決，什麼幺蛾子都別出，知道嗎？”

　安娜貝爾點點頭。

　儀態端莊地回答：“布朗寧想泡我。”

　“……待會兒你什麼話都不準說！點頭微笑！點頭微笑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痛經，明天視況給大家多更點~

　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薇薇安原本想通知的：你要在這次晚宴應付一幫備選未婚夫，能裝病逃掉趕裝病逃掉！！

　薇薇安現在所擔心的：那幫備選未婚夫千萬別來搭訕這個狀態的安娜貝爾，能逃的趕快逃！！

　睡前的清醒大小姐：布朗寧不想泡我，布朗寧肯定不想泡我，布朗寧不會泡我的第一百個理由……

　一夜沒睡且灌了紅牛的大小姐：布朗寧想泡我。